“列陣…填彈…”
若是彆的部隊,在這時候哪裡敢如此,就算主帥下令,下麵人也不敢啊,可是朱威這群人不同,這些人是一路跟著朱威殺出來的,朱威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了。
遼王三衛,越來越近了,大大的遼王旗幟已經看的很清楚了,原本的指揮使毛大海被吳官砍了,新上任的指揮使,可以說是遼王的小舅子,名叫申甲,也是軍戶出身,不過彆的一概不會,倒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搭上遼王這條通天的線之後,越發的不知道節製,身體早都被掏空,這會兒坐在馬上被顛簸的差點就要吐了。
“慢一點…慢一點…我撐不住了。”
“大人有令,慢一點…降低速度。”
這就是不懂兵的人乾出來的事了,數千騎兵速度都已經起來了,哪裡能這麼容易降低速度?
申甲的親兵都是和他一起的混混,原本馬術就不好,說要降低速度,有的甚至直接勒馬停下,這可苦了後麵的人了,瞬間人仰馬翻,哀嚎聲一片。
朱威一臉黑線:“啥玩意兒?”
站在寧遠城城頭的遼王朱術雅拿著千裡鏡看到這場麵,嘴角不斷抽搐。
而錯開朱術雅一個身位的範文程倒是看的興致勃勃。
“王爺,您這小舅子,果然非平常人啊?”
朱術雅放下千裡鏡,沒有在乎範文程話中的譏諷,非常平靜的說道:“派他去,原本就是示之以強,卻又示之以弱,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態度,也讓他知道,本王沒有威脅,從這點上看,申甲做的不錯。”
範文程笑道:“王爺覺得,那朱威會信?”
“信不信不重要,該表現的態度要表現出來,一省督軍,好大的官啊,可是對於本王來說,還不放在眼裡,給他一些麵子,他若是識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識趣,那就彆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範文程接話說道:“王爺,我們國主的意思是,希望王爺能夠配合,讓我們將這朱威殺了,如此國主才能真正的掌握女真,也能更好的配合王爺。”
朱術雅嗤笑一聲:“國主?皇太極也配?努爾哈赤都不敢的事,他怎麼敢的?你若是能安全回去,就替本王告訴皇太極,好好做狗,本王給他一口飯吃,否則…本王也是會殺人的。”
範文程沒有因為遼王的話而動怒,而是輕笑道:“王爺不要動怒,依學生看,王爺對這一天,早有預料吧,並且女真越強,對遼東的威脅越大,給大明朝廷的壓力越大,那樣的話,王爺才更有機會。”
“你倒是有個好心思,不過…本王覺得你和皇太極可不是一條心啊。”
範文程低頭說道:“學生在女真人眼裡畢竟是外族,哪怕是皇太極,對學生的信任也是有限的。”
朱術雅轉身,死死盯著範文程,好一會兒後才開口道:“你說這話,是要做那呂布?”
範文程搖了搖頭:“學生自幼苦讀聖賢書,呂布那三姓家奴,學生還不惜的當,隻是學生本身就是明人,心中從未有過改換門庭的想法。”
“你就不怕,我將你這心思告訴皇太極?”
範文程笑道:“王爺說笑了,王爺是要做大事的人,學生不才,還有些用處,可能會對王爺的大事,添一份力。”
朱術雅嘴角微微上揚,沒有因為範文程的話就欣喜:“你這話,也對皇太極說過吧?”
範文程剛要解釋,就被朱術雅打斷:“本王不關心那些,你對皇太極說了要假裝投靠本王,這是真的也罷,假的也罷,本王不在乎,隻希望你能夠清楚,誰才能明主。”
範文程低頭不敢讓朱術雅看到他的表情,身上已經有些冷汗,他以前太小看朱術雅了,不止他,就連皇太極也是一樣的心思,今日一看,發現這個大明藩王能夠拉攏這麼多勢力,果然靠的不止是他的地位。
再說城外,申甲被後方騎兵衝撞,掉落下馬,嚇得魂飛魄散,呆坐在地上,滿臉呆滯,朱威打馬上前,直接一馬鞭抽了過去。
“啊…”
一聲慘叫傳的老遠了,讓朱威都忍不住皺眉。
那申甲被疼醒後,看到了打他的朱威,起身後脖子一梗:“你敢打我?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朱威聽到“老子”二字,直接又是一馬鞭抽了上去。
申甲周圍親衛立馬圍了上來,抽刀的抽刀,保護的保護,但是這一群混混,平常欺負一下老百姓還行,遇到朱威這種上來就是兩馬鞭的狠人,倒是一個都不敢上的。
朱威的準頭不錯,兩馬鞭一邊臉一個,顯得跟對稱,申甲眼淚流到了傷口上,倒吸一口涼氣,立馬忍住不要自己哭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此地攔本督?”
什麼叫惡人先告狀,這就是了,朱威先聲奪人,倒是讓申甲有苦說不出。
頓了半天,有人在申甲身後嘟囔了一陣,申甲這才說道:“大膽…本官是遼王府三衛指揮使,因前些時日女真作亂,危及寧遠城,遼王殿下命我等練兵,你這人是哪部分的?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打,是要造反嗎?”
朱威撇了一眼申甲身後之人,沒有做聲,他想看看這遼王到底怎麼安排的。
“怎麼?不敢說話了?知道錯了?”
申甲手指著馬上的朱威吼道:“你…馬上下馬,跪下給老子磕頭求饒,老子心情一好,說不定能放過你。”
朱威皺眉,突然毫無預兆的又是一馬鞭抽了過去。
這次抽在申甲嘴上。
“啊…”
申甲捂著嘴上躥下跳:“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遼王三衛平常也是無法無天慣了,原本看到主將被辱,都有些人想要出頭,就在等一個命令,現在命令來了,那還說什麼?上唄。
朱威一愣,沒想到這群人真的敢對他動手…
不止朱威,申甲身後之人也急了,想要將眾人攔下來,可是這麼多人,這麼嘈雜,又哪裡能攔的下來。
既然如此,朱威也就不客氣了,抽刀打馬後撤,開玩笑呢,自己可是一人一馬衝過來的,這麼多人圍了過來,自己可不是什麼萬人敵。
衝出後,朱威大喊:“準備…給老子打…”
李牛也是怒了,直接下令:“放…”
“啪啪啪…”
三百把火銃,這麼近的距離,不用瞄準,新式火銃的威力在這種距離下,不論鐵甲皮甲,都如同紙糊的一樣。
子彈從朱威耳邊飛過,嚇出一身冷汗,沒好氣的罵道:“李牛,你他娘的想被彈蛋子兒了吧?不等老子過來…”
“抱歉抱歉,大人,我是心急…”
朱威這會兒也沒空理這些了,調過馬頭一看,遼王三衛被這一輪火銃洗禮之後,原本散亂的陣型,越發的亂了。
不過遼王三衛畢竟也算精銳,在各級指揮官的指揮下,初步穩住的陣型,朱威知道打不起來的,所以就沒有讓繼續射擊。
果不其然,申甲身後之人跳了出來,大聲喊道:“都住手,遼王有令,不許動刀槍。”
申甲也愣了,他是真的沒想到朱威敢動手啊,他在隊伍最前麵,差點被打中,這會兒已經失禁了,暗黃的尿液順著大腿流了下來。
朱威看事態控製住了,又打馬上前,鋼刀直指申甲:“你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