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56年,趙匡胤隨周世宗征戰南唐,再立戰功,升任同州節度使兼殿前都指揮使。】
【當時覬覦皇位的還有兩人。】
【一是張永德,周太祖郭威的女婿,一是李重進,郭威的外甥。】
【郭威去世前,任命張永德為殿前都指揮使,讓李重進擔任馬步軍都虞侯。】
【高平之戰後,李重進升任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地位高於張永德,引起張永德的不滿。】
【為安撫其情緒,郭榮特設殿前都點檢一職由張永德擔任,殿前都指揮使一職由趙匡胤接任。】
……
天幕上。
一塊木牌於地中露出一角。
一雙大手將其從地裡刨出,衣袖擦拭過木牌,上書三字。
『點檢做』
……
後周·世宗時期
郭榮麵沉如水。
京師流傳謠言,北伐路上又遇上這塊木牌。
此時不在意,但心中已埋下懷疑的種子。
等到自己油儘乾枯時定會回想起這句話!
到時,自己會將張永德撤下換上心腹。
李重進與張永德是皇親又是禁軍最高將領,兩人處處勾心鬥角,自己早已不滿與防範。
而行伍出身的趙匡胤地位較低,又循規蹈矩,所以在禁軍中最受自己信任。
“好一個環環相扣。”
郭榮看到黃袍頓時明白後麵的陸續操作。
他現在懷疑自己的死真的是病故嗎?
太醫沒有跟他勾連嗎?
至於是否殺了他……
郭榮雙目微垂。
若是自己沒有加壽,自己也許不會殺他。
但現在……
緩緩睜眼。
“將趙匡胤帶來。”
為什麼?
朕對他不夠好嗎?
……
【公元959年,周世宗在征遼途中意外獲得一塊木牌,上書“點檢作”三字。】
【當時京師已盛傳“點檢作天子”,郭榮意識到禁軍將領的威脅。】
【不久,周世宗病逝,年僅七歲的郭宗訓繼位。】
【按周世宗臨終前的安排,由宰相範質、王溥知樞密院事,宰相魏仁浦兼樞密使,三相並掌軍政大權。】
【侍衛親軍馬步軍副都指揮使、同平章事韓通裁決軍務。】
【李重進被調往揚州,張永德則被罷去殿前都點檢之職,調往許州駐守。】
【趙匡胤則升任殿前都點檢。】
……
大唐·高祖時期
李淵挺直腰背,摸著胡須斬釘截鐵道:
“這很顯然是在中傷那個張永德。”
“而這一箭雙雕的栽贓木牌是出自誰手,其實隻有兩種可能。”
來到了自己熟悉的主場,李淵兩隻眼睛都在發光!
“一是李重進一派,一是趙匡胤一派。”
“但後者可能性更大!”
李建成有點跟不上自家阿耶的進度。
關係呢?原因呢?過程呢?
怎麼直接跳到結果了?!
一旁的李世民輕聲道:
“因為趙匡胤屬於張永德派係,要完全擺脫永德的控製,必須把他從殿前司最高的位置上拉下來,自己取而代之。”
“而趙匡胤北征時始終拱衛在周世宗身邊,所以最有機會做手腳。”
李建成迷茫的看著李世民。
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果的?
天上說他倆一個派係了嗎?!
沒說你就瞎猜啊!
我還說是周世宗自己插的牌子為了扳倒張永德呢!
“哼!”
一甩衣袖,李建成氣衝衝的坐到一旁,拿起拿起杯盞往嘴裡灌水!
李淵與李世民對視一眼。
莫名其妙……
……
大唐·玄宗時期
“五代五十三年,竟先後出了十四位君主。”
李隆基拂袖長歎。
“晚唐由宦官擁立皇帝,五代由將軍擁立皇帝。”
“王政不綱,權反在下,下淩上替,禍亂相尋。”
“藩鎮蔑視朝廷,軍士脅製主帥,僭亂之極!”
“而這一切!”
李隆基盤坐在地,垂頭喪氣道:
“源流儘歸於朕也。”
……
【公元959年十一月,鎮州、定州上奏說:契丹與北漢聯合進攻邊境。】
【公元960年正月初一,後周朝廷派殿前都點檢趙匡胤帶兵北上抵禦。】
……
天幕上。
晨光破曉。
大軍來到陳橋驛。
此驛始設於後晉,位於汴梁東北約四十裡處,是從京城出發北上前往燕趙的必經之路。
大軍於此處紮營。
日暮時分。
軍中正歇息休整,突一聲大喝道:
“快看!天上有兩個太陽!”
將士圍攏過來,順著大喝之人的所指仰頭看去。
日暮西沉之時,雲層漸厚,日暈模糊。
一片朦朧中似有兩個大光圈,一大一小,一黃一黯。
但陽光刺眼,終究看不真切。
“天有豈有二日?人豈有二主!”
將士們一驚,相互望去卻不知是何人說話。
“聽說,離京之前,京城早就傳遍了:出軍之日將冊點檢為天子……”
“腦袋係褲腰上,刀口上舔血,為的就是混個好日子!你們說,那七歲的奶娃娃指望得上嗎?”
“這可是要造反啊?”
“不是造反,是順應天意!”
“主上幼弱,我們出死力破敵,有誰知道?不如先冊立點檢為天子,然後北征,為時未晚!”
