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1章 耿炳文的苦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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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將軍,前方路堵了!”

“堵了?”

耿炳文一臉莫名其妙:“路怎麼會堵?”

“前方道路俱被破壞,官道不見了”

“啥玩意兒?”

耿炳文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來來來,你告訴告訴我,什麼叫官道不見了?”

“稟將軍,原本是官道的路上,此刻處處泥濘難行,碎石遍地,多處冰封,導致車馬無法通行,斥候正在查探。”

耿炳文皺眉:“帶我去看看。”

“是!”

縱馬前行七八裡地,耿炳文愕然看到原本是官道的地方,此刻早被破壞殆儘。

汙泥、碎石幾乎填滿了前進的道路,很多地方凍的坑坑窪窪,完全沒法過人。

隻是目前不知是遭災了,還是人為破壞。

“斥候去了多久?”

“道路無法通行,斥候是翻山去的,一時怕回不來。”

“通知紮營,等消息。”

這個位置真的是‘堵’的耿炳文很難受。

現在大軍剛剛出了澤州,處於潞安府南邊的韓店附近,深處於太行山脈。

如果前麵不能通行,就隻能改道繼續向西,或者退出山西轉向河北行軍。

可一旦改道,趕到真定的時候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保不齊等他到的時候,宣大一線都被朱棣打下來了。

況且改道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他需要先向朝廷發塘報言明情況,經過兵部核準後,才能改道。

雖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朱允炆是個什麼東西,他心裡清楚的很。

這位皇帝看著挺好說話,但骨子裡對武將就不信任。

現在自己改道支援真定,他肯定不會說什麼,但將來會不會秋後算賬就難說了。

若不是要為兒子出口惡氣,他都想乾脆就在這劃水算了。

想想能征善戰的朱棣和他身後的大軍,以及那時不時能拿出古怪武器的蘇謹,耿炳文一時間有些茫然。

自己,真的能贏嗎?

對未來戰事的茫然,六十多歲的老將本還堅挺的腰背,忽然間變得有些佝僂起來。

到了第二日快過午的時候,斥候才帶著幾個老農回來。

老農神色緊張忐忑,又帶著害怕的表情,局促的站在耿炳文麵前。

“老鄉莫怕,咱們是大明軍隊,不會傷害你們的。”

耿炳文讓親兵給幾人端來水:“請你們來就是想問問,前麵的道是咋回事?”

一個老農大著膽子問道:“軍爺,您這是要去打蒙古人?”

“不是”,耿炳文笑笑:“咱們是去誅除燕王亂黨。”

“燕王?俺聽說燕王是好人啊,前些年不還打跑了蒙古人嗎?咱們怎麼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一邊的親衛不耐煩的嗬斥:“問你們什麼就如實說,軍情是你們能問的?”

“是,是,是草民多嘴。”

耿炳文笑笑:“老鄉,這路是咋回事?”

“軍爺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山上的水庫崩了,把羊頭山、仙公山一直到發鳩山的官道全衝了,短時間怕是走不了啦。”

耿炳文聞言,忍不住起疑。

從羊頭山到仙公山一路往西的官道,正好與他們的行軍路線高度重合。

聽這老農的意思,這水庫崩的日子,正好是他們剛進澤州不久。

這水庫早不崩晚不崩,偏偏在這個時候崩?

而且現在是十一月,幾乎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正兒八經的的三九天,水庫難道沒凍上?

“這水庫是怎麼崩的?”

老農搖搖頭:“俺也不清楚,那天正在家裡貓冬呢,就聽見老天爺打雷了,然後漫山的大水衝了下來。”

“軍爺您可不知道,那水大的喲,都趕上發洪水了,草民的家都差點被衝沒了,要不是草民跑得快,小命都沒啦!”

“對了軍爺,您能不能跟皇上說一聲,讓他派人來救救咱們?”

“此事我自然會向朝廷稟報,幾位先在營裡休息。”

“這軍爺,草民家裡還有人呢,這不回去”

親衛不耐煩的推著他往外走:“將軍還有事要問你,囉嗦什麼!”

耿炳文陷入沉思。

沒多久親衛回來,他才抬頭問了一句:“怎麼樣?”

“手上倒是有老繭,但應該是常年種地留下的,身姿也不像軍人。”

“嗯,此事處處透著蹊蹺,確實可疑。”

“將軍,咱們接下來怎麼辦?是改道還是”

“把斥候都撒出去,看看有沒有其他能走的道,尤其是黎城縣那個方向,可以直通彰德府。”

“是。”

思慮再三,耿炳文還是決定給朝廷發塘報。

想到自己即將要去前線拚死拚活,卻還要擔心身後被人捅上一刀,頓時覺得心生疲憊。

“他娘的,老子真是越混越回去了,這他娘的和狄漢臣有啥區彆?”

西路大軍就在潞安府這麼耽擱下來,過了幾日斥候的消息紛紛傳回。

耿炳文詫異中又帶著幾分果然。

通往黎城的官道也被堵絕,甚至整個潞安府幾乎沒一條好路。

想要繼續北上,要麼往西南繞行平陽府,向北經郭子儀的老家汾州後,穿太原府北上;

要麼就原地掉頭,出山西後向東,跟在李景隆的屁股後麵。

那他這西路大軍,還有什麼意義?

耿老爺子很苦惱,一度想要放棄,就這麼窩在山裡算了

耿炳文保持著每日一份塘報的速度,很有節奏的向朝廷發文。

每份塘報的內容大同小異,都在問朱允炆一句話——接下來往哪走?

但不管往哪走,這解圍真定恐怕是趕不上了,讓李景隆那小子去吧。

若是朱元璋還在,耿炳文二話不說就改道平陽府,然後一路急行軍往真定趕。

因為他心裡清楚,自己要是不做這個決定,老朱才會砍了他。

但朱允炆不一樣。

這小子好大喜功,明明不懂軍事還偏偏喜歡處處指手畫腳。

再加上兵部尚書齊泰,這倆貨純純一對臥龍鳳雛。

看看他們削藩的動作,就知道有多蠢。

要是洪武爺削藩,哪還容朱棣那小子跳腳,一巴掌早摁死了。

但這些他也懶得再操心。

他是要給兒子出口氣不假,但犯不著把自己搭進去。

彆到時候氣沒出了,自己倒被那幫文官架在火上烤。

那不純純傻子嗎?

相較於耿炳文趕不了路的苦惱,李景隆那邊則順利的讓他苦惱,非常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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