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兒就在京城。”蔡慕歌心思一轉，“女兒怕捉住，一直隱藏著不敢回來。”
蔡廷舟警惕看了眼街上，低聲道：“速速進府。”
父女倆便進了府邸。
一跨進府門，蔡廷舟溫聲：“你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忍心將你送去死路上？”
“爹爹？”
“你想旁人都知道你並非龍耀棟側妃，為父將你推出去，朝廷辦事那幫人肯定不敢當即就將你殺了。他們倘若敢胡亂殺人，那麼為父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參他們一本。”
聞言，蔡慕歌想著，不管是睿王還是龐將軍與顏將軍，確實沒有殺她。
莫非正如父親所言一般？
蔡廷舟又道：“為父將你推出去，雖說直接目的是想拯救你嫡姐，但你也得知道，我身為父親一定會來救你。就是你這丫頭這段時日安然無恙，怎麼也不捎信回來？竟讓為父與你姨娘記掛。”
一聽到生母，蔡慕歌心裡就一頓：“我姨娘可還好？”
“好，就是想你想得時常以淚洗麵。”
“爹爹，女兒想去看看她。”
“去罷。”
“多謝爹爹！”
蔡慕歌便朝生母的院子行去。
等她走開頗遠的距離後，蔡廷舟眯了眯眼，與身旁的人道：“快去與小姐說一聲，就說慕歌回來了。”
他口中的小姐便是蔡慕詩。
府中惟一一位嫡小姐。
下人稱是離去。
——
那邊廂，傅辭翊與顏芙凝離開傅家。
馬車上，顏芙凝道：“夫君方才特意將我領去那個院子，是想讓蔡慕歌誤會我們在那個院子小住？”
“凝凝果然聰慧。”傅辭翊把玩著她綿軟的小手。
“今日所見的蔡慕歌麵龐圓潤，可見日子過得舒坦。如此一來，我猜她大抵沒了報仇的欲望。”
“這便是我將她放回去的緣故。”
從來就不指望蔡慕歌膽子能大到敢去殺了蔡慕詩。
一個蔡家庶女，一直是唯唯諾諾之人，性子不可能一朝一夕改變。
“夫君想要引蛇出洞？”
“嗯。”傅辭翊頷了頷首，“其實蔡慕詩早就該死，留她的用處便是將蔡家連根拔起。”
蔡慕詩身為龍耀棟的側妃。
龍耀棟所犯又是謀逆的大罪，他的女人自然該被牽連。
故而蔡慕詩早就該死，隻是蔡家根深蒂固，要將蔡家與蔡廷舟所有關係一網打儘，得費不少心思。
如此暫且留著蔡慕詩，也是留了個隱患。
如今是正式處理這個隱患的時候了，同時將蔡家一並處理。
——
很快蔡慕詩到了蔡廷舟的書房內：“爹爹，聽說慕歌妹妹回來了？”
“嗯，她安然無恙，一點皮肉傷都不曾有，事情定有蹊蹺。”蔡廷舟說出自己的看法。
“當初爹爹想要她代替我去死，她心裡肯定是恨極了我與爹爹。”蔡慕詩在父親對麵坐下，給父親斟茶，“爹爹，怕就怕她是咱們的對手整到咱們家裡，想攪亂咱們蔡家的。”
“為父也這般認為，可目前的情況不宜將事情挑明。”
“讓女兒與她說一說。”
“也好。”
蔡慕詩想到什麼，問：“聽說今日早朝發生了大事。”
“確實是大事，帝太後並非新帝生母，新帝生母另有其人。”蔡廷舟將早朝之事與女兒道來，而後又道，“淩家想與為父合作，為父想著今後要有權的話，得拖一拖，再想想轍。”
“女兒愚見，認為該合作。不過淩家到底是武將，武將空有蠻力，他們想靠父親的智慧取勝無可厚非。但咱們蔡家到底沒有兵權，要將來有大的話語權，得與池郡王有深層次的合作。”
蔡廷舟聞言朗聲笑了：“你確實比你幾個兄長更為優秀。”
“父親過譽了。”蔡慕詩謙遜道，“讓女兒想想如何說服池郡王，進而與他合作緊密。”
“嗯。”
父女倆說了片刻話，蔡慕詩便命下人：“去請慕歌小姐過來，就說我與父親有話與她說。”
下人稱是離去。
不多時，蔡慕歌被帶到了蔡廷舟的書房。
“爹爹，姐姐。”蔡慕歌福禮。
蔡慕詩親熱拉住庶妹的手：“快些落座，我與爹爹正說起你這段時日受了不少苦。”
“姐姐。”蔡慕歌乖順落座，低低喚了一聲。
她瞧不出眼前的嫡姐是裝的，還是真心關心她。
“你不在的這段時日，我每日自責，身為姐姐我沒能護好你是我的不是。”蔡慕詩解釋，“以往將你接去太子府，也是想要你我姐妹同享榮華富貴，好一並對付太子妃。我確實想要你能懷上龍耀棟的孩子，如此保全咱們姐妹在太子府的地位。哪裡想道有人嫉妒我們，還說什麼是我想要借腹生子，來離間你我姐妹的關係。”
“當初我為自保，與你說了不少狠話，是姐姐不是。”
“可若不如此，姐姐我活不了，你其實也是龍耀棟的女人，也是活不了的。”
“隻有我們假意爭鬥，一個往那方靠攏，才能有機會兩個都活著。”
“妹妹活著，是睿王殿下龐將軍顏將軍他們保下的吧？”
她試探著問。
要知道當時肅清龍耀棟逆黨之人的主理人是龍聞嶼，協理人是禁衛軍將士。
既如此，定是他們。
“姐姐連這個都知道？”蔡慕歌瞪大了眼。
“自然知道，因為姐姐知道他們不敢殺你，而我若是落到他們手上，睿王頭一個便殺了我。”說話時，蔡慕詩去理蔡慕歌耳畔的碎發，“你姨娘我一直派人在照顧。”
終於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果不其然，蔡慕歌頷了頷首：“姨娘很好。”
她已經去看過，說是夫人與嫡小姐對她很好，就連爹爹也時常去姨娘房中過夜。
蔡慕詩趁機道：“可與姐姐說他們怎麼放你回來的？”
蔡慕歌看了眼父親，起身跪下：“女兒不孝，此次睿王殿下將我放回來是命我來刺殺姐姐的。”
“豈有此理？”蔡廷舟怒喝。
蔡慕詩扶起蔡慕歌：“妹妹想殺我麼？”
“不想！”蔡慕歌搖首，“姐姐，睿王殿下想殺你不光是因為你是龍耀棟的側妃，更因為你曾經與他有過糾葛麼？”
“應該是，他為了討顏芙凝歡心，就想殺我。”蔡慕詩恨恨道，“若有機會，我要殺了顏芙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