話音一落,眾將士俱都默默不語。
隨即一眾前往趙匡胤的營帳前。
……
【在大軍將出之時,京師傳言:“將在出征之日,冊立點檢為天子。”】
【初三,大軍抵達開封東北四十裡的陳橋驛,一個號稱諳知天文的軍校名叫苗訓,指點“日下複有一日”的天象,宣傳改朝換代的“天命”。】
【當夜,將士們相聚議論,決定擁立趙匡胤。】
【當夜,趙匡胤喝得醉意蒙矓,擁被大睡。】
【初四清晨,一夜未眠的將士們握刀持劍,環立在趙匡胤帳前。】
【將剛剛酒醒的趙匡胤擁出賬外,披上黃袍。】
【趙匡胤言:“你們貪圖富貴立我,必須聽我命令。不然,我不能做你們的主上。”】
【隨後,頒布了入京以後的約束,率大軍返回開封。】
……
大漢。
“高手,這是高手。”
劉邦捋著胡須言語帶笑:
“這人是布局高手啊,一招一式全部都提前安排好。”
“醞釀謠言,異像術數,黃袍加身。”
“看來那郭威對他影響很大啊。”
“不過,這小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朕打賭,這小子一定在朝中留有後手!”
呂雉嗤笑一聲。
“誰跟你打賭。”
“此時禁軍上下都是他的人,他既敢返回都城當然是已經拿下城門。”
“還用你打賭?當我盈兒嗎!”
劉邦倒也不生氣,反而是納悶道:
“說起盈兒……你說他那麼天真是隨了誰了?”
呂雉聞言一陣憋悶。
我也想知道啊!
……
大漢·武帝時期
劉徹將手中的栗子往漆盤中一扔,板著臉一言不發。
“至高無上的皇權,變成了有兵權、有實力的武人可以隨意攘奪之物!”
“五代亂世,禮義淪喪!”
“君臣關係成了利合則為君臣,利分即成仇敵!”
“這天下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當統治天下的皇帝由英武的周世宗換成年幼無知幼帝。
這幫不甘寂寞的禁軍將士居然又萌生出效法其前輩販賣天子的念頭!
趙匡胤的手段就是基於此之上!
若不是彆有居心者積極活動,局麵怎能會逐漸失控!
“嗬……”
劉徹冷笑撿起桌麵散落的栗子繼續扒著。
一旁的衛子夫早已習慣這人的喜怒無常,麵無表情的吃著栗子。
劉徹譏諷的看著天幕裡的“將軍”。
如此得國,與司馬昭何異?
伱既然做的後人自然也做的。
而且你還證明了皇帝對武將再好也沒用。
你一死,我必反。
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
無法解決!
君臣再也無法相得矣!
那北宋兩字就是最好的證明!
……
【雖然史家認為陳橋兵變是趙匡胤迫不得已。】
【但事實如何還是有跡可循。】
【趙匡胤回轉開封時,城門早在殿前都指揮使石守信的控製之下,大軍順利入城。】
【時逢早朝,侍衛親軍馬步軍副都指揮使韓通聞變,沒來得及集結軍隊應變,就被殿前司勇將王彥昇率兵迫逐,合家被殺。】
【宰相範質要求趙匡胤按儒家的禮儀來完成政權的更替,以顯示新朝的合法性,並善待後周皇室的成員。】
【趙匡胤欣然接受,當日就在崇元殿舉行禪讓禮。】
【宰相魏仁浦以沒有禪位詔書搪塞時間。】
【而翰林承旨陶榖立馬從袖中拿出禪位詔,交由兵部侍郎竇儀宣讀。】
……
大隋。
“這也太急了。”
楊堅看的有些不適。
都是篡位,你乾的這麼順暢顯得朕很呆很傻啊!
“唉……怎麼人家孩子都這麼有腦子呢?”
楊堅百思不得其解。
……
大唐。
李世民不在意陳橋兵變趙匡胤知情還是不知內情。
雖然大軍將出之際就有“點檢作天子”的謠傳。
軍將提前做好足以殺身的黃袍和那個陶穀敢於禪位詔,種種行為都泄露了天機。
但是!
隻要能結束了五代政局動蕩和政變頻仍的局麵。
隻要有功於曆史甚多。
沒人在意他如何得位的細枝末節。
一如朕身。
哪怕玄武門之事被罵千載,以不能改變朕是大唐白月光!
李二鳳撚著胡須,麵帶矜色。
朕喜歡這三個字。
白月皎潔,亙照千古!
不過……
李世民又想到那北宋二字。
若是統一天下怎會有什麼南北之分?
北宋……南唐……
莫不是第二個南北朝?
我大唐竟恐怖如斯?
……
大唐·懿宗時期
喝的醉醺醺的李漼則看著天幕大樂不止!
“哈哈哈哈!”
“我大唐是玄武門繼承製!你們是黃袍繼承製!”
“妙啊!妙!”
“自此以後!”
“武將勢危矣!”
“哈哈哈哈!好!好!”
……
大宋·徽宗時期
王黼看著突然一臉凝重之色的趙佶不明所以,卻又不敢開口詢問。
而此時趙佶卻一片驚慌。
對於太祖的那些事他已經完全不關心了。
因為就在此時此刻,一直不正地方的聰明大腦終於有用了一回!
朕明明已經收回燕雲之地,為什麼天幕裡會出現北宋二字?
朕明明已經統一秦漢之地,統一天下了!
法理上講應該是大宋才對!
為什麼會是北宋?!
趙佶越想臉色越黑。
事情的真相隻有一個!
南邊起了叛亂��下一任皇帝沒有治住叛亂亂了江山,大宋隻剩北方半壁了!
“可惡!”
“究竟是誰斷了朕的半壁江山!”
“朕要活剮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