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帝的政變看起來過於輕鬆了,梁冀身為大權臣,在洛陽就沒有武裝?}
{理論上,京師的所有武裝都是皇帝的,調動必須要有詔書,符節,這需要尚書機關的配合。}
{雖然禁軍各主要將領都是梁氏的人,但還有中下層軍官,你讓他們去進攻皇宮,真要看他們和梁氏的“愛”到底有多深了。}
{而且事起突然,就算這些梁氏將領本人,都不一定敢正麵對抗皇帝一方的武裝。}
{這時候就要說一句,宦官真的好用,用了宦官的都說好(狗頭)}
{梁冀有武裝,但無大義,政治權威不夠,畢竟是依靠皇帝獲取權力的外戚,自身跟皇帝沒法比,那個時候的皇帝名頭還是有點威望的。}
{司馬昭:你說得對!}
……
東晉·明帝時期
建康宮,
司馬紹看著那一句反諷,羞得臉紅。
司馬昭弑帝,
將皇帝最後的神聖性都拉下來了。
得國不正啊……
……
後晉時期,
華貴的庭院內,
安重榮看著天幕嗤笑一聲。
“嗬,皇帝威嚴?真是笑話。”
“天子,就是兵強馬壯者為之!”
……
【漢桓帝是不是個明主這很難說。】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絕對不是後世的某些個慫包皇帝,相反,他很有尚武精神。】
【就這點來說,算是一半的雄主】
……
天幕上,大漢的地圖出現在天野之上。
紅色的大漢相比漢和帝時期小了一半。
而大漢內部也四處狼煙。
……
【公元159年,燒當羌等八個種族進犯隴西右地,漢桓帝任命中郎將段熲代為護羌校尉討擊羌人,大破之。】
【同年,由於羌亂的戰火波及到三輔之地,漢桓帝為了減輕國庫的支出,下詔減發公卿以下官員的俸祿。】
【借貸王、侯的一半租稅,同時下令以不同價錢賣關內侯、虎賁郎、羽林郎、緹騎營士和五大夫等官爵。】
【公元161年,零吾與先零羌及上郡沉氐﹑牢姐諸種聯合進犯並州﹑涼州及三輔。】
【漢桓帝任命胡閎代為校尉。胡閎無威,寇患轉盛。又命中郎將皇甫規出擊,最終將其攻破。】
【公元162年,沉氐諸夷再度進犯張掖、酒泉,皇甫規對其進行招降,於是沉氐諸夷全部投降。】
【賣官都要打蠻夷,有點漢武帝那必須乾死匈奴的味兒了。】
……
大漢·武帝時期
劉徹看著天幕裡的信息,目光陰沉。
做為“什麼都不想乾,就要乾匈奴”的代表人物。
他太明白漢桓帝現在麵臨的是什麼場景了。
順帝之時還能賞賜天下人錢糧,現在卻隻能以削減官員俸祿和賣官鬻爵才能籌備軍費。
這說明東漢的財政已經入不敷出了。
這還是有三十億梁氏“資助”的情況下!
劉徹倒了一爵葡萄酒。
財政入不敷出,是稅賦收不上來。
而至於為什麼耕田達到七百多萬頃,人口達到五千多萬稅賦還收不上來,原因很明顯了。
經曆安帝那一陣的天災人禍後。
土地已經被皇權之外的人給控製住了。
劉徹頭一仰,將酒飲儘。
最根本的東西已經丟了,還在朝堂裡搞什麼外戚、宦官。
大勢已去了……
……
【而此時,朝堂上宦官當政嚴重到什麼程度呢?】
【後漢書:“宦官方熾,任人及子弟為官,布滿天下,競為貪淫,朝野嗟怨。”】
【宦官五侯及其親屬的做法專橫與勢力之大,不僅讓朝中官員厭惡,就連漢桓帝也開始擔憂,於是他開始著手收拾五侯。】
……
炎漢·順帝時期
劉保看著天幕歎了口氣。
當看到“任人及子弟為官,布滿天下”這一小段話時。
他突然意識到宦官坐大的一部分問題出現在哪裡了。
那就是他下的那道詔令。
“宦官養子悉聽得為後,襲封爵,定著乎令。”
宦官可以封爵,但因為宦官無後所以爵位不可能世襲,隻能及身而終,那所謂的財富和勢力也就無從積累。
但他的這紙詔令直接讓宦官可以養子了,既然可以收養孩子,那宦官們又為什麼不能收養一個男孩呢?
