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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著。
“救命……”
“救我……”
伴隨著急促的呼救聲,那人腳下踏空,直接栽倒在地,往下滾出老遠,頓時暈了過去。
青年迅速的跑了過去,將趴在地上人翻了過來。
隻見此人胸口受傷,臉上身上都粘滿了血。
“丁四河?”
青年皺眉,扭頭往隨後跟來的趙歸塵喊道,“師伯,是丁家的丁四河?”
趙歸塵聞言,連忙奔了過來。
一看,果然是丁四河。
頓時心中一緊,有種不妙的預感。
要知道,李乾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是說了丁家的丁四河與他一路的。
現在丁四河出事,李乾豈不是也……
趙歸塵伸出右手,抵在了丁四河頭頂的百會穴上,渾厚的造化真元,迅速的往丁四河體內灌入。
“咳咳!”
不多時,丁四河悠悠醒轉,咳出一口血沫。
“啊,不要殺我……”
他揮舞著手腳,像是見了鬼一樣,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
“丁四河,是我們!”
青年喊了一聲,沒什麼效果,當即一巴掌抽了過去。
霎時,丁四河安靜了下來。
一雙眸子恢複了幾分理智,臉上卻還帶著十分的驚恐。
他看著麵前這兩人,好一會兒,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前,前輩,你們,你們怎麼才來呀!”
一個大男人,劫後餘生,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兩人都皺起了眉頭。
青年當即就要一個巴掌再扇過去。
丁四河趕緊閉上了嘴巴。
“發生了什麼,李乾呢?”趙歸塵沉聲問道。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極其不好的預感。
丁四河頓時臉露悲愴,“李乾兄弟,李乾兄弟他,他死了……”
“什麼?”
兩人均是大驚,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是得到這個消息,卻依然是被震驚的不行。
死了?
李乾死了?
“誰乾的?”青年慌忙問道。
丁四河道,“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兩人都擰起了眉,不知道?你怕是在開玩笑?
你都被人傷成這樣了,不知道什麼人傷的你?
丁四河道,“太強了,那人太強了,我不認識他,隻聽李乾老弟叫他什麼方美男……”
“方美男?”
兩人聽到這話,臉色都是變了變。
不是驚訝,而是古怪。
他們是知道李乾的癖好的,美男這兩個字,讓人不得不多想。
“李乾現在在哪兒?”趙歸塵問道。
丁四河道,“在上麵,鐵象寺……”
話音未落,青年已經把他提了起來,直接往背上一背,便往山上跑。
“前,前輩,能不能先把我送醫院?我,我傷的很重呀……”
丁四河都無語了,你們分個人出來,先把我送醫院不好麼?
沒人搭理他。
兩人迅速的上了山,沒多久便來到了鐵象寺。
破敗的鐵象寺前,明顯經曆過一場大戰,地麵上的積雪留下了淩亂的痕跡。
很多地方都有觸目驚心的血跡。
李乾躺在石碑旁的一個角落裡,一雙眼睛空洞的望著天空。
他的額頭上,有一道劍痕,直接貫穿。
胸骨塌陷,滿臉都是血。
青年上前將他扶正,擦了擦他臉上的血漬,這才確認對方的身份。
“師伯,是李師兄!”青年對著趙歸塵說道。
趙歸塵聞言,臉色鐵青。
雖然他不喜歡這個李乾,但是,此人好歹也是他們鐵佛山的親傳弟子,誰這麼大膽,居然連鐵佛山的弟子都敢動。
而且,李乾此人,本身實力就不低,加上他身邊還有靈寵傍身,一般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殺了他?
他陡然的看向丁四河,“你再仔細想想,對你們出手的人,還有什麼特征?”
丁四河一臉慌亂,似乎還有餘悸未消,他仔細的想了想,說道,“聽口音像是渝州那邊的人,對了……”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狐臭,那人身上的體味很重,是狐臭,一股很重的狐臭……”
“狐臭?”
聽到這兩個字,旁邊的青年像是也想到了什麼,他陡然的轉向趙歸塵。
“師伯,是方俊男!”青年篤定的說道。
“誰?”
趙歸塵皺著眉,似乎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青年解釋道,“黃岐山方家的人,方進禹的兒子,方俊男,昨天我還在少峨山碰到過他,當時他正帶了兩個女的爬山,此人擅長易容術,經常用其他人的臉行事,另外,他有狐臭,我昨天就聞到他身上有狐臭,因為這事,我們還差點起了衝突……”
方俊男,方美男?
有狐臭,渝州人,而且,恰好又在少峨市?
這不是巧合,答案呼之欲出。
有丁四河親口指認,必是此人無疑。
“此人實力如何?”趙歸塵當即問道。
對於這些後輩,他了解的並不多。
青年說道,“靈境,和我差不多,不過,方家收了紫霞觀不少彩禮,方俊男手上有不少好貨,李師兄不是他的對手,也不意外……”
說到這兒,青年頓了頓,有些疑惑,“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李師兄出手?”
