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小姐,我想拜會師婆婆,可以嗎?”方夫人強顏歡笑。
可以呀,有什麼不可以,打開門做生意嘛。
郝靈將人引到正屋,自己出來跟小胖子說話。
“查到害你的人沒?”
小胖子老實的搖頭:“祖父祖母爹娘都不和我說,不過,我知道他們沒查出來,若是查出來,肯定歡歡喜喜給我加餐。”
郝靈便道了句:“你太胖了,以後彆吃太多。”
小胖子抬頭定定的看著她,眼神意思明晃晃的,你一天六頓比我還多一頓呢。
郝靈抬手敲他額頭:“你能和我一樣?我長的不是肉,是富貴,富貴逼人。”
小胖子眨眨眼,他還小,不明白,長的不是肉?可他捏著自己身上就是肉啊。
還是說——哦,姐姐是女孩子,女孩子和他這個男孩子不一樣,女孩子長的是富貴。
若有所思。
於是,下一次小胖子走外家的時候,他舅媽自嘲自家女兒肉多,他鄭重更正,那是富貴,喜得他舅媽喲,回了滿滿一車的禮,還用看未來女婿的眼神看他。
嚇壞了方夫人,畢竟胖子這種生物,自家有一個就足夠了。
等方夫人從正屋出來,就見自己兒子聊得一臉歡喜,聽她喚回家,一手挎籃,一手抱了一盆綠植。
哦,是薄荷。
方夫人不解。
“姐姐送我的。”
方夫人不好意思,郝靈道:“不值當什麼,謝小胖子陪我說話了,他挺好玩。”
小胖子驕傲的樣子。
方夫人僵笑,所以,你們聊了半天,你就不能叫我兒子一聲名?
再看她傻兒子,還笑呢。
客客氣氣告彆,小胖子坐在馬車裡道:“姐姐,以後我再來找你玩。”
郝靈擺手。
小胖子:“你說的點心我都記著了,我給你帶。”
這次郝靈揮手揮得非常有誠意:“下次再來啊。”
駛出胡同,方夫人似漫不經心:“你要給那位郝靈姐姐都帶什麼?娘給你準備。”
“就是咱家自己做的點心啊,靈姐姐說她吃過糖油麻薯、油炸小角、酸辣麵皮、驢肉小燒餅、魚皮小餃、八寶烙、蔥香餅、胡辣湯...”小胖子嘴裡全是晶瑩的分泌物:“全是我沒吃過的,我們說好,下次再來我帶我愛吃的,大家交換分享。”
方夫人:...突然就下定決心給兒子減肥呢。減肥第一步:遠離任何會讓她兒子發胖的人和食物,尤其是人!
“娘,娘,靈姐姐說,雪團這個名字太普通了,跟我八字不太合,她給改了個,以後我們一人一貓絕對平平安安。”
哢,方夫人差點兒捏斷手腕上的玉鐲子,還一人一貓,你們小兩口唄?
扯出一個老婆婆的笑:“什麼?”
小胖子雖然覺得自家娘親笑容有些怪,但他此時滿心滿眼都是他的貓呢。
“雪崩。”
什麼?
“雪崩。靈姐姐說,她的貓叫青龍白虎,我的貓撐不起這樣的名字。”
方夫人眼角抖動,當然撐不起,什麼東西啊,還敢叫龍,也就沒人追究,一追究,那青的白的都坐牢去吧。
“靈姐姐就說,雪崩多有氣勢,一瀉而下寸草不生,一聽就是個斬敵萬千的大將軍。”
而作為一個內宅婦人,聽到這兩字的音隻能想到“血崩”一詞的方夫人:“...”
她小心的說:“娘覺著,蹦蹦這個名字也挺好的。”
小胖子頭搖得撥浪鼓:“雪崩又不是兔子。哎呀,我要快回家,告訴祖母這個好消息。”
收到好消息的方老夫人:“...有氣魄。”
先肯定孩子。
“叫天崩是不是更順口?”
再提出建議。
方夫人頭一暈,天崩?還不如雪崩呢。畢竟天崩還有那層意思。
幸而,老夫人及時回味過來:“地...山崩吧。”
反正,就是災害唄。
加班回來的方閣老拿了主意:“就叫冰崩吧,河冰崩,春到來。冰也是白的,冰崩意頭好,保佑你的貓從此平安順遂。”
好歹把小胖子說服了。
方閣老不由抹把額頭,真叫雪、天、地、山崩的,不現成的被攻訐的理由嘛。
如今連給隻貓取個名都如履薄冰,他真是太舉足輕重了。
唉,位高權重的人的小煩惱哇。
而方家人從三才胡同離開,郝靈去問師婆婆:“方夫人求什麼?”
大家主母求的無非男人前程和子嗣。
師婆婆一臉的一言難儘:“求她兒子一輩子都遇不到妖精鬼怪。”
啊?
郝靈失笑:“這個世界有精怪?”
師婆婆:“傳說中有。反正我往上三代是沒——”話音突然一頓,師婆婆抬手支頭,眯了眼睛,似回憶起什麼。
還真有?
是不是意味著這個世界還是有靈氣或者彆的濃鬱的足矣改變基因特性的能量?
郝靈睜大了眼。
“我師傅的師傅,留下的筆劄,好似透露過,他師傅的師傅,似乎是跟一隻妖退隱了。”
師傅的師傅的師傅的師傅,郝靈痛苦的掰著手指頭,清理人物關係,不是她所擅長。
半天,放棄。
“真的有妖?”
誰知道呢。
“巫的記載裡,久遠之前,沒有皇朝,人和妖共同生活在一起。”師婆婆:“神話傳說裡還有天神和天魔呢,誰能證明是假?”
郝靈歎氣,她來的不是時候,若是來到神話傳說時代,逮幾個神放放血,什麼都有了,再不濟,不定那些神啊魔啊妖的,其實是最早的居民已經入了宇宙大環境了,留下原始星球滯後的獨自發展。
等等——若是真實存在那些已遷居民會不會留下什麼?
靈靈靈:“快做任務,補充能量,隻要我一恢複,星球大掃描,就是埋在地心裡,我也能給你挖出來。”
郝靈:“感恩之心。”
“不行。”靈靈靈果斷拒絕:“才兩顆,我要攢著。”
沒瞧出它還是個摳門的。
攢就攢吧,沒人跟你搶。
郝靈跟師婆婆要方家的謝禮。
彆以為她不知道,方夫人就是來送銀子的,可恨她不是大家長,東西不能直接送到她的手。
師婆婆拒絕的毫無波動:“你覺著我會給你?”
郝靈:“...咱走著瞧。”
人走後,師婆婆拿出幾張銀票發愁,方家人來馬車都是坐的最普通的,當然不可能大張旗鼓的送東西,沒什麼比銀票更方便更表明心意了。
五張紙,折一折,袖子裡一塞匣子都不用。
一萬兩,很不輕了。
大孫子一條命呢。
當然不止值這些,但不能再多,再多就說明他方閣老財路不明了。
若是給自己,一萬也不嫌多,可給到郝靈,一兩都不少。
這天天天天有進無出的,什麼時候才能過上清貧的減肥小日子?
師婆婆一愁三歎的把銀票塞到地板縫裡,該發黴發黴去吧。
鹽阿郎一個白天都不在,晚上一回來,拉著郝靈到一邊,麵色嚴肅:“有人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