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繼續播放著
許昌。
司馬昭將手中的詔書扔在案幾上,一臉難看。
隨後看向殿內的眾將。
“諸位,可有何良策教我?”
眾謀臣武將互相看了看。
“將軍,會有一良策!”
一片寂靜中,一頭戴長冠,寬袍大袖的士人,傲然開口。
……
【時任中書侍郎的鐘會給司馬昭提出一條計謀,拉攏尚書傅嘏,一邊讓其繼續上表,敷衍朝廷,一邊與司馬昭一同率大軍北上,快馬加鞭趕回洛陽。】
【公元255年二月初一,司馬昭大軍駐洛水南岸,兵逼京畿。】
【二月初五,司馬昭進位大將軍加侍中,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輔政,劍履上殿。】
……
漢末·獻帝時期
“可惜了,這次是真的大勢已去。”
這曹髦主動下詔留司馬昭鎮守許昌,真是最厲害的一擊。
鐘會?莫不是鐘繇之子?
曹操目光陰沉。
若不是此人獻計,司馬昭也無非變成一個擁有有限兵力的大吏而已。
隻要曹髦一紙令下,司馬昭就立陷危境!
總不能滿朝文武還都是司馬家的人吧?
嗬!
……
【公元256年四月,賜大將軍司馬昭袞冕之服,赤舄副焉。皆帝王服飾。】
【八月,進司馬昭為大都督賜其“奏事不名”“假黃鉞”,封為高都公。】
【公元257年,諸葛誕召集淮河兩岸的將士,總計十萬人,又在揚州地區招募軍隊五萬人,集中壽春,反叛司馬昭。】
【司馬昭征集天下人馬共二十六萬人,偕同魏帝曹髦與太後一同親征平定淮南。】
【司馬昭因功被晉升相國,但拒受。】
【公元260年四月,擢升大將軍司馬昭為相國,封晉公,加九錫。】
……
天幕上繼續播放著,
洛陽宮·太極殿
“砰!”
頭戴金冠,身穿玄服的曹髦拍案而起。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看著突然發泄不滿的皇帝,底下三人麵麵相覷。
“朕不能坐在這裡等著被他罷黜!羞辱!”
“淩雲台內的兵甲已儘在朕手!”
“今日,朕當與你們一同行動,朕要親自討伐逆賊!”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綢詔書,扔在地上。
“朕主意已定!”
隨即向後宮走去,殿下三人對視一眼,退出大殿。
……
【公元260年五月初七,曹髦召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展“衣帶詔”共伐司馬昭。】
【而趁曹髦入宮稟告太後時,王沈、王業奔走告司馬昭,呼王經一起,王經不從。】
……
大漢·文帝時期
“唉!這曹髦恐怕是活不成了。”
劉恒與竇漪房俱都詫異的看著吐出這句話劉啟,臉上的驚訝之色完全掩蓋不住。
一旁端坐的劉啟餘光瞟見,暗自挺直腰板。
哼,阿父!阿母!
孤已經不是以前的孤了!
抄完一遍《左傳》的孤,現在腦子裡充滿了智慧!
孤,要讓你們大開眼界!
都閃開!
孤,要展露“錦衣”了!
劉恒和竇漪房看著那虛空捋須的劉啟,強忍著笑意。
就見劉啟板著臉,裝似嚴肅道:
“春秋之時,魯昭公不能忍季氏專權,遂與大夫郈氏、臧氏聯合討伐季孫如意。”
“但最終軍敗逃走,投奔齊國,從此流亡在外,引起天下譏笑!”
“哦?這,其因為何?”
一旁的竇漪房強掐著大腿,忍著笑意。
看著自家陛下煞有其事的向劉啟詢問緣由。
劉啟抬頭,一振袍袖。
“其因無他,唯季氏專權已久!魯國上下政事皆出其手,人心不在昭公!”
“而今,權在司馬氏,為時亦久!”
“無論朝廷及四方,皆願為司馬氏效力,他們不懂逆順之理,又不是從司馬昭才開始的。”
“且,司馬氏軍權在握,皇帝宿衛可用者怕是為數寥寥。”
“兵甲寡弱,他用什麼討伐?”
“一旦發動,隻怕不是要鏟除他,而是讓他趁勢反撲!”
“大禍深不可測,實在是欠諸多考慮!”
劉恒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有理有據。”
劉啟暗自高興。
“可見抄書是有用的,天祿閣裡的書你就儘抄一遍吧!”
劉啟的臉僵住了。
天…天祿閣?
機械的轉過頭。
看著一旁的劉恒與竇漪房俱都笑眯眯的看著他。
臉上儘是‘我兒真棒!’‘我兒奇才!’‘看好我兒!’
一閣的書?全抄一遍?
不要!會死人的!
“好…好啊…”
“抄…抄書而已嗎…不難的。”
但看著寄托滿臉的希望,還有些自豪之意的阿父阿母,劉啟終究應承下來。
看著答應下來的劉啟。
劉恒與竇漪房相視一笑。
……
漢末·獻帝時期
劉協看了看天幕,又看向眼前的曹操,尷尬的一笑。
“伱看這,又提這事。”
“丞相,衣帶詔這事真的是子虛烏有。”
“望丞相看朕的麵子上,廢董將軍他們為庶人吧。”
“朕一切都聽你的,待丞相一統北方後還會主動昭告天下,禪位於你。”
“讓你名正言順,替代漢室。”
殿內的曹操,抬頭看著皇帝,麵色複雜。
劉協坦然一笑。
“丞相不必多心,朕連一個評績都沒有,明顯是無成之君。”
“天幕來的又太晚。”
“與其讓這天下在三家中共戰不休,讓百姓久受戰亂之苦。”
“不如直接讓曹公一步到位。”
“提早安定天下。”
“畢竟……”
劉協瞥了一眼天幕。
“你也不想讓司馬家得了天下吧?”