他往丁四河看了過去,或許,隻有丁四河能夠給他們答案。
丁四河悻悻的說道,“我們在青衣江邊,見到他鬼鬼祟祟,李乾老弟便懷疑他有問題,於是一路跟著來到了這兒……”
他吃力的將經過講了講,講的基本都是真實經曆,隻不過,主角換了人,換成了方俊男。
兩人聽完,都是臉色陰沉。
“人呢?”趙歸塵問道。
丁四河連連搖頭,“我不知道,我剛剛暈厥了過去,醒來已經沒見到人了,我怕的要死,趕緊便往山下跑,之後便遇上了你們……”
心有餘悸。
丁四河道,“前輩,能不能,先把我送去醫院,我真的感覺我不行了!”
“師伯?”
青年看向趙歸塵,現在,怎麼弄,還得趙歸塵拿個章程。
人肯定是已經跑了,不可能還留在現場。
但好在還有活口,有丁四河在,完全可以指認方俊男。
趙歸塵道,“先回去,慢慢再議。”
這事,居然扯到了黃岐山,這事可就有點大了。
黃岐山可是同為盤山五門之一,放在十年前,黃岐山掉車尾的存在,他們鐵佛山可以不把黃岐山當回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早在九年前,黃岐山攀上了紫霞觀的高枝,在修行界的地位水漲船高,在紫霞觀的幫扶下,這些年,黃岐山的實力可是提升了一大截。
造化境的強者,都誕生了3位,這份實力,在盤山五門之中,已經能算是中遊水平了。
最重要的是,黃岐山背後的紫霞觀,這不得不讓趙歸塵顧忌。
這事如果真是方俊男做的,如何處置,怕還得回去後商量了再說。
……
——
重瞳術確實好用,可就是對精神力的消耗太大了一些。
儘管他有蘊神丸可以快速補充精神力,但連續施展兩次過後,同樣有種心力交瘁之感。
回到夾皮溝,陳陽先是補了一覺,睡了兩個小時。
最後被秦州的電話叫醒。
給猴群的物資已經送到四峨山了,秦州已經和猴群辦好了交接。
陳陽交代他的事情已經完成,這老頭也趕著回省城去過年了。
今天是薛崇華的生日,要不是陳陽這事耽擱,他還能趕上午飯,現在看來,隻能趕晚宴去了。
今年對秦州來說比較特殊一些。
和楊家之間的仇怨已經化解,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他要把他那個兒子,帶去省城,在省城過年,一起耍一段時間,也算是儘力的彌補缺失的父愛。
省城也還有一個重要的人,趙映月。
這老頭,一大把年紀了,還是有一些想法的。
接完電話,陳陽感覺頭不那麼痛了,身體的困倦也好了很多。
便將四盤山上摘來的李子拿了出來,修煉【食存五觀訣】。
這李子,個大皮厚,內藏大量冰屬性能量,像個冰坨坨一樣,凍得邦硬。
陳陽廢了不小的勁,才將一顆果子咬碎了吞下去。
有種大冬天吃冰激淩的感覺。
還好不酸,夠甜。
直接運轉周天,轉化能量,化為精元。
這果子,內中能量確實夠多。
一滴滴精元被化出,迅速的流入紫府丹田。
因為係統沒有紫府的數值衡量,陳陽隻能按照自己的方法來衡量。
紫府現在已經擴張到能夠容納1000滴精元的程度了,時刻都保持著精元充盈的狀態,隨著精元的不斷產生,紫府還在不停的擴張著。
一顆果子,大概能煉出100滴精元左右,這些精元在融入紫府之後,理論上來講,可以將紫府的容積擴充十分之一左右。
一共十二顆果子,將紫府擴充一倍不是什麼問題。
……
好東西,陳陽是不會留著過夜的。
一個下午,加一夜的時間,十二顆果子,被他儘數煉化。
共化出1200多滴精元。
紫府容積和他預想的差不多,確實擴充了有一倍左右。
現在大概能夠容納2500滴左右的精元能量。
陳陽很是滿意。
下丹田有些種脹脹的感覺,也好在紫府的韌性夠強,不然的話,照他這麼和操作方法,保不準早就給撐裂了。
這食存五觀訣,確實霸道。
消化食物的速度快得令人發指,要不是紫府的容量不夠,脹得太厲害的時候,他不得不停下來等一等,中間浪費了太多時間,不然的話,這12顆李子,早就被他消化光了。
……
早上,陳陽去了趟黃道林家。
黃道林在收拾行李,陳陽一問才知道,昨晚父女倆商量好了,黃靜怡要帶他回省城去過年。
四十多年了,一朝相認,當然得過個團圓年。
黃靜怡的母親在前年去世,畢竟曾經夫妻一場,人死如燈滅,誰對誰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黃道林也想去看看,給曾經的妻子上柱香,聊聊心事。
順便也看看自己的女婿。
黃道林可是高興的很,興衝衝的,對這次省城之行充滿了期待。
記憶裡,他可是很久沒去過省城了,外麵現在發展成了什麼樣,他隻能看電視,靠想象。
現在,高鐵票也不好買了,好在陳陽也要回去。
他那車不方便坐太多人,倒也沒關係,找張亞楠借個車就行了。
回去的時間,定在後天,大年三十。
這兩天,黃道林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該祭的祖要先祭了。
不然大年三十那天,祖先們沒收到後人的孝敬,可是會生氣的。
另外,村裡人找他定的袱紙之類的祭祀物品,也得給人準備好了。
……
學校的課已經停了,黃穎現在,對民俗類的東西非常感興趣,這兩天都跟在黃道林身邊學習。
從陳陽這兒,她了解了不少盤山界的事情,看樣子也是有意想走修行這條路。
黃道林自然也看得出來她的想法,對此並沒有抗拒,這兩天也在給她研究合適的鍛體功法。
自己的外孫女,隻能自己疼,黃道林手裡的功法可是不少的,佛道巫都有,但要選一門最好最合適的,還是有幾分難度的。
黃穎倒也不急,陳陽一來,她便跟著陳陽往村裡溜達去了。
有叔公在,修煉方麵的事,陳陽也用不著給黃穎操心,畢竟,陳陽自己有時候遇上疑問,都還需要找叔公請教呢!
