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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涼如水的海風,靜靜吹拂著約翰。
伸出手,輕輕的在眼角擦拭一把,隨著手指劃過的,居然一滴眼淚。
“王,不過是一艘戰艦而已,咱們一定能跑出去!”
奧文堅定的站在他身後,眼神疑惑。
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從發現這艘戰艦開始,王就如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
“不...走不掉了,我們走不出去了。”
哪怕戰敗,哪怕全線潰敗,哪怕被蘇謹如喪家犬一般追逐,約翰也從沒絕望過。
遠方靜靜亙立的那艘戰艦,讓他心底再也生不起一絲抵抗的決心。
如螻蟻麵對神明,如曾被他征服的那些揮舞著木棍的土著,麵對群帆疊影戰艦的目光。
“王,不過是一艘船而已,哪怕他大了那麼一點點...”
奧文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隨著愈發接近那艘古怪的戰船,他的聲音繼而變得顫抖和不可置信。
“鐵的,是鐵做的船!”
“不是鐵,是鋼,是特種鋼”,約翰的聲音透著無儘的苦澀:“沒想到,就連這一步都被蘇搶先了,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約翰的前方雖然沒有無數艦隊在等著狩獵,但那一艘巨艦在他眼中,堪比大明任何一支艦隊。
哪怕蘇謹那支戰無不勝的慎海衛,在它的麵前,亦如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愈發靠近,約翰已經能隱約看到艦船上,隱隱綽綽的人影,全副武裝的甲士。
甲士身後,站著一個被他們層疊護在中心的青年。
青年的身材微胖,有著一張方正的臉龐,唇角的咬肌棱角分明,顯然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
他的身上,透著自信和霸氣,與生俱來上位者的氣息。
“停船。”
距離已經十分之近,近到他已經能看清青年細微的表情。
巨艦上的青年,似乎並沒有對他發起進攻的欲望,隻是輕蔑的掃了他一眼,眼底劃過淡淡的厭惡。
“就是因為你,姐夫才不願意和我一起去西大陸嗎?那你可真是該死啊。”
抖了抖身上的蟒袍,青年慢慢靠近船舷,隨手撥開擋在他身前的侍衛,淡然開口:“我是朱允熥,你就是約翰?挑起這場戰爭的人?”
到了這時,約翰反而沒有最初的沮喪。
他整了整衣服,保持著最後的體麵,紳士般的微微躬身:“不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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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這下送給姐夫的見麵禮還算拿得出手。”
“是嗎?我想這個見麵禮,蘇一定會很喜歡。”
“誰知道呢?”
聳了聳肩,朱允熥擺擺手:“把他押上來,小心點,彆讓他跳了海。”
朱允熥擔心,萬一這個約翰想不通跳海自儘,送給姐夫的見麵禮可就泡湯了。
“放心吧,我不會的。”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坦然接受了現實:“說實話,我一直想見蘇一麵,親自和我這位一生宿敵對話,雖然這次我輸的一敗塗地,但至少我的心願能被滿足。”
“宿敵?”
朱允熥露出謔笑的表情:“也許這隻是你的想法,我姐夫可未必把你當做最大的敵人。”
“你不是你姐夫,你又怎麼知道他的想法?”
可惜,這一次朱允熥沒興趣再和他說話,約翰隻覺得胳膊一痛,被侍衛押著送上了艦。
鐺、鐺。
所行所步,每一步接觸的地方,皆發出沉重的回聲,那是鋼鐵的低鳴。
“方便為我講解一下嗎?”
約翰忽然笑道:“讓我這個手下敗將知道,我究竟是輸給怎樣的無敵艦艇?”
麵對這個手下敗將,朱允熥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大明衛一型驅逐艦,基於前蘇聯‘現代’級導彈驅逐艦建造,不過目前還有很多技術不夠成熟,你看到的隻是初代試驗品。”
“已經很不錯了。”
約翰笑著環視四周,忽然低聲問道:“難道你也是從那個世界來的?”
朱允熥哈哈大笑:“不不不,你誤會了,我隻是大明一個很普通的皇子而已。”
約翰失望的點點頭,本以為遇到了‘同鄉’,旋即又歎了口氣:
“吳王殿下,不,您應該才是現在大明的皇帝,您太謙虛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和蘇謹的秘密,絕不會輕易告訴彆人,而你知道他的一切,說明你是他最信任的人。”
朱允熥笑了,笑容發自真心:“感謝你的誇獎,我很榮幸,能成為姐夫最信任的那一個。”
“不過,你不是要了解一下這艘戰艦嗎?我倒是可以給你當一次解說。”
心心念念帶著研究成果回來,朱允熥當然是來向姐夫邀功和炫耀的,就如得到新玩具的孩童。
他們將自己關在密閉的實驗基地,照著姐夫給的資料,按圖索驥的拚了這麼久的命,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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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姐夫雖還沒見到,但碰到約翰這麼一個‘知己’,朱允熥就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命令巨艦啟航,向著朱允熞的方向靠去,朱允熥隨口解說道:
“‘大明衛一’是初代版本,還做不到全部由高強度鋼打造,但基礎的水密艙室還是能做到的。”
指了指自己的腳下:“你沒有選擇負隅頑抗,是正確的選擇。”
“彆說你的那些炮,能不能對我艦造成傷害,即便可以,被15道橫壁分隔出的16個水密艙室,哪怕任意三個相鄰的艙位進水,也不會翻沉。”
帶著豔羨點點頭,看著主艦正中那塊方形矩陣,說出自己的疑問:“那是...雷達?”
“嗯,不過還是雛形,目前隻能做到簡單的敵我識彆,不過對付你夠了。”
對於朱允熥話裡的刺,約翰就像沒聽到一般。
他的視線不斷在甲板的戰鬥位置逡巡,艦載火炮、艦載高射機槍、甚至他還看到了艦載導彈倉。
朱允熥笑了笑沒有說話,沒告訴他那裡麵就是個空殼子,啥也沒有。
驢糞蛋子表麵光的事,他可不會拆自己的台,就讓這老小子晚上做噩夢去吧。
嗚~~~~~~~~~~
隨著汽笛聲響起,巨艦冒出濃煙,艦身陡然一晃,緩緩啟動。
約翰笑了。
“蒸汽機式,還真是夠原始的。”
朱允熥不樂意了,淡淡掃他一眼:“對付你也足夠了。”
“那倒是。”
約翰坦然承認:“我的艦隊遇上你,就像小孩子遇到成年人,沒有反抗的能力。”
“你倒是坦然。”
朱允熥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我就請你再看一場戲。”
聞言,約翰沉默了,沉默中帶著不忍和憤怒。
看一場戲,看什麼戲,他心裡如明鏡一般。
有心想拒絕,可身為階下囚的他,又何來拒絕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