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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心吧,這行業,我當老大,誰也彆想當老二。”你們都是渣渣啊渣渣。
正院到了,院門從裡麵反鎖,這難不倒兩人,內院的院牆才隻有一人高,甚至鹽阿郎踮著腳都能看到裡頭情形,一個助跑一個手撐人就跳了過去,郝靈仍是飄進去。
守夜的婆子,值守的媳婦,床榻邊的丫鬟,沒有一人被郝靈和鹽阿郎的腳步和動作驚醒。
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個劉氏,另一個自然是袁英了。
郝靈挑眉,這是買一送一?
區區兩個凡人加起來不到百年的記憶,比老槐樹的好接受多了,畢竟老槐樹還給她絮叨這院子裡的土啊水啊泥的,事無巨細。
郝靈隻是將手掌向兩人額頭一貼一收,加起來不過十秒便收了手。
她看著睡在外側的劉氏,嘴角深深的譏諷。
“回吧。”
鹽阿郎直覺今晚出行他像撞進一頭霧水,想,等回去一定磨著她求解釋,這又是什麼神功自己能不能學。
出了去,忽然郝靈站住:“再去看一個人。不,兩個。不,四個吧。”
鹽阿郎:“...都看過來吧。”
也好,來都來了,落下哪一個都不好。
按著路途遠近,先是袁琳。
鹽阿郎看到她的臉驚奇:“跟袁琅真像,要我折斷她的胳膊嗎?”
郝靈想了想,來都來了:“折吧。”
鹽阿郎嘿嘿一笑,哐當一下把人直接從床上拽下來,得虧這是冬天,身上穿的衣裳嚴嚴實實的,不然...他鹽阿郎會不好意思?
袁琳的頭在床沿上嗑了一下,重重落在旁邊的腳踏上又嗑了一下,然後重重落在地上...地上鋪了厚厚的毛毯,真遺憾。
屋裡有留燈,燈頭如豆,鹽阿郎視線落在地毯上,又轉向彆的地方。
絲幔如雲,珍寶如山,好一個人間富貴窩。
這就是得寵的貴女的待遇吧。
他極快的瞥過郝靈,雖然她不說,但他不是不會猜。一個人怎麼可能真的橫空出世,當然有個來路和過往。整日與人笑眯眯除了對他一個混混不客氣,怎麼會對與他們那圈子完全無交集的伯府心懷惡意。所有的惡意都有理由不是嗎?
再說——
鹽阿郎看眼地上昏睡的少女,五官精致中不難看出幾分神似。
所以——
連本帶利吧。
一前一後兩聲清脆的斷裂,少女兩條細細的胳膊詭異的彎曲,人仍沉睡並未覺到疼痛。
郝靈笑問:“這樣小的女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不覺著為虎作倀?”
鹽阿郎反問她:“人做惡與年紀性彆有什麼關係?”
他反手摸在後腰眼一處位置:“這裡,曾經被一個六歲的女乞丐拿破碗片刺進去過。六歲的女孩子,我前腳帶著她搶食物,後腳她捅了我,隻因為她要獨享。”
鹽阿郎眼睛淡漠的如同遠山:“我不會小看和美化任何一個人,我拿命換來的教訓。”
郝靈看著他沉默。
忽然,鹽阿郎不好意思笑了聲,抓腦袋:“可我還是小看你了。”
他補充道:“是你不正常,一個成年的壯漢都沒你動作快力氣大。”栽到你手裡,不虧。
郝靈道:“你吃了很多苦,但值得。”
鹽阿郎自嘲:“值得什麼?無數次我要死的時候,那人有沒有見到?他是不是看著很快樂?我的苦值得他一笑?”
突然抓狂,揪頭發:“他到底是我的仇人還是——”
郝靈安慰:“該來的總會來,快了。”
鹽阿郎猛抬頭:“什麼?”
郝靈心道,你都要到死期了,你背後的人也該坐不住了。
“什麼什麼,你是跟我來做事的,還是我來幫你做事?跟上。”
接下來,是袁媛的院子。
同樣一院子的人陷入沉睡。
郝靈收回手,轉個身對鹽阿郎笑道:“她是八月十六的生辰,但她現在是八月十五的。”
八月十五。
鹽阿郎覺得自己明白了。
“呀呀呀,這個女孩子不簡單呀,你說,三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成全他們是不是更好玩?”
鹽阿郎嘀咕:“隻要他不是以後的皇帝就好玩。”
“走吧,下一站。”郝靈覺得打探過三皇子其人再做決定比較好。
“不折胳膊?”
郝靈搖搖頭:“不動她了,萬一耽誤選妃呢。”
接著是袁媛生母處,在後院不好不壞的位置,不大不小的院子。
袁媛的生母標準的弱美人長相,躺在被子裡一張保養得宜的臉比袁媛更引人憐惜。
長得美,心黑啊。
郝靈笑起來:“這一院子的魑魅魍魎,不怪袁家不行了呀。”
最後去看的是住在外院的袁琅,沒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鹽阿郎把他另一隻完好無損的胳膊折了,哦,跟他的龍鳳胎妹妹一樣的待遇,腦袋三連磕。可惜啊,袁琅床前可沒地毯。
“真想留下來看明早袁家的反應。”不能看熱鬨的鹽阿郎深表遺憾。
郝靈催他原路翻牆回去,折騰這麼久,今晚還沒曬月亮呢。
鹽阿郎爬上牆,郝靈回頭看陰森森的大宅子。
嘴角譏諷的勾起,住在這裡的人不會知道,他們丟出家門的究竟是什麼。
“把這裡拿回來,你是不是會開心...”
郝靈喃喃,忽然牆外一聲厲喝打斷她的思緒。
鹽阿郎從牆頭滑下,不待轉身叫郝靈,一道不尋常的風聲向他肩頭襲來。
他敏捷一閃,厲喝:“誰?”
對麵,站著一個青年男子,沉默寡言,一手抓來。
鹽阿郎瞳孔微縮,匆忙一避,狼狽躲過鷹爪似的大手。
好快的速度。
青年男子也微微詫異,好快的躲閃,可這人行動間並不像練家子。
他一腳踢了過去,微微破空聲。
鹽阿郎臉色一變,一咬牙,也抬起右腿直接相抗。
嘭——
鹽阿郎退了半步,兩腿交接的地方震得發麻。
“好。”青年男子紋絲不動,低低叫一聲,眼裡有光亮起,又是一腳襲來。
“神經病啊。”鹽阿郎氣壞,隻得再度接招。
嘭——這次鹽阿郎退了三步,苦不堪言。那人先前分明是試探,這次用了三倍的力。
青年男子再次出腿。
鹽阿郎啊啊啊,右腿都沒知覺了,仍是舉腿去接。心裡發狠,小子,彆落在你商爺手裡,老子給你好看。
這次,力量又翻了三倍。
鹽阿郎直接倒地抱腿。
小神婆,該你出手了。
青年男子過來俯身按住他,開口帶著幾分欣賞卻仍是冷冰冰的口氣:“深夜翻宅,圖謀不軌。我送你去巡城司,若你所犯事大,我會請巡城司從輕發落判你從軍。若事小,我代你交罰銀,以後你就跟著我上戰場。”
鹽阿郎傻眼,不是,這是哪裡來的神經病吧。小爺落你手裡怎麼都是個上戰場的下場唄?你誰啊?腦子有病。
肩膀被扣住,一動生疼,鐵爪扣進骨頭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