收養個男孩,不僅可以繼承爵位,還不必被限製在宮中。
而宦官的養子既然養在在宮外,那原本被限製在宮中的宦官勢力,自然也就能擴張到宮外了。
既然能擴張到宮外,他們自然可以不用再依附皇帝而獲得權力了,而是可以直接培養的自己“勢力”。
“這一切都是朕的錯啊!”
劉保歎口氣,隨後又打起精神!
“但現在!一切還來得及!”
……
【公元165年,司隸校尉韓縯上奏左倌罪惡,言其兄太仆南鄉侯左稱“請托州郡,聚斂為奸,賓客放縱,侵犯吏民”。】
【桓帝立刻準奏,左氏兄弟被迫自殺。】
【韓縯又奏具暖之兄具恭貪汙,桓帝也下令征詣廷尉】
【具暖上還東武侯印綬,向桓帝謝罪。桓帝下詔貶他為都鄉侯,後來死在家中。】
【隨後,桓帝又下詔單超、徐璜和唐衡的襲封者,全部降為鄉侯。】
【其子弟分封者,一律免爵。五侯專權徹底終結,史稱“一除內璧”】
【而因連年征戰,國庫空虛,中常侍侯覽便主動上交五千匹縑,從而得到漢桓帝的信任與重用。】
【得到重用後,候覽貪侈放縱,前後強奪民田一百一十八頃,住宅三百一十八所,並模仿皇宮樓閣、池塘、苑園等大規模住宅十六座。】
【並且將自己的子弟與朋黨都安排到朝堂和地方上,像他這麼做的還有其他宦官。】
【另一方麵,一部分不滿“賣官鬻爵”“宦官乾政”的朝臣,聯合太學生及士人發起了“清議”,點評人物,隻論私德。對宦官展開輿論上的攻擊。】
……
大漢·宣帝時期
劉病已看著天幕,腦子裡思考著。
他發現一個問題。
那就是自鄧太後臨朝稱製之後。
太後、外戚、朝臣、宦官、皇帝,他們的位置與權力都變得非常奇妙。
劉病已沉思著,有一點他很明白。
那就是東漢經過發展,皇帝的權力一定是更加集中的。
那…幼帝不能親政後,這個權力會落在誰的手裡呢?
太後!
而太後才是外戚乾政背後的主人!
這就是鄧氏外戚沒有禍亂朝政的例子。
而皇帝為了對抗外戚又能用誰呢?
隻有皇宮裡的宦官了。
而當太後去世,外戚式微後,宦官理所當然的坐大。
宦官坐大後,誰最不滿意呢?
劉病已目光幽幽。
“……朝臣的力量還挺大的嗎。”
許平君聽到劉病已的喃喃自語,不明所以。
“病已……”
劉病已低頭看向許平君,笑了笑,隨後繼續抬頭看向天幕。
朝臣不會滿意宦官做大,外戚也不會。
所以外戚和朝臣一定會合作對付宦官。
而宦官是皇帝親政的一把刀,他不會允許這把刀折斷。
劉病已現在很好奇,他不好奇劉誌怎麼做。
刀就是刀,若是倒鋒而持傷了自己,扔掉便是。
他現在好奇的是,那些“正直”的大臣除了“清議”外,還會怎麼做?
他們會怎麼對付宦官呢?
後世的皇帝能不能脫離這個怪圈呢?
……
大明·嘉靖時期
富麗堂皇的仁壽宮內。
一身月白寬袖道袍,頭戴一頂芙蓉金冠,金冠上插著一隻祥雲玉簪。
一身道教高功打扮的朱厚熜坐在陰陽蒲團上,手持一尾拂塵,對身前的朱載垕問道:
“朕問你,清議是什麼?”
朱載垕對這個問題是兩眼一抹黑,這沒人講過啊!
