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林旦都驚呆了。
電話線連接電話是有卡扣的,李亦“不小心”的動作非常明顯。
剛還在感歎李亦的綜藝感真的變好了許多,接個電話都能出效果。
萬萬沒想到李亦居然連電話線都給拔了。
這活整的有點大。
林旦甚至敢拍著胸脯說,入行這麼多年,除了特定的劇本,就沒見過在節目裡玩的這麼大膽的藝人。
“怎麼了?”剛洗完澡的張磊聽到動靜,邊走過來邊用毛巾擦著頭發,問了一句。
李亦道:“沒啥,咱們這的電話可能被貼小廣告了,剛居然有人打電話過來點菜。”
看到電話線已經拔了出來,林旦的臉色又非常古怪,張磊也是人精,瞬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不僅沒阻止,反而玩笑道:“對,現在的騷擾電話太惡劣了,一暴露出去就不得安寧,這電話也用不了了,要不乾脆砸了吧?”
這兩人眼神一對視就達成了共識,林旦雖然依舊覺得有點不好,但也懶得多說。
還彆說,這樣錄節目還怪有意思的。
可是接到工作人員通知的王懷忠坐不住了,剛洗完澡頭發都還沒吹乾就跑了過來。
點菜可是一個很重要的環節。
其實節目錄製開始之前王懷忠並沒將這個環節看的很重。
但這三位嘉賓的言行舉止,是真的有點擺。
沒有嘉賓點菜,萬一這三人真的就咬牙吃醬油白飯不去乾活怎麼辦?
“電話沒有打錯,我們的確有點菜這個環節。”
王懷忠直接動手,將電話線接上,“客人來了之後也是要付出勞動的,他們又不能將酬勞帶走,所以用美食來招待他們沒毛病吧?”
很合理,沒法反駁。
李亦也沒想過這個環節能夠輕鬆混過去。
整活罷了,愛咋咋地吧。
沒多久,電話又重新打來。
“你們蘑菇屋就這麼招待客人的?太過分了”
這次打來電話的是女人,同樣用的是變聲器,巴拉巴拉一堆,根本不給接話的機會。
等對麵搞完節目效果,李亦誠懇道歉:“抱歉,剛剛接電話的是我們蘑菇屋的臨時工。”
嘿,怪不得都愛用臨時工。
錄製第二天早晨。
節目裡的第一個夜晚李亦睡得並不好,但他還是早早起床。
兩位老師又是磨牙又是打呼嚕,時不時身體還抖一下,折磨人的同時伴隨著驚嚇。
洗漱後,李亦去廚房做早飯,沒有像平時那樣先去跑個步。
嘉賓點了菜,今天逃不了乾活。
早飯是昨晚特意省下來的排骨,煮了個簡易版的排骨粥,三人囫圇吃了個乾淨。
不久後,客人到了。
“有人在嗎,有人在嗎?”
來客嗓門透亮,人未到聲先至。
“張老師、林老師,好久不見!”
來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叫鄭朝陽,女的叫楊潔儀。
兩人是一個歌唱組合,國民度很高,老少皆宜,組合名字叫‘東方之星’,按大眾印象,有點類似上輩子的鳳凰傳奇。
不過他們身上沒有太多的梗。
寒暄幾句,林旦給他們介紹,“這是李亦,你們可以喊小亦,也可以喊亦哥兒,反正我和磊哥在這裡就靠亦哥兒活著了。”
“亦哥兒?”
楊潔儀嘴角掛著莫名的笑容,打量李亦,“蘑菇屋裡的臨時工是吧?”
“楊老師您好,鄭老師您也好。”
李亦規規矩矩地打了個招呼,然後麵不改色道:“臨時工在昨晚就已經被我們踢出節目了。”
“好好好。”
楊潔儀也不拆穿,“那你這位正式員工,可要招待好我們這些客人哦。”
可以看得出來張磊、林旦和他們挺熟的,擁抱的時候真情實意,分開了還互相說著對方近期的變化,臉上帶著笑意。
但對兩位客人來說,太熟了也不好。
剛到蘑菇屋,屁股都沒坐下,水也沒喝上,就被張磊叫去換衣服,然後一臉懵逼地跟著出門。
眾人先是一起去了禾苗地。
禾苗栽種在一種塑料製作的容器上,一排排的很整齊。
隻需要將底下的塑料起出來,卷成一塊一塊的放進籮筐裡,運到水田地就行。
禾苗連著土塊還挺重的,大家選擇兩個人合力搬運一個籮筐。
張磊剛想讓李亦裝少點自己抬一個,卻發現他已經裝滿了兩個籮筐,然後用扁擔挑起來,一聲不吭地往水田走。
“小亦哥兒這麼猛的嗎?”鄭朝陽看到自己和張磊的籮筐裡,裝的都沒李亦的滿,小亦這個稱呼根本喊不出口。
李亦長得帥,皮膚略白,身材偏瘦,根本就不像能乾重活的人。
那挑著籮筐慢慢走在田埂上的背影,讓人感到巨大的反差。
“小夥子身體真棒。”楊潔儀感慨。
張磊和林旦的驚訝比他們更甚。
昨天可都是李亦帶他們偷奸耍滑,做帶頭大哥的。
搞半天隻有我們是真的廢物,你是裝的?
可誰也不知道亦哥兒其實十分後悔。
裝大了。
本以為身體素質加強,挑個擔就是灑灑水的事情。
力氣是夠了,但肩膀巨疼。
可是都裝起來了,又不想中途而廢。
六月早上的太陽已經很猛烈了,照在身上火辣辣的,就搬了一趟禾苗,大家就已經出了許多汗。
林旦掂量了一下李亦籮筐的重量,由衷讚道:“亦哥兒,你真厲害啊。”
“年輕小夥身體就是棒。”楊潔儀擦著汗又重複了一句。
正準備揉一下肩膀的李亦,麵對誇獎,表情立馬變得雲淡風輕,放到肩膀的手隻是輕輕拍了拍灰塵。
張磊忍不住笑道:“沒事,疼就揉一下吧,你已經夠厲害了,我們挑都挑不起來。”
“嘶~”
李亦瞬間猛吸一口熱氣,齜牙咧嘴地揉著肩膀。
見他如此實誠的搞怪,大家哈哈大笑。
禾苗根部帶有土塊,不用彎腰一顆一顆的插秧,采取的是拋秧法,隻需掌握好間隔,一顆一顆的扔就行。
活不難,但頭上頂著個大太陽,泥濘的水田每次移動都充滿了阻礙,低頭久了脖子也會酸痛難耐,還是辛苦的。
一直低頭乾活也甚是乏味,沒多久,大家就開始摸魚了,聊天說笑,乾活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之前一直擺爛不想乾活的李亦,反而很認真,表現的很沉默。
他想起了上輩子跟著爺爺下地乾活的日子。
其實這段記憶並不美好。
每天要一個人走一兩公裡去上學,放學了要幫忙乾農活,每天都是重複的飯菜,不想乾活會被罵,牛草很重……
可在後麵一個人生活的時候,都是這段時光在治愈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