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排山倒海而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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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日如年的朱楩,好不容易挨到四哥殺進應天,趕走了那個討厭的鐵腦殼侄子,才算是重獲自由。

本想著這下總算能回漳州,繼續過自己富家翁的日子。

誰知道自己這個四哥也不是啥好東西,給自己恢複爵位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把自己攆回雲南就藩。

想想雲南封地睡縣衙的日子,朱楩就是一臉絕望

但自己打小也沒見過幾次這位四哥,兄弟倆自然也沒啥深厚感情。

一向老實的朱楩,這一次還是選擇了認命,帶著滿腹怨言乖乖的去了雲南。

皇帝四哥雖然答應在雲南給他興建岷王府,但心裡隻有漳州的朱楩,顯然沒了興趣。

身在雲南的沐晟一看,喲吼,你個老小子沒死,又回來了?

彼其祖母的玉足,看老子這次不給你弄死的!

就在沐晟憋著壞,準備再給朱楩拉一泡大的時候,時間不知不覺離開‘洪武三十五年’,晃入了永樂元年。

改元大典的時候,朱棣擔心藩鎮不穩,沒敢讓這些藩王進京。

畢竟他才剛剛唱完一出清君側,萬一哪個弟兄不服氣,借著進京朝貢的名義,給自己再來上一次這損出,那樂子可就大了。

直到年中,國內政局平穩,這些弟兄也大都老老實實待在封地,沒有什麼異動,朱棣才算鬆了口氣。

但這個時候,朱棣也動起了和鐵腦殼侄子一樣的心思——削藩。

畢竟自己才拉了,不,玩了一出大的,誰能保證其他兄弟不會有樣學樣?

就算自己在位的時候他們不敢反,但等到自己那個又肥又蠢又呆的兒子上位呢?

哪怕再不喜歡這個胖太子,他也不想這些兄弟拿自己兒子當豬宰。

這一次,他要繼續完成鐵腦殼未竟的事業,繼續削藩。

不過他可不像鐵腦殼侄子那麼蠢,明刀明槍往上衝。

這種事就得按謹弟說的辦法來,打槍的不要,撤藩的鳥悄。

三路平推固然過癮,但為了時局穩定,最好的辦法還是偷水晶。

永樂元年方過年中,剛剛在雲南縣衙睡了沒幾天踏實覺的朱楩,又再次接到詔其進京朝拜的旨意。

雖然旨意中寫的言辭懇切,說朕想兄弟們了,趁著過年大家一起聚聚。

但朱楩總覺得這位四哥沒安好心,可又不敢不去。

同樣收到消息的,還有其他在世的弟兄,以及雲南的沐晟。

聽到消息的沐晟,有些無語將手中的奏疏輕輕丟進火盆,“算你老小子命大”

就在朱棣在腦海中不停盤旋著,如何偷這些兄弟的家,以及之後如何安頓他們的時候,眼下的政事有條不紊的一件件處理完畢。

“有事起奏,無事退”

話音未落,一直未作一聲,閉目養神的都察院左都禦史劉觀,陡然睜開雙眼,金光四射!

時機已至!

他用眼神不動聲色的四下一掃,馬上就有數名禦史出列:

“臣吳飛,有事啟奏!”

走神的朱棣瞬間被這道聲音喚醒,心中暗自冷哼一聲,果然來了!

“講。”

“啟稟陛下,臣要彈劾農閣少卿陳亞,在開封府太康縣推行攤丁入畝,登記黃冊期間,

收受地方賄賂,隱瞞清賬土地,欺壓當地大戶,索取清丈糜索,目無君上,貪贓枉法!”

陳亞?

朱棣稍稍有些愣神。

他本以為這些人,上來會對蘇謹群起而攻之,卻沒想到是陳亞?

陳亞當年隻是太原府治下的太穀縣令,因為推行新作物有功,在蘇謹的建議下,晉入農閣任少卿。

此人朱棣雖然隻見過幾次,但一看就是那種老實巴交做事的官員,心思全在作物推廣上。

說他‘收受地方賄賂,隱瞞清賬土地,欺壓當地大戶’?

朱棣在心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看來這次,這些家夥所圖甚大啊。”

想明白這一點,朱棣的眉頭越皺越緊。

如果他們彈劾蘇謹,其實還好說。

雖然蘇謹確實‘未奉召外出’,但他到了朝鮮也並未直接統兵、奪權,甚至連徐輝祖的大營都沒進過。

彈劾他至多也隻能說沒奉詔的事。

朱棣隻需輕飄飄的一句,‘他是奉了朕的密詔離京’,這群禦史言官就屁都說不出來。

至於李景隆之死,其實很難牽扯到蘇謹身上。

蘇謹壓根就沒下過令,讓李景隆死守元山,完全是李景隆自己的選擇。

甚至徐輝祖也曾去電,讓他暫時退入阿虎飛嶺山避敵軍鋒芒,隻是他沒聽。

說白了,李景隆就是要用自己的死,洗清曹國公府的恥辱,讓公府和先父不因自己蒙羞。

朱棣一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壓根就沒擔心這些言官幫李增枝說話。

可沒想到,對方上來卻直奔一個看似一點關係也沒有,實際也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陳亞而去。

他們想乾啥?

朱棣的眼神微微眯起,如鷹般的目光直接略過吳山,向劉觀掃去。

後者渾然沒有一絲畏懼,坦然立於原處,靜默不言,顯然沒到他開口的時候。

果然,吳山話音剛落,另一個禦史就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

“臣有事啟奏!”

“奏!”

朱棣沒好氣的收回目光,看向蹦出來的那個禦史。

“臣都察院禦史孫健震,彈劾學閣教喻路確!

借教喻之權營私舞弊,於開封府陳州試堂之時,大量剔除當地優秀學子,扶植其門生,結黨營私,欺瞞聖上,其心可誅,其行可斃!”

聞言,朱棣的麵色愈發冰冷。

路確,蘇謹的學生,當年一榜中試的十九學子之一,二榜第七。

蘇謹入朝輔政之後,路確就被安排在了學閣,官職雖然不高,但卻負責地方考核學生的實事。

路確有沒有結黨營私,朱棣不能輕易下定論,但今天這些人是奔著什麼來的,他心知肚明。

科舉改革,農業改革。

要是再想不明白這一點,朱棣這皇帝也不用當了。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為什麼就在今天,這些人忽然集火開始攻訐蘇謹一係。

但既然這些牛鬼蛇神都跳了出來,搞清楚了這些官員的目的,那他反倒放下了心,靜觀其變。

看了看剩下的那些,臉上幾乎寫滿了躍躍欲試的禦史,朱棣笑了。

“還有什麼要奏的,一同奏來。”

話音剛落,一禦史果然邁步而出:“臣都察院禦史元騰平,彈劾農閣少卿魏圭!

其在湖北恩施登記黃冊期間,為求搶功,手段激進,誤殺良民,激起當地土司反抗,致土司叛亂!”

朱棣一聽,頓時差點炸毛!

叛亂!

這個詞可謂是他的逆鱗,誰提跟誰急。

但蘇謹的這幾個學生他都見過,這個魏圭也不像是個莽撞之人。

激起叛亂這種罪名,一旦查實至少都是斬立決的罪名,朱棣不能不加小心:

“可有實證”

可他話音還沒來得及落下,元騰平的身後又衝出一名禦史:

“臣都察院禦史藺翔亮,彈劾直隸布政使,揚州都轉鹽運使司鹽運使,兩淮巡鹽禦史,童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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