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一氣爐?
陳陽微微一怔,“能行?”
“能行。”
三屍神樹說道,“那爐子乃是純陽觀的至寶,煉化道真境的元神再簡單不過,你想辦法把這株老參帶回去,放在爐子裡煉一下,直接將其煉成丹液儲存,一點都不影響它的藥性,將來有其它煉丹需要,直接取用丹液便可……”
它剛剛斟酌了再三,它要是不告訴陳陽,陳陽難道就找不到方法來滅這參王的元神了麼?
這小子和報國寺關係曖昧,認識的牛人不少,且不說乾坤一氣爐就在他的手上,報國寺這一千年古刹,能找不到消滅元神的辦法?
所以,倒不如現在把方法告訴陳陽,給他來個投名狀,犧牲一下這株參王,進而保全自身。
自己就在山虞印中呆著,他就算有彆的心思,也奈何不了自己。
它和陳陽之間的交流,參王是感覺不到的。
陳陽刺了它兩劍,便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參王嗷了兩嗓子,見陳陽停手,當即也毛了,“小子,怎麼停了,你所幸直接斬掉我的肉身吧,我的元神不會離開,我會看著你怎麼死在這裡……”
“既然你求仁,那就得仁吧。”
陳陽淡淡的說了一句,來到山洞外麵,從先前那座垮掉的殿宇廢墟裡,翻了些木頭出來。
用赤霄劍,迅速的將這些木頭砍成小塊兒。
“你想乾什麼?”
參王看到陳陽帶進來的木頭,稍微怔了一下,心中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咚。”
陳陽二話不說,把乾坤一氣爐從係統倉庫中取了出來。
參王一看,直接怔住。
憑空變出這麼大一口爐子來,哪兒變出來的?
這小子身上,莫非還帶著什麼能儲物的寶貝。
之前陳陽便經常變出一些稀奇的東西來,比如兵器,不如那些莫名其妙的食物。
參王完全有理由懷疑,陳陽的身上有秘密,肯定有個可以用於儲物的寶物。
可是,它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呢,都已經是階下囚了。
看到那個爐子,參王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懼,再加上旁邊放著的柴火,它似乎已經能夠猜到陳陽想乾什麼了。
這小子想煉了自己!
此間的主人,曾經號稱鬼醫,它不止一次的見過煉丹,這樣的陣仗並不陌生。
“嗬!”
參王冷笑了一聲,“憑你的修為,就算能煉化我的身體,也煉化不了我的元神……”
陳陽壓根就沒有搭理它,直接將爐蓋打開。
還好,早些天他就已經將爐子清洗乾淨了,這會兒可以直接用。
陳陽直接將參王提了起來,連莖帶乾的,一股腦的往爐子裡塞。
爐子不大不小,剛好可以把它給塞進去。
按照三屍神樹的交代,取了瓶礦泉水出來,往爐子裡加了少量的水,防止焦鍋。
“你,小子,真要這樣麼?我身上有毒的,你就算煉了我,帶毒的丹藥,你敢吃麼?”參王有點急了。
陳陽壓根就不理會,用劍往裡麵捅了捅,便將爐蓋給蓋好,將卡扣給鎖上。
毒?
寒癭病毒麼?
那玩意兒隻對植物有效,我怕什麼?
退一萬步講,爐子裡的高溫一煉,再什麼病毒,也隻有是白搭了。
陳陽拍了拍蓋子,“不要浪費口舌了,常言道,欠債還錢,欠命還命,你要是不死,何十五豈不是白死了?”
玉連山人是否是被它殺的,陳陽無法確信,但何十五肯定是死在它手上。
毀了我百年何首烏,還我千年紫玉龍王參,這很合理。
陳陽總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
這參王太狡猾,嘴裡就沒有幾句實話,留著它沒有任何的意義,反而還有後患,能把它弄死,陳陽肯定是不帶猶豫的。
更何況,弄死這東西,可還有不少的獎勵呢。
於情於理,這老瘟喪都得死。
“你,你放我出去,我說了,你能煉化我的肉身,但無法毀我元神……”參王色厲內荏,明顯有點慌了。
“能不能煉化,試過才知道,如果沒法煉化,我向你道歉。”
“你……”
參王怒不可遏,雖然它不認為陳陽能煉化它的元神,但是,煉化它的真身,還不容易麼?