……
天幕上繼續播放著,
曹髦叩彆太後,穿好戰甲又回到太極殿。
頓時愣住了。
就見大殿內隻餘王經一人。
瞬間,他明白了一切。
“嗬,朕想當夏少康。”
曹髦苦澀一笑。
“可惜無人願當斟灌與斟鄩。”
提了提寶劍,曹髦大步邁出。
“陛下。”
“愛卿回去吧,莫要以身犯險了。”
腳步不停,曹髦走出太極殿,看了眼天空。
天氣晴朗,是個好日子。
太祖、高祖、烈祖。
助朕一舉功成!
不隳宗廟!
一步踏出。
抽出寶劍,登上車輦。
“今日!誓師討賊!”
一聲令下!
戰鼓震天,旌旗飄揚!
金鑾寶殿前的禁衛武士,奴仆、侍從,擂鼓呐喊而出!
“奉詔討賊!”
“奉詔討賊!”
“奉詔討賊!”
兵鋒直指南闕!
……
漢末·獻帝時期
“哐當!”
曹操猛的起身,黑色的大氅翻湧,帶動身旁的茶盞,熱湯濺了一身,杯盞摔碎於地。
但曹操渾然不覺,隻是瞪大眼睛,麵帶緊張。
隻要出了南闕!
隻要出了南闕!
出現在銅駝街上!
這天下就皆知司馬昭乃亂臣賊子!
什麼奏事不名!
什麼劍履上殿!
什麼封晉公加九錫!
都洗不了你是皇帝親征的亂臣賊子!
想要禪位?
想三辭三讓!
做夢!
想都彆想!
“好,好啊……”
曹操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侍從閃開。
顫抖的手扶住身邊的石桌。
身體站的筆直,雙目緊緊的盯著天幕。
“有破釜沉舟之心,有當機立斷之決,”
“麒麟子,麒麟子!”
看著天幕,曹操麵含期望。
快了,快了!
隻要衝出南宮,衝出南宮……
……
【“帝拔劍升輦,率殿中宿衛蒼頭官僮鼓噪而出。”】
……
華蓋之下,
氣勢如虹的曹髦,頭戴長冠,一身亮甲。
站在車輦之上。
望著前方攔路的眾多兵將,長劍一指!
“朕乃天子!討伐不臣!眾將士速速閃開!”
聽到曹髦的大喝,對麵的將士一哄而散!
車架繼續向前,抵達南宮門口。
……
【“昭弟,屯騎校尉伷,遇帝於東止車門,左右嗬之,伷眾奔走。”】
……
南宮·司馬內門
一隊將士再次攔住曹髦的車架。
曹髦走下車輦,揮舞著手中寶劍,大步向前。
攔路的眾將士連連後退,不敢上前冒犯皇帝。
就在曹髦既將走出司馬內門之時。
“噗!”
血液濺出。
司馬門內一片寂靜。
曹髦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貫穿身體的長矛。
又抬頭看向那張猙獰的臉。
顫抖著嘴唇,卻一句話也無力說出。
“哐啷!”
手中寶劍落下。
身體無力的向後仰去。
臉上突覺一陣涼意。
吐出一口鮮血,曹髦看著天空。
下雨了啊……
太祖…高祖…烈祖……
髦兒……儘力了……
……
【賈充自外而入,帝師潰散,猶稱天子,手劍奮擊,眾莫敢逼。】
【充帥厲將士,騎督成倅弟成濟以矛進,帝崩於師。】
【時暴雨雷霆,晦冥】
【公元260年,魏帝曹髦死於南闕門,年僅二十。】
……
漢末·獻帝時期
曹操瞪大雙眼!
目眥儘裂!
血珠浸出眼眶,順著眼角緩緩滑下。
張開欲言,卻不由吐出一口血。
指了指天幕,隨即兩眼一閉,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一旁低頭服侍著的內侍從,手疾眼快連忙扶住。
這一看大驚失色!
就見曹操雙目緊閉,臉色鐵青,眼角兩行血淚,胡須儘是鮮血。
“快來人!魏王吐血暈倒了!”
“快喚太醫令!”
“快喚世子!”
……
{曹髦真的微操拉滿了,儘力了,真的。廟堂,地方,後宮,沒一個地方是他的依靠。}
{本身就是個小小的高貴鄉侯,而且曹魏對宗室的打壓堪稱曆朝曆代離譜之最。}
{就這樣,他還能在司馬家的無限禁錮下召集一批親信,殺出皇宮,當他穿上魏武帝的甲胄,舉劍衝出皇宮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贏了。}
{最後也沒衝出去,就差一道門!就差一道!}
{司馬門,連門都在幫司馬家!}
{如果不是成濟這個莽夫,司馬家可能就真的完了,就看曹髦的舉動,當時壓根沒有人敢弑君,就這麼一個虎了吧唧的玩意。}
{回旋鏢插在了曹操身上。}
媽呀!曹操不會讓我寫死了吧!
嗯……應該不會,七竅流血是七竅流血,死是死,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