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洗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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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督監指著一個賭客:“就你,你來扔!”

十枚骰子,便是他自己也很難出千,索性隨便拉個賭客,換換手氣。

葛天無所謂的冷眼旁觀,雙腳輕輕分開。

那賭客戰戰兢兢,但眼神中又帶著興奮。

這麼大的賭局,生平未見啊!

他拿起骰子,正準備丟下,卻聽到督監冷喝:“等一下!”

督監指著葛天:“大還是小,下注吧。”

葛天笑笑:“既然今天開了這麼多小,看來小很旺我啊,還是選小吧。”

“好!”

督監斜睨了賭客一眼:“扔吧。”

“是。”

賭客雙手捧起骰子,撒手往海碗中一丟。

十枚骰子在海碗中滴溜溜亂轉,很快,一個接一個開始慢慢停下。

3、4、3、5、2、4、2、5、1。

九個骰子依次停下,督監掃眼望去,心中暗喜。

十枚骰子,隻要結果大於三十,就是大。

現在九枚骰子加起來已經二十九,隻要最後一枚大於二,他就贏定了!

“看來老弟,這次‘小’不是很旺你啊。”

葛天無視督監那得意的笑容,雙腳輕輕在桌角一磕。

原本快要停止的骰子,忽然加速旋轉!

在督監瞠目結舌的注視下,骰子緩緩停止了轉動,最後停在一個血紅的點數上。

鮮紅而嘲諷。

“一點!一點!是小,是小!”

“抱歉,看來讓你失望了。”

“哼!”

督監騰的站起身來,就想砍了麵前這家夥。

但還是強自忍住了衝動。

一千兩銀子,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隨便在關前扒扒皮,就能扒出來。

但現在禦史可能在關裡,要是自己惹出什麼麻煩,上麵的人不會放過自己。

“算你運氣好!”

督監扭頭就往外走:“一會去我府裡拿錢。”

葛天笑眯眯接過督監的拮據,對上麵的千兩銀子一點興趣都沒有,眼睛直直落在最後。

“王月?”

葛天忍不住失笑:“人長得跟熊似的,名兒倒是娘裡娘氣。”

許圭笑眯眯的接過拮據收好:“我倒是有個主意,咱們現在不妨去這王督監家收收賬?”

葛天站起身:“憑公子吩咐。”

。。。

王月府門外。

許圭望著寬闊的大門,忍不住輕哼:

“便是先生的門楣,也沒他一個小小督監的寬闊!”

“可見這雜碎在地方,是如何目無王法,魚肉百姓!”

“公子,正事要緊。”

尚本叔這時早去叫門,門子出門不屑的掃了他們一眼:

“窮瘋了?這就來要賬了?我家老爺還沒回來,候著吧!”

說完,門子就要關門回去。

許圭卻笑著將他攔住,順手塞了十兩銀子給他。

反正這錢都是王月的,他也不心疼。

“煩請知會王督監,就說我幾人不是為賬而來,而是要和他談一筆生意。”

“生意,什麼生意?”

拿了錢,門子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

“涉及上萬白銀的生意,在這可不方便說”,許圭笑笑:“再說,就算我敢說,你敢聽嗎?”

門子打了個哆嗦:“等著。”

過了盞茶時分,門子再次出來:“老爺有請,你們隨我來吧。”

“多謝。”

跟在門子身後,一路向西廳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許圭算是大飽了眼福。

常年在一線天那山溝溝裡待著,早忘了這世間還有亭台樓閣,假山流水,鳥語花香。

但越看,心裡就越冷。

一步一景,然而在他眼裡,處處往外溢著的,無一不是百姓的血淚。

一步一血。

來到偏廳,王月早不耐煩的坐在那裡,心情很是不爽。

尤其看到笑眯眯的葛天,心裡更不爽了。

“你們不拿了銀子滾蛋,找本官有什麼狗屁生意要談?”

許圭笑而不語,站在堂中打量了一圈廳中的古玩字畫,才徐徐開口:

“督監大人,你這府裡藏著的錢,不敢花吧?”

王月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上門來難道是想要汙蔑本官不成!”

許圭笑笑:“您借草民三個膽子,草民也不敢汙蔑父母官啊。”

督監不請他坐,許圭卻自顧自的坐下:“忘了自我介紹,草民姓盧,當年範陽盧家的分支。”

王月不屑:“那又怎樣?”

許圭忍不住唏噓:“當年先祖被妖人所屠,無奈遷居漠北,不過倒是因此和蒙古人做些生意,勉強苟活下來。”

“老子沒閒工夫和你嘮家常,有什麼話你趕緊說。”

“督監大人爽快,在下就喜歡和您這等豪邁人物打交道。”

“實不相瞞,在下此次前來,乃為幫助大人而來。”

“幫我?”

王月冷笑:“你一個草原商客,有什麼可幫我的?”

“大人,草民半月之前就來了這北新關了,對關前的稅收也略有所知。”

王月臉色一沉:“你想威脅我?”

“非也,非也。”

許圭笑道:“小的再不機敏,也不會跑到您的府上作那威脅之事,難道就不怕大人一刀宰了草民嗎?”

“那你什麼意思,痛快點!”

“大人。”

許圭正色道:“在下此次前來,乃專為幫大人‘洗’銀子而來。”

“洗銀子?什麼意思?”

“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新帝登基後,您這些年‘攢’下的銀子,還敢用嗎?”

“這”

許圭這一句,正好砸在了他的痛腳上。

朱棣登基後,做出的每個動作都酷似洪武爺。

想想洪武朝的苦,他就忍不住打個冷戰。

彆說是貪墨的關銀不敢亂動,就這府邸,他都準備找機會賣了,換個心安。

“你能幫我?”

許圭笑了笑,從身上取出一個印章。

“實不相瞞,在下除了在韃靼、瓦剌,還有遼東有些皮草生意外,家裡還有一個錢莊。”

“你是”

“方才不是說了嗎,在下乃是遼東盧家少東家,這‘漠北錢莊’,正是由在下管著。”

把玩著許圭遞給他的印章,王月一時間也分不出真假。

“你準備怎麼幫我?我又如何信你?”

許圭笑笑:“那大人不妨先聽聽,在下的計劃?”

“說。”

“銀子這個東西,最怕的是什麼?自然是說不清楚來路。”

“但倘若說的清楚呢?”

王月來了興趣:“繼續說。”

“很簡單,通過我家的錢莊,再從商隊走上那麼幾圈,您這銀子自然來路就說的清楚,又有何不敢用?”

“洪武爺當年也沒說過,五品以下官員,不能做些小買賣養家糊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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