它千年的修為呀,就這麼給毀了,怎麼舍得?
陳陽卻理都不理,在爐灶裡放了幾塊火玉礦石,取來柴火堆了進去,二話不說,直接點火。
“呼呼呼……”
火焰很快竄了起來。
火玉礦石中的火屬性能量釋放柴火燒得啪啪響。
“你,快停下……”
爐子裡傳來參王那驚慌的怒吼。
然而,陳陽已經切斷了和它之間的精神聯係。
按照三屍神樹的指點,陳陽不斷的朝著爐灶裡丟著柴火,時不時的扔兩塊火玉礦石進去。
不一會兒,爐膛下方就已經被燒紅了。
“樹老,大概燒多久,才能煉掉它的元神?”陳陽問道。
“唉。”
三屍神樹先是唏噓的歎了口氣,接著才說道,“用不了多久,這乾坤一氣爐,裡麵自然而生純陽之火,這火是一切陰神的克星,元神被其灼燒,再強也抗不了一時半刻。”
“不過,要將它的本體煉成丹液,得廢上一些時間,少說也得半日吧,中間不能開爐,不然走了藥力,縱然煉成丹液,效果也將大減……”
“好。”
陳陽也沒再多說,取了些火玉礦石出來,讓黃鼠狼王守著添火。
他來到旁邊坐了下來。
心在這一刻,完全平靜了下來。
好歹是把紫玉龍王參這個威脅給除掉了。
心裡也用不著再防範被它偷襲。
張過華被斷龍石堵在外麵,進是進不來的,他現在要做的,隻需要安心的等著便可。
等著牛筋草搖來援兵,隻等援兵一到,把張過華給捉了,它們自然會想辦法救自己出去。
危機儘去之後,此時此刻,陳陽唯一擔心的,也就隻有還在外麵的秦州了。
這老頭,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
——
地洞之中。
洞壁之上,一個人影在晃動著。
一個背著背包的老頭,嘴裡含著一把手電,扯著一根登山繩,小心翼翼的往下蕩著。
正是秦州。
繩子也就百來米長,他的輕功比不得陳陽,隻能借助繩子下降,繩子疊雙,上麵係的是活扣,扯著其中一根繩子下降,到了新的平台之後,用力扯一下另一根繩子,繩子便解開掉落下來。
如此反複,一級一級的往下走。
老頭額頭上布滿了汗水,下方深淵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底,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隻怕是會粉身碎骨的。
先前陳陽和張過華大戰,兩人雙雙掉進了深淵,雖然他知道陳陽運氣好本事大,多半不會有事,但是,等了一段時間後,已然不見陳陽上來,喊他也不見答應。
他的心中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便趕緊想辦法下來了。
深淵中那股神秘力量,擾得他腦袋發暈想吐,像是暈車了一樣難受,但好在有陳陽留給他的那瓶風油精,時不時的聞一下,倒還可以扛住。
也就是在剛剛,這股神秘力量,卻突然消失了。
這讓秦州有些費解。
他不知道是這地洞本身的上下差異,還是說,下麵發生了什麼變故。
從開始到現在,幾個小時過去,他慢慢的往下挪移,卻也不知道已經下來了多遠了。
少說,應該也有個三四百米了吧?
依舊還是沒見到陳陽,更沒見到張過華。
他的心中越來越拔涼。
“小子,你可彆死了呀!”
