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淨空非淨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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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

禪室的門剛剛被人推開,閉目誦經的方丈立即警覺。

看著眼前的三人,也是陣陣納悶。

自己修禪的時候,任何人不許打攪,這規矩上下僧侶都很清楚。

更何況前院還有知客僧攔著,這幾人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諸位施主是”

“大師。”

童福山禮貌的施了個佛禮:“恕我等冒昧,實在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來找您。”

見童福山說話還算有禮,方丈宣了一聲佛號微微笑道:“敢問施主找老衲,所為何事?”

“不敢相瞞”,童福山見老方丈好說話,趕緊問道:“我想問問方丈,陳六安在哪?”

“陳六安?”

老方丈麵色古怪:“老衲寺裡從不接待外客,並無這名為陳六安的香客啊。”

“不好意思,是我問錯了。”

童福山差點忘了,陳六安已經出家。

“我想找的,是一位名叫淨空的僧人。”

聽到這話,老方丈的麵色更加古怪了:“淨空?”

“對,淨空,他出家前叫做陳六安,還給您捐了一筆香火錢呢,您忘了?”

“施主說笑了”,老方丈微微一笑:“老衲法名就叫做淨空,可老衲出家前的俗家名字,也不叫做陳六安。”

“你是淨空?”

童福山愕然瞪大雙眼,隻覺得大腦都快宕機了。

“你是淨空,那陳六安又是誰?”

“不是”,童福山有些不甘心:“大師,是不是重名了?您寺裡還有沒有另一個淨空大師?”

“施主說笑了。”

老方丈仍是那麼一句:“老衲這一輩屬‘淨’字輩,師兄弟早已圓寂,唯剩老衲一人。”

“更何況每一名僧人對照一個法名,又何來重名之說?”

童福山這才驚覺,原來自己上了吳奇那狗東西的大當!

這狗太監嘴裡沒一句實話!

但旋即他又覺得有些奇怪。

這家夥騙自己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就為了耍自己玩吧?

把自己騙來金山寺,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越想,腦子越糊塗。

“公子,咱們得走了!”

童福山和淨空方丈說話的時候,李庸早回了牆頭那邊警戒。

“那些官軍帶著兵圍了金山寺,不趁著他們還沒圍死,咱們不走就很難脫身了。”

“方丈大師打攪了,告辭告辭!”

童福山也顧不上繼續盤問,趕緊溜出了方丈的禪室。

“阿彌陀佛,施主慢走。”

童福山離開禪室的背影剛剛消失,淨空方丈的眼中閃過一絲憂色,旋即又繼續閉目誦經。

童福山幾人剛剛爬到後山山頭,就看到腳下數百官兵,將金山寺圍了個水泄不通。

無數香客被官兵扣押,挨個搜身。

那知客僧想要攔住官兵,不許他們去後山,卻被帶頭的將領甩了個大耳瓜子,一把推開。

“唉”

童福山歎道:“看樣子那吳奇受逼不過,終究是招認了。”

隻是他始終想不通,那吳奇既然不是和這些官軍一夥的,又為何要騙他來此?

若他真的想讓自己幫他脫離苦海,又何必撒謊?

“公子,咱們現在怎麼辦?”

“先回揚州吧。”

吳奇已經落在官軍手上,想要救回來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更何況他也不清楚,現在的吳奇到底是死是活。

來時意氣風發,卻沒想到回去的時候,唯有垂頭喪氣。

這遮在揚州的疑雲,卻越來越深了。

回到揚州之後,童福山並沒有露麵,仍舊對外宣稱自己重病。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一天一夜,重新梳理著揚州這幾件案子。

“哎呀,我真他娘的蠢!”

童福山眼中閃著懊惱,連連捶著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把這件案子忘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案宗上的名字——秦風。

秦風的父親秦震,乃是前揚州商會會長。

從洪武三十一年,一直到建文三年,掌控者揚州商會四年多的時間。

若說秦家沒有事涉揚州的案子,怎麼可能?

雖說如今秦震病亡,秦風接管家業後,又因賭敗家。

但秦震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呢?

秦震又是否是真的病亡,還是另有他故?

童福山在秦震名字後,‘病故’二字上畫了一個重重的紅圈。

“若秦震不是病亡,那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不定這秦震也是被人殺人滅口。”

“找到秦風,順著他查下去,一定會有線索!”

“對,就這麼辦!”

計議已定,立即喊來張林:“去查一下,這秦風現在關在何處,他的案子為何遲遲未判。”

“好的公子,我現在就去。”

整個鹽道衙門,現在除了張升他幾乎無人可用,也無人敢用。

但張升明麵上和他‘不對付’,很多事情不能交給張升去辦。

秦風的案子說簡單也簡單,沒過半日張林便帶回來消息。

“秦風在上京告禦狀的時候被陳秋抓了回來,以毆傷何翔來的罪名被關押,現在就在高郵縣的大獄。”

“判了沒有?”

“還沒有”,張林繼續介紹著秦風案的案情:

“毆傷他人,致人重傷,這是陳秋給秦風安的罪名。”

“按大明律法,當判監禁或者徙刑。”

“但陳秋隻將人關著,卻遲遲不開堂問案,其中必有貓膩。”

童福山點點頭:“那何翔來被我抓著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準備對秦氏施暴,哪有重傷的樣子?”

“哼,說白了就是安個罪名,將秦風扣下,讓他不能進京告狀罷了。”

張林點頭:“想來必是如此,隻不過我有些奇怪,秦風既然這麼危險,為什麼不一刀殺了?”

“我本來也很奇怪。”

童福山的眼中忽然射出精光:“但就在昨日,我忽然想明白了。”

“若秦風手裡藏著他們想要的東西呢?”

“那東西一定很重要,重要到他們寧願冒著風險關押秦風,也不敢對他下手!”

“張大哥。”

不知何時,童福山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去找到秦氏,將她藏起來。”

“藏起來?”

“不錯。”

“我覺得,這秦氏一定知道點什麼,不然何翔來為何不將她帶回自己府中,而偏偏一直留在秦家呢?”

“你說,秦氏要是忽然不見了,他們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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