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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後悔,不該看對方年紀小一開口就要拿捏的,也不想想人家是誰,他們刑部多少年都沒血菩提的線索,人家一眼就看透了。
說不得,人家也早料到有自己登門這一出。
於是收了官氣,謙遜的賠禮:“是老夫說錯話了,今日前來,是想借助小師傅的高明手段的。喪命血菩提之手的冤者不少,小師傅也想伸張正義吧,不然不會說那樣的話。本官特來求助小師傅。”
這還像句人話。
“一百零七。”
什麼?
“他身邊有一百零七冤魂,其中一道是位得道高僧。”
冬日暖陽下,白尚書激靈靈打了個顫。
冤魂。
對了,這位可是有冤魂引路尋屍骨的事跡的。
“所以,你才一看便知?”白尚書比劃自己眼睛,又比劃她的:“冤魂告訴你的?”
郝靈承認下來,坦誠道:“倒是頭次見如此完整的冤魂,應是那位高僧護持。唉,出家人就是心太軟,若是第一次便強硬殺了他,哪有後頭那麼多人命。這佛門太偏執,非得度啊度,有時候殺才是正道嘛。”
對此白尚書不想發表意見。即便他心裡認同。
他道:“那小師傅能看出他的罪孽是不是便能寫出完整案底?”
鹽阿郎又陰陽怪氣了:“你這老頭兒,你這是讓犯人交待呢還是讓我們交待呢?我們怎麼得罪你了?”
白尚書:...太討厭了。
微笑:“幫個忙,幫個忙嘛。”
“便是我幫你們寫出來了,他不承認有什麼用,屈打成招你們也做不到呀。”郝靈道。
白尚書一堵,是啊,拿他手按手印也不行啊,皇帝要的是真相大白,認罪伏法,警醒百姓。血菩提不認,就起不到皇帝要的震懾人心引導民眾向善的效果。
“不過,我倒是有法子。”郝靈笑吟吟。
白尚書精神一振。
郝靈拍拍袖子,笑:“我親自去一趟吧,相遇即是緣,送他們一程是我的榮幸。”
不用懷疑,當然是靈靈靈發布了任務:悲天憫人係統——消除怨氣送亡魂。
報酬挺不錯的。
白尚書求之不得。
鹽阿郎自然跟隨。
衛弋自告奮勇。
來了一個白尚書,帶走仨,他自己都迷茫著,小師傅和狗牙助手去是應該的,你衛小將軍去是幾個意思?跨部門,越俎代庖了啊。等等,為什麼你在這裡?
專業揭秘的視線在三人之間掃啊掃,總覺得三人之間氣氛有些迷。
胖乎乎的小姑娘高人風範,坐在馬車裡儼然是中心位。
那隻狗牙,對,沒錯,狗牙,鹽阿郎那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狗樣子,總讓他有種看見自家衙門養的那幾條追捕犯人用的凶狗的錯覺,時時刻刻呲著尖利的牙,逮人就咬。
而衛弋的態度就迷了,看重郝靈他理解,年少慕艾嘛,雖然小師傅胖,但看著挺舒服的,認真看的話,也是個漂亮的水靈妹子,但看重狗牙——現在的年輕人這麼會玩了?
自家大人把胖妹子直接帶過來了。
受到刑部上下一眾的列陣歡迎,刑部不同於禮部那群文弱酸書生,隻佩服真本事和硬拳腳的,已經得知郝靈的本事,見到真人,沒人嫌胖,反而覺得小姑娘挺可愛的。
胖怎麼了,胖子一樣靈活,看咱家胖爺,十個你們都打不過一個。
更何況這是多麼聰明的小胖姑娘啊。
爭著搶著下大牢。
氣得白尚書吹胡子瞪眼:“沒正事了是吧,陳年舊案都破了是吧,沒人來衙門報案是吧,歌舞升平了是吧,都回老家種地好不好?”
手下們切聲,乾嘛乾嘛呀,大家看個稀奇值當您上綱上線。
散開。
站在大牢入口,郝靈先拍拍青龍白虎。
今天穿的衣裳,青龍白虎繡在腰兩側,撲蝶的撲蝶,滾球的滾球。
白尚書被她動作吸引:“喲,這兩隻貓喜人啊。”
郝靈笑:“您喜歡也可以繡一隻,貓貓很可愛。”
白尚書老臉一抽,我一個大男人,還是算了吧。
他看不到,彆的人也看不到,衛弋和鹽阿郎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隨著郝靈那一拍,青龍白虎一躍而起,雪白的毛尖綻放白色毫光,翹著尾巴掂著肉爪走在她的肩頭上。分明方寸之地,它們卻像一直走在平坦的大路上。時不時跳起來交換個位置。
鹽阿郎麵無表情,他從來都不是喜歡貓貓狗狗長毛物的男人,不對,喜歡貓這種軟懶饞的能是男人?小胖子不算,他還不是個男人。
衛弋卻是偷偷吞口水,兩手拇指緊緊捏著食指指側,好想...捏一捏。
擼是不可能擼的,他一個大男人,得捏骨。
青龍白虎:你說啥?你也配?
郝靈邁步,輕盈的腳步不像走在陰暗的大牢,仿佛走在百花間。衛弋和鹽阿郎看得清楚,大牢裡充斥的陰暗沉重的空氣在青龍白虎的小腳步下,先一步潰敗,像黑暗遇到光似的。
不約而同往郝靈身邊湊了湊...鼻尖仍是臭氣黴氣潮氣血腥氣混雜的古怪味道...青龍白虎不喜歡他們嗎?
青龍白虎:臭男人,臭——男人,需要格外保護嗎?我家靈靈才需要小心嗬護。
白尚書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郝靈跟他走的不是一條道,跟他中間隔著透明琉璃似的。
血菩提是重犯,一百零七不,一百零七是郝靈給的數字,實際上官府歸到他頭上的案件不足五十,四十七,已經足夠震撼全國,若是真實數據一百多公布出去...白尚書是堅決不會公布的。
重犯中的重犯,在大牢最深處,地下三層,寥寥無幾的單人牢房,重重鎖鏈和牢門。
郝靈走得都餓了,不是場所不對她都要掏出肉脯來補充能量了。
最後一道門是鐵的,咯吱咯吱推開。
郝靈臉皮抽了抽:“你們真看得起他,他殺人是趁人不備用迷藥或偷襲,身手沒什麼的,關一層普通牢房他都逃不出去。”
白尚書:“...”
眾官員牢吏:“...”
神誌清醒的血菩提:“...”
血菩提已經變成一個血人,胳膊吊起,沉重的前傾立在地上,聽到動靜他緩緩抬頭,一雙血色眼睛看清是郝靈湧上濃烈的仇恨。
郝靈不由笑了聲:“這才哪到哪,官爺們對你做的和你對無辜死者做的可差太遠了。”
一眾人憤憤,可不是,若不是得要他口供,早讓看看刑部真正本事了。
血菩提桀桀開口:“他們不行,讓你來,你行?”
郝靈嗬:“我逼供?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你也配。”垃圾。
鐵鏈嘩啦啦,血菩提衝著郝靈露出血染紅的牙齒。
嗬,咬她啊,想得美。
鹽阿郎一抬腿,血菩提吐出一口血,疼得抽搐。
衛弋看他一眼,在軍營學的吧,角度很對,讓人疼痛不能忍卻不會傷及性命,學得挺快,這樣好的悟性就該上戰場。
鹽阿郎:...又來了,老子挖你祖墳啊你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