秦州在心中暗暗的祈禱,但是越往下走,他就越感覺陳陽生還的希望越渺茫。
幾百米的高空,這麼掉下去,哪怕道真境的強者,隻怕也是扛不住的,更何況陳陽才靈境。
不管怎樣,就算是死了,好歹也得把屍體給找到。
他把兩顆c4掛在胸前,一邊往下滑,一邊警惕的查看周圍,生怕出現什麼突發情況。
過了一會兒,手電往下方一照。
似乎是見著底了。
他心頭咯噔了一下,連忙加快速度滑了下去。
幾分鐘後,腳踏實地。
原來,這無底洞其實是個有底洞。
手電往周圍一照,秦州趕緊在洞底查了一圈。
沒人。
沒找到陳陽。
他反而是鬆了口氣,他就怕看到陳陽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沒看到人,至少證明有可能還活著。
但是,同樣沒看到張過華的屍體,他立馬防備了起來。
小心的掃視四周,在周圍的洞壁上,發現了幾個洞口。
他猶豫了一下,朝著其中一個最大最顯眼的洞口走了過去。
……
通道濕冷,秦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個頭燈戴在了額頭上,手電筒揣回了背包裡,他從背包裡摸出一把一尺多長的霰彈槍,雙手端著,躡手躡腳的往洞中靠近。
周圍安靜極了,空氣中隻有一股淡淡的藥香,混雜著一股塵封和腐朽的味道。
不多時,他停下了腳步。
前麵沒路了。
一座巨大的石門,堵住的整個通道。
通道中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
秦州左右看了看,通道內有明顯的打鬥痕跡,有一些不知名的細小藤須,甚至還有少量血跡存在。
打鬥的痕跡很新鮮,時間不會太久。
地上還散落著一些金條,數量不少。
所以,是陳陽他們麼?
不遠處,秦州發現了兩支箭矢,箭矢深深的紮在了洞壁上。
他連忙上前,用力的將箭矢拔了下來。
是陳陽的箭!
他心中一喜。
這小子,果然還活著。
箭既然在這兒出現,那就證明陳陽在這裡出現過,還打鬥過。
可是,人呢?
順著箭矢尾羽的方向,秦州回頭看去,正看向那座石牆。
不難看出,這兩支箭矢是從石牆的方向射過來的。
石牆前的地上積了不少的土,土質很新鮮,像是剛掉落的。
秦州來到牆前,伸手在石牆上拍了拍。
又冷又硬。
他用精神力探了探,石牆卻能隔絕精神力探查,他嘗試了半天,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陳陽?”
他伸手在石牆上拍了拍,他已經有些懷疑,這石牆後麵還有空間,陳陽是不是被困在裡麵了。
含了幾聲,他又將耳朵附在了石牆上,仔細的聽著,試圖聽到些許的回應。
然而,很快他就失望了。
裡麵半點聲音都沒有。
猶豫了一下,秦州取下一塊c4,將其粘在了石牆上。
這特麼,不會把山洞炸塌了吧?
秦州微微蹙眉。
不管了,萬一那小子真被困在石牆後麵,獨自麵對張過華那般的存在,恐怕是凶多吉少,得趕緊找到陳陽。
安放好c4,他趕緊退出通道,順道還順了些金條。
這東西是靠遙控引爆,這裡地方狹小,通道就像炮管一樣,一旦爆炸,整個通道中都會有危險,保不準把他當炮彈給轟出去。
然而,跑了沒多遠,他突然停了下來。
一股莫大的恐懼陡然縈繞了他的身體,像是被什麼的食人的凶獸給盯上了一樣,渾身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他抬頭一看。
十多米外,站著一個人影。
一個衣衫破爛,蓬頭垢麵的老頭,就這麼杵在洞口,手裡抓著一隻不知道什麼的動物的大腿,正血淋淋的嚼著。
張過華!
秦州心中一凜,這一瞬,頭皮都差點炸開了。
下意識的抬起霰彈槍,對著前方就是一槍轟了過去。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無數的彈珠鋪天蓋地的朝著張過華射了過去。
然而,麵對張過華這一等級的高手,霰彈槍明顯差了點意思。
一道精神力屏障擋在身前,瞬間便將彈珠擋了下來。
簌簌簌……
一顆顆彈珠落在地上,張過華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依舊在嚼著手中的殘肢。
“我掃你碼!”