……
——
貢市,天池山。
丁家大院的正廳裡,地上放著一具擔架,擔架上蓋著白布。
丁連雲坐在上位,此刻,他已經從悲傷中清醒過來,頭發已然花白,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
白布下的人,他已經看過了。
起先他以為是他兒子丁四海,但隨後才知道,是李家的李乾。
他有點不明白,趙歸塵他們,為什麼要把李乾送到這兒來,直到聽趙歸塵他們講述了事情經過。
黃岐山,方家?
他很意外,非常的意外。
怎麼會是黃岐山方家?他們丁家,能和黃岐山方家有什麼恩怨?
一時間,他有些呆住。
趙歸塵說道,“事發時,我們不在現場,這些都是你侄子丁四河親眼所見,親口所述,應該不會有假,出手之人,乃是黃岐山方家方進禹的兒子,方俊男……”
旁邊青年接過話頭,“這個方俊男,確實是在少峨市,他有絕對的作案時間……”
“動機呢?”丁連雲隨即問道。
這個答案,和他想象的太不一樣了。
“動機?我們哪裡知道什麼動機,這事,該問你侄兒!”趙歸塵冷哼了一聲。
鐵佛山的弟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給宰了,這要是傳出去,他們鐵佛山麵子往哪兒擱?
丁連雲看向旁邊的青年。
青年搖了搖頭,“丁老,動機已經不重要了,你問問丁四河,一切都清楚了,你總不可能,連你親侄子的話都不相信吧?”
丁連雲聞言一滯。
“另外,根據丁四河所說,丁四海和李家的李滿倉,應該已經遭遇了不測……”
“唉!”
丁連雲閉上了眼睛,長長的一歎。
眼角泛起了一絲晶瑩。
去年過年,還是兒孫滿堂,這才短短一年的時間,怎麼就弄成了這樣?
兒輩,孫輩,還有人在麼?
現在,四海也死了,就剩下一個四河,卻也是受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院裡麵躺著。
“連雲啊,節哀吧!”
趙歸塵也是歎了口氣,“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處理這件事!”
丁家的遭遇,他現在也清楚了,確實是有夠慘的。
這些年,丁家崛起,如火如荼,盤山八脈,除了關家和胡家,也就丁家風頭最盛。
可誰能想到,世事無常,一個家族的沒落,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簡單。
一雙無形的大手,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將丁家的嫡係一一剪除。
原本的參天大樹,枝枝葉葉,都被砍得差不多了,如今放眼看去,整棵樹上,似乎就隻剩下丁連雲這麼一顆老果。
太特麼慘了。
丁連雲無奈的一歎,“趙老,你也看到了,我們丁家,現在已經這副模樣了,你還能指望我能做點什麼?”
累了,兒子死後,他已經累了,心累,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精氣神,頹然無比。
趙歸塵道,“你們丁家,不是和青神山關係很密切的麼?出了這麼大的事,青神山豈能坐視不理?”
丁連雲一聽這話,瞬間便明白了趙歸塵的意思。
對手是黃岐山,黃岐山背後又是紫霞觀,鐵佛山肯定有忌憚,所以,想讓丁連雲拉上青神山壯膽。
這應該也是趙歸塵帶著李乾來天池山的目的。
丁連雲也是人老成精了,自然也不會輕易被人給當了槍使。
丁四河還在醫院昏迷著,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他根本就不清楚。
當即,他說道,“趙老,此事,等四河醒來之後,問清楚了再說不遲!”
“嗬!”
趙歸塵輕哼了一聲,“你等得起,就怕你的對手等不起,你以為,你們丁家現在就安全了麼?就目前來看,黃岐山要的,恐怕是將你們丁家你滅族,保不準下一個就該輪到你了……”
“你最好還是先和青神山知會一聲,你侄兒現在還活著,他是最好的人證,隻要他活著,我們就可以指認黃岐山,到時候,我們兩家一起找黃岐山問罪,哼,黃岐山就算再狂,就算有紫霞觀保著,也得給我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