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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威原本以為能糊弄過去的,還是小看了金大元心思的縝密,摸了摸鼻頭,有些尷尬的說道:“沒辦法,隻能魚死網破了。”
金大元冷笑:“就怕你我這魚死了,網子一點事沒有。”
朱威沒有說話,雙手抱頭往草原上一躺,看著在後世也多年未見過的星星,心中慢慢平靜下來,一個月,來到這大明隻有一個月,卻數次險象環生,太累了…
“你們這裡誰主事?”
朱威剛閉上眼睛,準備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寧靜時光,卻被武呈打斷。
朱威看向金大元,金大元輕輕頷首後站起來回道:“我是,我是金家商行的,這位大人有何吩咐?”
“沒什麼,一路同行也算有緣,來看看你們這邊需不需要些吃食?”
朱威來了興趣,這個韃靼人漢話很好,沒有一般韃靼人那種咕嚕咕嚕的味道。
金大元拱手行禮道:“讓大人牽掛了,我們這吃食都有,就不煩大人了。”
武呈本就是來打探這些人的底細的,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走呢,從腰間拿出牛皮酒袋:“草原夜裡風大寒冷,沒有烈酒無法入睡,一起喝點吧。”
說罷也不管金大元是否同意,直接過來在朱威邊上盤腿一坐,他剛剛在遠處看著金大元與眼前這人說話,看樣子也應當是個管事的人。
“哈哈哈,小兄弟,看著年紀不大啊,這麼小就敢跟著來大漠跑商,好膽量。”
朱威裝的很像,一副靦腆的樣子,金大元看到這情景翻了個白眼…
武呈又笑道:“還害羞了,小娃娃,你這性子不行啊,如此害羞以後怎麼找婆娘?不行的話我在草原給你找一個吧,屁股大好生養,還不嬌作,騎馬放牧也是樣樣精通,如何?”
朱威還是那樣子,頭低的更低了,金大元見狀趕緊過來解圍:“大人見諒,這是在下內侄,從小嬌養,未見過什麼生人,有失禮的地方,老夫給大人賠罪了,還請大人勿怪。”
因為朱威與金大元不同姓,怕露出馬腳,金大元就稱朱威為自己內侄,內侄不是自家兄弟的子嗣,而是妻子的侄兒,按現在的習慣來說的話,金大元是朱威的姑父。
武呈擺了擺手:“無妨,金掌櫃來喝點。”
而後直接將酒袋扔給金大元,金大元接住後滿滿一大口:“呼…大人的酒真烈…”
武呈有些得意:“你們漢人太柔弱了些,這才是男人應該喝的酒。”
也不知道武呈到底見過世麵沒有,這種烈酒金大元一嘗就知道,釀酒所用的原料並不好,酒中雜質也很多,對中原貴人來說簡直無法下咽,可是在草原卻是很受歡迎,中原貴人講究喝酒微醺為好,喜歡那種飄飄然的感覺,而草原這些人,生活環境惡劣,加上性格豪爽,更喜歡這種烈酒。
“痛快,金掌櫃厲害,好多我部落的兒郎都不敢如此喝。”
金大元連連擺手,將酒袋遞了過去,他現在從嗓子到胃裡,都火辣辣的疼,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
武呈接過酒袋沒有喝,又遞給朱威:“小兄弟,你也來一口。”
朱威擺手:“我不會。”
武呈很強硬:“男人怎麼能不會喝酒?不給我麵子?喝…”
朱威無奈,儘力裝作害怕顫抖的樣子,接過酒袋,輕輕抿了一口,沒曾想瞬間上頭,脖子都已經變紅。
朱威在後世就不會喝酒,每次聚會他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喝些飲料果汁,唯一一次喝酒後抱怨,還被彆人出賣,沒曾想都換了一個時代,換了一個身體,還是不能喝酒…
武呈看到兩人都被這酒弄得難受,突然問道:“金掌櫃,你這侄子叫什麼?”
金大元還好些,常年混跡酒場,雖說喝了一大口,倒還沒迷糊:“回大人的話,內侄叫朱常。”
金大元沒敢說實話,餘術部落襲擊大明就是在煥土堡烽燧吃了大虧,說不定朱威的名字已經被韃靼得知,這時候自然是小心點為好。
“朱常?還是你們大明國姓呢!”
“哪裡哪裡,大明何止百姓,朱姓何止百萬,怎麼可能姓朱就是皇親呢。”
“也是,不過這朱常聽著倒是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
金大元與朱威對視一眼,這名字是糊騶的,不會這麼巧,韃靼也知道一個叫朱常的吧?
“哦,想起來了。”
武呈拍了下腦袋:“你們大明有個烽燧,裡麵有個百戶叫朱威,你們有沒有聽過?”
朱威心想:“果然如此,看來韃靼對於大明的滲透可是已經很深了。”而後感激的看了下金大元,要不是金大元急中生智,後果不堪設想…
“回大人的話,聽過一些這朱威的消息。”
“哦?說來聽聽。”
“這朱威就是邊境土生土長的人,以前沒什麼名氣的,還天天被欺負,後麵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又能挽弓搭箭,又能搞些火器,現在煥土堡很是熱鬨。”
“煥土堡?那就沒錯了,是同一個人。”
“大人竟然也知道朱威?他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烽燧百戶而已。”
武呈突然警覺:“金掌櫃,你想套我的話?”
金大元緊忙拱手:“不敢,不敢,小的隻是好奇而已,絕對沒有彆的想法,大人不願說就不說了。”
“看把你嚇得,無妨,這事告訴你們也沒事,這朱威可是好本事啊,今年一月時間,竟讓我韃靼兒郎損失數百,也算一個人物。”
“大人對他的評價這麼高?”
“你以為我們成吉思汗的子孫是什麼人?不論他是蒙古人還是明人,隻要是強者,我們都會尊敬,有機會我倒是想見見這朱威,若能與此豪傑把酒言歡,也不枉此生了。”
“是在下胡言了,大人果然豪傑。”
武呈不在意這些,捏緊酒袋灌了一口,而後問道:“你們此行去汗庭,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