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江珩抓耳撓腮之際,數艘滿載著貨物的戰艦,悄悄靠在了耽羅港。
“什麼,是隋越那小子送來的?”
來人笑著站在碼頭上:“江爺,來之前隋僉事就交代了,這可不是他給的,是老爺給你的。”
“老爺?”
“對。”
來人很顯然知道江珩要去乾什麼,臉上滿是感佩:“老爺知道您不容易,特意給您送來這批新武器,放心,咱在開城那邊試過了,賊拉帶勁!”
江珩還不知道喀秋莎的事,聞言更是好奇:“走,瞅瞅去!”
半個時辰後,目送運貨戰艦再次揚帆遠航,江珩嘴角噙著陰笑:“嘿,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經過朱棣的抽調,江珩手下能用的老兵不到三百。
倒不是耽羅島沒那麼多兵,但用來調換的大部都是陸軍,很多人來之前都不識水性,甚至很多人都怕水、暈水。
雖然經過短暫的訓練,大都能勉強克服恐水的心理,但想用來海上作戰還差的有些遠。
但有了老爺支援的這一批火器,雖然不多,但足夠他給這群小鬼子做點文章,給他們上上課,當一回戰場上的老夫子。
“老曾,按照這個名單重新集結部隊。”
曾永勝接過一看,微微皺眉:“帶這麼多陸兵去?能行嗎?海上他們有戰鬥力嗎?彆到時候打仗用不上,還給咱們裹亂。”
“海上用不著他們,他們的任務是到了地方以後,我有大用。”
江珩自信的笑道:“海上這點肉,還不夠咱們這點老夥計分的。”
“成,你是主帥你說了算。”
沒再多說什麼,曾永勝迅速去重新規整部隊。
一個時辰後,鳴炮、祭旗,沉寂已久的東海艦隊,再次揚帆出征!
這次出征,江珩調用的戰艦不多,但兩艘四千料的主艦全部動用。
本來他還擔心出征之後,敵人會趁虛而入,想預備留一艘主艦有備無患。
但隨著老爺的新武器到位,他重新做出新的決定後,留不留的意義不大。
艦隊揚帆出海,港口龍旗林立,帥旗森森迎風展。
當先出海的,是六艘用作偵查、破襲的風帆快艦。
快艦的艦隊總指揮,是剛剛升任指揮僉事的孫吉瑞。
彆看這老小子原本和江珩不對付,但被他收服以後,卻是手下一等一好用的老兵,不愧是巢湖水師出來的。
他手下的幾個單艦指揮總旗裡,還混進了兩個既老且新的麵孔。
說他們新,是因為東海艦隊成立時間不長,他們也不過去年才入伍的新兵;
說他們老,也是因為艦隊成立時間不長,倆貨已經混成老兵了,還是帶軍功的那種。
沒錯,這倆貨就是季岩吉和季信秋。
要不是因為他倆資曆太淺,按他們在馬島立下的戰功,現在至少應該能指揮如錢塘號、嘉興號那樣的兩千料戰艦。
但東海艦隊畢竟是大明的直屬部隊,不是蘇謹的慎海衛,熬資曆是必不可少的。
這是沒辦法的事,哪怕江珩再喜歡這倆小子,也不敢擅自亂提拔,得按規矩來。
饒是如此,倆沒資曆、沒背景的窮小子,從去年的大頭新兵,混到現在的總旗,不到一年的時間,也算升的很快了。
風帆快艦駛出港口沒多久,緊隨其後出發的,是三艘兩千料戰艦。
三個戰艦指揮千戶,也都是老熟人。
錢塘號的指揮千戶官,是季岩吉曾經的老小旗馬俊,而副千戶則是廖若堅,外號賤人的那小子。
不過,自從孫吉瑞這個愛踢蛋的‘碎蛋將軍’來了以後,他賤人的外號倒是越來越少有人提及。
緊隨其後的,就是嘉興號。
指揮千戶居慶和副指揮褚保雄,也曾是和季岩吉一個屋裡睡出來的兄弟。
最後一艘兩千料戰艦,還是老熟人
指揮千戶龔翔茂,副指揮時邦河。
正所謂屁股大,坐得穩,龔翔茂功沒少立,禍沒少闖,硬是憑借著大屁股坐穩了這個位置。
風帆快艦出海之後,迅速分散,遙遙的護衛著艦隊前行。
三艘兩千料大艦呈‘品’字形,向兩翼散開。
直到這時,最後的兩艘主艦才緩緩駛離港口。
杭州號、蘇州號。
如此的龐然大物出發,哪怕是自己的士兵,都被這滿滿的壓迫感震撼。
被命令留守的千戶官,啐了手下的士兵一句沒出息,眼中滿是豔羨。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登上這樣的戰艦,身披鎧甲為大明征戰,光宗耀祖。
蘇州號作為副艦交由曾永勝指揮,但在非作戰的時候,他一般都會留在杭州號上,方便和江珩議事。
不止是他,除了快艦負有偵查任務不能離人,其他指揮在離開港口後,都回到主艦議事。
看人都到齊了,江珩也不廢話,隨意的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老曾,說說情報吧。”
曾永勝拿著最新的情報,簡明扼要將敵方諸島的情況介紹一遍:
“倭寇這次隨英軍出征,兵力大都從山陰道、東山道和東海道調配。”
“負責駐守這一片海島的,就是來自東海道的倭兵,他們世代都是漁民,十分熟悉大海,擅長水戰,其將領很多原先都是海盜,熟悉海戰。”
“當年元軍東征蒙古的時候,他們就是作為抵抗的主力部隊。”
“這次駐守的倭兵大概有一萬八千柒佰多人,分散在各個島上。”
“其中布置兵力最多的,則是甫吉島、青山島、巨文島、金鼇島、南海島這幾座海島,守備森嚴。”
龔翔茂有些疑惑:“情報這麼詳細?哪來的情報,可靠嗎?”
身邊的老馬沒好氣的捏了他腰子一把:“你以為萬歲爺的錦衣衛都是吃乾飯的?洪武年間的時候,早就把這些番邦透的跟篩子一樣了。”
龔翔茂恍然大悟:“哦~~~搜得死內~~”
“你他娘再學小鬼子說話,老子踢死你!”
被龔翔茂打斷,曾永勝也不生氣,笑了笑:“老馬說的沒錯,情報確實來自錦衣衛的密報。”
隨口解釋了一句,再次將目光投向諸人:“但具體那座島上有多少兵力,因為時間緊迫,消息暫時傳不出來,無法得知。”
“沒關係。”
江珩的眼睛一直眯著,閃爍不定:“釣魚嘛,自然要先打個窩,等魚餌撒出去了,不就知道水底下到底藏了多少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