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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噠噠噠噠噠...
機槍在發出最後的嘶鳴,隨著一聲脆響,通紅的槍管直接爆裂。
這已經不是第一把被打廢的機槍,但江珩沒有吝惜它的機會。
小鬼子瘋了一樣的不停向上衝著,如無儘的浪潮,拍打著這處本就搖搖欲墜的礁石。
江珩忽然注意到,一個兩條胳膊都斷了的士兵,正在讓一個斷了腿的傷兵,幫他在身上裹著什麼。
仔細一看,卻是手榴彈。
將手榴彈裹好,斷腿傷兵靠在壕溝,艱難的喘著粗氣。
斷胳膊的傷兵蹭著牆慢慢起身,又撲通一聲,對著大明的方向跪了下去:“列祖列宗在上,恕兒子不孝了!”
說完,咬著牙站起身,決絕的看了一眼江珩:“江帥,我可不想被小鬼子困在溝裡憋死,說啥也得帶走倆!”
說完,毫不猶豫一頭衝出戰壕,用儘最後的力氣,帶著逆著海浪的決絕,迎著倭軍衝了出去。
接著人影不斷閃過,江珩這才注意到,原來綁滿炸藥的,不止他一個。
眼瞅著就要攻入明軍戰壕,忽然看到戰壕裡衝出來幾個明軍,倭軍還以為對方是來投降的。
可當他們看到那詭異冒著的青煙,頓時傻了眼。
“八嘎!快射,快射!”
可惜,來不及了。
明軍的戰壕本就選在孤立的高地,落差極大。
衝出來的明軍奮不顧身,跑到崖際二話不說奮身一跳,眼中滿是瘋狂。
“快跑,快跑,都散開!”
即將到達山頂,倭軍早就密密麻麻擠成一片,想跑都沒地方跑。
想散,又能散到哪裡?
轟!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起,隨之而去的,是一片又一片,猶如雜草一般被收割帶走的敵人。
矗立在戰壕內的江珩,久久沒有作聲。
不知什麼時候,壕內忽然響起悲涼的歌聲:“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江珩的嘴角微微勾起,隨手從彈藥箱拿起最後兩枚手榴彈,丟給親兵一枚。
然後將另一枚綁在自己懷裡。
親兵大驚,頓時明白江珩的用意,眼眶含著熱淚:“江帥,不成啊,您不能啊!”
“有什麼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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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了搓自己的臉,江珩笑道:“咱總不能還不如這些兄弟,給老爺丟人吧?”
聞言,親兵再也說不出話,默默將手榴彈捆好。
此時的整個山間,聯軍、倭兵,密密麻麻擠成一片,早沒了最初的謹慎。
他們似乎也明白,明軍已經沒有彈藥了,到了山窮水儘的時候。
這個時候最先上去的,功勞自然也是最大。
再沒了最初的忌憚和對明軍火器的恐懼,你推我,我拽你,咬著牙做著最後衝刺。
看到這一幕,江珩輕蔑的笑了:“來呀,誰跑的最快,老子給你發糖吃...”
還能站起來的人,扶著站不起來的弟兄,慢慢聚在了戰壕邊,緊緊靠在江珩身邊,等待最後時刻的來臨。
也許,他們將最後的手榴彈全部丟下去,能做到最有效的殺傷,但沒一個人選擇這麼做。
最後一刻,他們不想再做這個看似功利的選擇。
將軍自當馬革裹屍還,士兵也應死在衝鋒的路上。
沒有一個人想在戰壕裡被憋死,更不願被敵軍俘虜。
能夠走的轟轟烈烈,就是他們最後的抉擇。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江珩甚至能夠看到,倭寇那猙獰興奮臉上的麻子,“兄弟們,準備上路。”
沒有激情四溢的喊話,所有人就這麼靜靜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轟!
一朵絢爛的小花,忽然在山腰綻放。
江珩一愣。
接著,兩朵、三朵、四朵,如春天綻放的玫瑰,於天際絢爛。
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直到他看到那於天際劃過,搖曳著燦爛火光,帶著尾巴的小家夥,如釋重負的癱坐在地,笑的像個孩子,眼角掛著淚光。
“三爺,你咋才來呢?”
山脈的東北角,馬三站在累到吐沫子暴斃的戰馬前,顧不上去心疼和憐惜。
“目標山腰,三輪速射火力壓製!”
身後的火箭炮,篷布被草草掀開丟在一邊,所有炮管幾乎同時發出怒吼。
山腳處的陣地被濃烈的塵煙覆蓋,伸手不見五指。
但並不影響每一發炮彈,精準的落在敵群中間,讓他們的興奮變成絕望。
山頂上,江珩正手忙腳亂的拆著身上的手榴彈,生怕它在這個時候不小心炸了。
其他人顧不上興奮,與他做著同樣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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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有的時候真是越忙越亂,一個士兵在拆除手榴彈的時候,手一抖把弦給拉了。
“我尼瑪!”
這士兵頓時被嚇傻,好在旁邊的人眼疾手快,二話不說一把奪了過來,甩手丟了出去。
戰壕外,一個‘機靈’的小鬼子發現,那些可怕火炮的爆炸,是從山上不斷向山下延伸。
他夥同幾個同鄉,丟下逃跑的隊伍,反而朝著山頂跑去。
上麵的明軍沒了彈藥,一時半會肯定不會出來。
等到炮火停歇,他們再向山下跑也來得及!
我真是個小機靈鬼!
自詡小機靈鬼的鬼子,剛剛爬到距離戰壕不到十米的距離,忽然看到上麵飛出一個冒著煙的玩意,直接落進了他懷裡。
等他看清手裡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的時候,隻來得及吐出幾個字:“八格牙...”
轟!
莫名其妙被炸飛的鬼子,隻不過是戰場一角。
馬三攜帶的彈藥,雖然不足以將戰場整個犁一遍,但喝退敵軍的進攻綽綽有餘。
和明軍激戰了這麼久,不止是明軍,所有人都已是強弩之末。
之前有即將獲勝的曙光女神眷顧,讓他們能撐住最後一口氣。
如今大明的死神來查崗,曙光女神隻好去摸摸魚。
她這一摸魚不要緊,隨之而來的,就是整個聯軍的大潰敗,繼而潰逃。
海麵上,曾永勝幾乎同時發動反擊,迅速將與他們糾纏的敵艦擊沉,向著海岸全速靠近。
配合馬三所部的炮擊,所有戰艦同時開炮,將敵軍向釜山方向不斷逼迫。
不斷的擠壓,再擠壓,最終目的就是要在洛東江西岸,將他們全部殲滅。
但有一夥敵軍,似乎並不滿意明軍為他們安排的劇本,偏偏要反方向行之。
是倭軍。
這一幕落在季岩吉的眼中,可就不乾了。
不聽話是吧,不願意體麵是吧?
成,那老子就下船親自收拾你,親手幫你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