隻能訥訥而道:
“清議…清議…”
朱厚熜微不可查的歎口氣,娓娓道來:
“西漢和東漢有一點最大的變化,就是士族的興起。”
“而士族的形成則與經學、太學有關。”
朱厚熜撚了一下胡須,眼神莫名。
“東漢時期,漢章帝不再度田核查土地,漢安帝更是連戶籍也不再核查。”
“豪強兼並土地變成了理所當然,身份財富緊密相連。”
“地方大姓永遠是大姓,他們土地越來越多,百姓和士人都要依附他們,地方人才上升困難。”
朱厚熜放下手中的拂塵,從蒲團上站起,捋了捋袍袖,走到大殿門口。
“而進太學學習儒學,就成了許多地方人士僅有的向上通道。”
“在太學,一名儒師和官員身邊糾結一眾弟子、門生、賓客,以經學為中心,這就是士族。”
“而為了從“豪強”手裡爭奪權力,士族用了一套不在主流體係裡的評價體係,那就是清議。你也可以理解為點評‘道德’”
“哼,有田地,有高位的在他們眼裡不算了不起,誰私德不彰他們就可以看不起。”
朱厚熜背負雙手望著天幕,言語譏諷道:
“他們不能進入那個圈子玩,那就用另一種評價來蔑視他們,從而安慰自己。”
“這就是清流的開始,清議的誕生。”
“司馬光的才德論就是這種清流評議的代表。”
“不過,說歸說,真到了那個位置會怎麼做,他們心裡門兒清!”
……
【公元166年夏,鮮卑聯合南匈奴、烏桓,聚合數萬騎兵攻掠北方九郡。】
【秋,又聯結東羌、沈氐、先零等,共攻西北的張掖、酒泉等地。】
【漢桓帝任命張奐為護匈奴中郎將,監督幽、並、涼三州及度遼、烏桓二營。】
【南匈奴和烏桓聽到張奐率兵到前線時,便率眾二十萬口投降。張奐誅其首惡,對降眾采取安撫辦法。鮮卑則率眾逃回塞外。】
……
天幕上,又一幅畫麵展開。
畫裡,
坐在宮殿上首的皇帝發勃然大怒之色!
身邊的宦官躬身微笑,斜視著大殿中央。
大殿內,幾位官員正被兵將捆綁著,雖綁縛雙手,但依然對宦官與皇帝怒目而視!
下一瞬,墨色的畫麵逐漸暈染開。
一副新的畫麵出現在天幕裡。
畫麵中,烏泱烏泱的一片人被一群將士捆綁著跪倒在地,正哭喊著。
為首一人頭發散亂,奮力掙紮,對一官員怒聲大喊:
“你敢殺我?!你敢殺我?!”
官員背負雙手,對咆哮之人不屑一顧道:
“閹黨亂政,殺的就是你們!”
隨後一揮袍袖,衝將士大喝道:
“斬!”
一聲令下,那烏泱泱的一片人儘被斬首。
滿地亂滾,血流成河。
紅色的鮮血慢慢的組成四個血色大字。
『黨錮之禍!』
……
【公元166年,南陽太守成瑨逮捕了當地富商,宦官外親張子楚。】
【此時正遇上漢桓帝宣布大赦天下,而成瑨為了打擊宦官置朝廷法律不顧,殺了張子楚。】
【不但如此,他還殺了張子楚的宗族以及賓客兩百多人,然後成瑨才向漢桓帝上奏這事。】
【同一時間,汝南太守劉質逮捕了小黃門趙津,也不顧朝廷的赦令,將趙津拷打至死,然後才向朝廷上報。】
【公元166年九月,宦官們紛紛向漢桓帝上書,同時鼓動張子楚的妻子上書。】
【漢桓帝聞知此事,勃然大怒,當即下詔,將成瑨與劉質一並逮捕,按律處斬。】
【同年,宦官派人誣告李膺等人蓄養太學生和遊士,交結各郡的生員,互相標榜,結成群黨,誹謗朝廷。】
【漢桓帝於是詔令全國,逮捕李膺、陳寔等兩百多個“黨人”,有的黨人逃走,漢桓帝就懸金購賞。】
【一時間,使者四出,相望於道。】
【公元167年,尚書霍諝、城門校尉竇武共同上表為黨人求情。】
【漢桓帝下詔釋放黨人們回家,但仍將黨人的名字記錄在案,使其終生不得重用,這就是著名的“黨錮之禍”】
……
{其實劉誌不算昏君,也不算明君,算個中才之主。撥亂反正,誅殺梁冀,平定鮮卑,確實是有本事。}
{但是重用宦官,也是他的一大詬病,劉誌評價不高,主要就是開啟黨錮之禍,然後被漢末士人抹黑。}
{重用宦官對皇帝來說絕對是最好的,宦官就是為了利益也會忠於皇帝,至少站在皇帝角度來說,沒有一點問題。}
{所以這黨錮之禍告訴了我們什麼道理?得罪誰也彆得罪文人!得虧漢朝的諡法還要點臉,不然不得變成戾?}
還有一小章,結束漢桓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