秦州大恐,恐而生怒,當即又要放槍。
“嗡!”
一道精神力朝他衝擊過來。
“嘭!”
秦州猝不及防,瞬間便被轟飛了取出。
整個人摔在洞壁上,跌落下來。
叮叮當當,金條散落一地。
“你踏馬……”
秦州努力的想要站起來,身體卻有點不聽使喚,五臟六腑都像挪位了一樣難受。
塞在胸口的胸甲,已經是碎裂了。
一擊,隻是隨意的一次精神力攻擊,自己就跪了?
這就是靈境和造化境的差距麼?
原本他見陳陽能和張過華打個有來有回,他還以為自己再怎麼也能接上兩招了,現在看來,純粹就是自己多想了。
如果剛剛不是有胸甲護著,他現在隻怕已經沒了。
“咳……”
秦州咳了一聲,沒忍住,吐出一口血來,臉色灰敗。
完了完了,我這把老骨頭,難不成今天得交代在這了?
這時候,張過華往他看來。
目光掃過秦州身前散落的金條,繼而又落在秦州身上。
那種眼神,仿佛是在看糞坑中的一隻蛆。
惡心,嫌惡。
張過華直接從秦州身邊走過,徑直往洞中走去,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秦州。
這……
秦州有些懵住。
他不殺我?為什麼?
“站住,陳陽在哪兒?”秦州反應過來,對著張過華的背影嗬斥了一聲。
然而,張過華根本不予理會,像是個聾子一樣。
通道中黑乎乎的,他一邊嚼著手中的血肉,一邊走向斷龍石。
剛剛腹中饑餓,他不過出去打了個野。
還好,這地洞的底下,岔道不少,裡麵還是藏著一些不弱的靈種的,雖然血肉能量差了點,但還不至於把他餓死。
至於他沒殺秦州,也很好理解,誰讓這老東西來得這麼巧呢?
他要是但凡來得早一點,趕上自己肚子餓的時候來,自己還用得著跑出去打野?
現在麼,你就算想死,那也得等我下一頓了。
秦州在他眼裡,儼然成了一個血包。
血包嘛,當然是新鮮的好吃,現在殺他,純屬浪費。
“你嗎的,老子問你話呢,陳陽呢?”
秦州用霰彈槍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遠遠的瞪著張過華,咬牙切齒,怒目圓睜。
張過華在這兒出現,卻沒看到陳陽的影子,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那小子?”
張過華不慌不忙,來到斷龍石旁,盤腿坐下,語氣帶著幾分戲謔,“當然是死了。”
“什麼?”
秦州心中咯噔了一下,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渾身都有點發麻,大腦有那麼一瞬的空白。
死了?
陳陽死了?
怎麼可能?那小子精的像猴子一樣,怎麼可能死了?
張過華揚了揚手中血淋淋的殘肢,“怎麼,不相信啊,我吃的這就是,要不要來一口?”
“我掃你碼!”
秦州隻感覺一股熱血湧向頭頂,瞬間破口大罵,舉起霰彈槍,又朝著張過華開了一槍。
“嘭!”
槍聲震耳,火光迸濺。
然而,張過華坐在地上,根本動都沒有動上一下。
根本破不開他的精神防禦。
“嗬嗬。”
張過華樂嗬嗬的一笑,“你這燒火棍,對我沒用的,省省力氣吧,還不如抓緊時間養養氣血,一會兒等我餓了,把我撐死更實際一些。”
在他眼裡,此刻無能狂怒的秦州,和一隻卑微的爬蟲沒有什麼兩樣。
區區靈境,一根手指都能捏死。
秦州臉色鐵青。
從衣兜裡掏出來一塊巧克力大小的東西,猛然往張過華看去,雙目迸射出十分的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