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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靈冷笑:“當初圖個大婦不攔你尋歡作樂,如今又想大婦能幫你支撐門戶賢良三代,天上的神仙都沒你貪心。”
朱大善抓腦袋,抓著抓著來了句:“祖宗,你覺著我娶個大戶女做平妻如何?”
郝靈怪笑:“老大老二被人家弄死?”
朱大善支支吾吾:“她——她不能生。”
恩?
人選都有了?背著老子做了多少事?
誰?
朱大善:“陳安侯家。”
陳安侯?
她知道,莫非是老陳安侯的老閨女?
當初這事也是在京城鬨得沸沸揚揚的。
陳安侯至此不過三代。第一代的陳安侯因救駕之功被封侯,如今的陳安侯是第一位陳安侯的孫子,滿打滿算,不過幾十年。而等如今這位陳安侯沒了,爵位也會跟著沒。
但如果在三代內家裡出息,不是不可能繼續延續輝煌的,可惜,第一代陳安侯是武將,第二代陳安侯文不成武不就,好歹將侯府維持住了,而到了第三代,吃喝嫖賭全沾,陳安侯府便迅速落敗了下來,偌大一個侯府艱難度日。
朱大善說的女子,是第二代陳安侯的女兒,如今陳安侯的小姑姑。
說來這個陳氏也是命苦,十五出嫁,那時家裡情形還好,然而她嫁的是將門,沒到三日,少年夫君奔赴疆場,一去就是三年。好不容易等人回來了,好嘛,帶著女人孩子一起回來的。
這還沒結束,本來這個時候該娘家給撐腰的,偏偏這節骨眼上,她爹去了,守孝吧,外嫁女最少也一年。
一年後,婆家鬨著要休妻,理由是無出。
這簡直太欺負人,四年,就頭兩天同了房,這怎麼有出?
婆家非咬死她不能生,兩家鬨起來,還請了太醫,結果那太醫一診脈,還真有問題。陳氏身體天生有問題,沒法懷。
這下婆家可占了理,兼現在的陳安侯是個窩囊廢,最後陳氏淨身出戶,連嫁妝都沒保住。
陳氏回了侯府,當家人是侄子侄媳,侯府財政又一日不如一日,侄子侄媳願意養她?
還是陳氏自己去做女先生,自己養活自己不說,多少還要養侄子侄媳才有這一席容身之處。
算下來,十五出嫁,十九和離,到現在,大概二十六七八歲?
倒是與朱大善年紀上相配。
但郝靈狐疑:“說得這麼肯定,你是跟人認識了?說好了?”
朱大善不好意思:“機緣巧合之下,有過一麵之緣,陳姑娘沉著冷靜,甚有大家風度。”
沉著冷靜,這是遇著事了。
“人家就願意?”
朱大善默了默:“陳安侯欠了一大屁股債,有個老商戶找上他,想娶陳姑娘。”
明白了。
“陳姑娘知道你心意?”
朱大善搖頭:“她不認識我,那日偶然一麵,我沒出現。”
郝靈更加明白了:“趁火打劫啊。”
朱大善乾笑:“嫁給我總比嫁給老商戶強。”
“陳安侯可是無賴。”
朱大善:“我有法子讓他不敢上門。”
“王氏娘家願意?”
朱大善:“朱家的事王家說了不算,不願,就把王氏接走。”
嗬,男人。
“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做什麼?”
“彆啊,祖宗,你彆氣啊,陳姑娘真不錯,不然您親自看看,我也是為咱家子孫後代想啊,難道您老人家願意王氏把咱家孩子養廢?”
唉,郝靈歎氣,這話也是,王氏真的是揣著一顆真心討人嫌啊。
怪誰?怪朱大善無情?怪王家教的女兒?都是孽債啊。
道:“彆咱倆在這說得火熱,你跟人家陳姑娘商量商量,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人家就願嫁你了?”
這便是鬆口了。
朱大善一喜:“我這就去。”
嗬嗬,男人。
郝靈想了想,還是偷偷用精神力觸角找到那陳姑娘,給她做了個掃描,傳言無誤,果然是天生的身體問題,這個時空解決不了的。
看陳姑娘一臉平靜仿若出家人的看書寫字,郝靈罵了聲她的前夫家,不想過就不想過,做什麼將人家姑娘的私事嚷嚷的人儘皆知。
不是人。
朱大善回來,穩重中不乏興奮:“談妥了。”
談妥了,不像談的親事,反而像談了樁生意。
朱大善是這樣說的:“終於找到個能說話的人了,娶她相當於娶半個幕僚吧。”
郝靈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朱大善這輩子還會不會有愛情。
既然是談生意,那條件——
“她要將綠秀記在名下。”
綠秀,是朱大善的庶女,生母在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了,沒有陰謀,生母是個舞女,為了舞姿蹁躚,沒少虐自己,身體就搞垮了。
郝靈:“她不想要個兒子?”
朱大善庶子也有幾個,都是不記事的年紀呢。
“我也這樣說,但她說綠秀可憐。”
陳姑娘細細問過朱大善家裡情況,才提出的這一樁,這對朱大善是好事,立即答應來,陳姑娘也就點了頭。
朱大善馬上要赴任了,大家又不是頭一次,也不是續弦,以飛快的速度過了門,然後一家人便上了路,朱大善帶著陳氏和孩子們去任上,王氏帶著小妾們回老家。
至於說王氏的心情如何,郝靈也是服了,這人好似沒心肝一樣,朱大善跟她一說,她就答應了,然後儘職儘責的操辦,之後朱大善說要帶孩子們一起去,她也答應了,帶著人收拾開行囊。
靈靈靈與郝靈道:“你知道嗎,突然覺著王氏是牛人,那種你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的那種。”
雖然不是一回事,但確實有這種感覺,王氏仿佛早遺失了自己的心,在規矩體統裡一板一眼的活著。
這樣也好,朱大善對她無情,她也對朱大善無意,朱大善用她鎮守後院,她用朱大善保證後半生。
哪個比哪個更悲哀?
大概沒有,因為沒有人在乎。
趙相得知郝靈要留下,感動的不要不要的,跟朱大善推拒:“我在京城能有什麼事,祖宗還是跟你去。”
朱大善:“京城才凶險,畢竟——”他給趙相一個深深的眼神:“世伯你在京城好好的才能保護我們。”
最近,皇帝身體不太好,皇子們更加不安分了。
趙相明了:“你放心,有我在,你們都不會有事。”
朱大善走後,郝靈過上了一天早中晚各三炷香的奢侈日子,以前朱大善這樣搞過,被郝靈一頓抽,想嗆死你祖宗嗎?
可趙相這麼搞,郝靈不好意思抽個老頭子,忍了下來。
外頭的世界日日精彩,但絲毫不關郝靈的事,她每日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有時也用珠子吸引些不走正路的小妖精小鬼怪來,團珠子。
就這樣又過去好幾年,牡丹妖終於回來了。
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她還是當年那個愛翻白眼的絕代少女。
郝靈掐著手指頭算,戲謔:“才打了十六天?是去和談的吧?”
牡丹妖毫無形象的癱坐在椅子裡:“想啥呢,還沒打完呢,我是被退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