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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坊丟了,還丟了人,主家不可能不撒火。
找誰撒?
雖然是裘老輸的局,但開的起來賭場的不可能不對賭術了如指掌。裘老那一手,不能說獨一無二但絕對稱得上並列第一。
把骰子搖成一堆沙,當那骰子真是散沙捏的?估計他們這會兒應該在猜究竟是骰子磨成了沙,還是用沙換了骰子。
原本,自己用這一招就做好了被人質疑出老千的準備,誰知,那主家如此痛快。
想來,他一直盯著自己,自信自己的眼力,篤定是她真的將骰子磨成了沙。
不糾纏,不狡辯,說放手就放手,雖然做了些小動作,可一被識破當即改正,是個能忍的。
且有頭腦。
他不可能不知道恐怕這天下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如此,而裘老那一手也沒幾個能做到,所以裘老輸隻是輸在他太倒黴,他也太倒黴,人跟運氣鬥不起。
聰明人不會自斷手腳,趁機收服人心更能得益。
可上位者的怒氣總要有人承擔。
誰?
手腳不能斷,惹了禍的尾巴總能割掉。
若是下陰手的那個做的乾淨,讓鹽阿郎走不出賭坊,或者,他不下那個陰手——
三人明白了。
鹽阿郎愣愣:“你給我報仇?”
“早不這樣說了?”郝靈眨眨眼。
鹽阿郎渾身不自在,被人在意的感覺——
“我可不給你當小贅婿。”抱緊自己。
郝靈:“嗬嗬,我還看不上你呢。”
有些話,不能說的,說了就要打臉。
小嬋興高采烈,又愁眉苦臉:“小姐,咱們要家賭坊做什麼?”
郝靈看栗書生。
栗書生一跳:“祖上有訓,我可不沾這個。”
看鹽阿郎。
鹽阿郎粗聲粗氣:“打砸了就是。”
小嬋一聽,立即掐腰:“這是我家小姐辛辛苦苦贏回來的,敢情不是你的。”
鹽阿郎斜眼看屋頂,沒見她多辛苦。
是啊,要家賭坊做什麼,自己是為了收買人心而已。
想想道:“算了,天亮了通知小何來處理吧。”
屋外濃重的黑夜中,事情正如同郝靈說的一般發展。
裘老捂著胸口半跪請罪:“是我技不如人。”
主家親自攙扶,甚至在笑:“裘老一手賭技,我是知道的,不在任何人下。”
“可是那丫頭,雖然聞所未聞,她確實做到了,我時刻盯著她的手,不可能調換,實在,太匪夷所思——但無論如何,是我技不如人——”
“裘老言重了。”主家壓下聲音,在黑暗中與他交換一個眼神:“我觀那丫頭,確實有幾分邪門的能力。”
“您意思是——”
“不是同道中人,日後不會再打交道,她來挑場,無非是為那個鹽阿郎出口氣罷了。日後不必再提。”主家唏噓著道:“京城,可真是臥虎藏龍啊。如此想來,也是我的運氣,八百年不來一趟的,偏偏今晚就來了,偏偏今晚出了事,見識到那樣一個人——”
說著見裘老臉色又有難堪,忙打住:“裘老,你放寬心,那人根本就不是賭道上的人,不定真有神鬼之力,這樣說來,她是作弊。”
沉吟一番:“原本您來這便是大材小用,不然,您跟我一起回南邊吧。”
這豈不是敗走?但——
裘老點了頭,眼裡透亮:“我一定要找出那丫頭哪裡出來的!”
還是認為人是哪個老賭棍培養起來的。
主家笑笑,不再提這個,讓人攙扶裘老先行,自己換了森嚴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