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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
丁四河一下被問住了。
他要知道是誰乾的，還能出這事麼？早發動一切可發動的力量，捉拿凶手了。
“這麼久了，你們丁家死了這麼多人，就沒有一個懷疑的對象？太蠢了吧？”
李乾的話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丁四河一時有些無語。
要說懷疑的對象，不是沒有，比如馬幫，比如趕山協會，比如其他種種。
但是，懷疑隻是懷疑，都沒有確鑿的證據。
丁家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有這個動機的人不少，這段時間，他們也在排查，但是，陸陸續續的出了一些事，打斷了他們的排查進度。
一些參與排查的人，也給折進去了。
以至於，直到現在，都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李乾提起這事，他是有些汗顏的，在這件事情上，丁家的反應實在是太遲鈍了些。
他訕訕的一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轉身之際，往堤岸上看了一眼。
黑壓壓的人群，都是來看熱鬨的。
耳邊的嘈雜聲，讓他十分的惱火。
“咦？”
陡然間，他像是在人群之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在他看過去的時候，正好背過了身，退出了人群。
“是他？”
丁四河的記性還算不錯，隻是一眼，便將這人給認了出來。
“怎麼了？”
李乾見他臉上表情有異樣，以為他想起了什麼。
丁四河沉著一張臉，“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哦？”
李乾冷著臉，順著丁四河的目光往堤岸上看去，卻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
——
鎮上的事情辦完，陳陽便開著車，往四盤山去了。
他準備把金蛋送去四盤山，放在火玉礦脈裡，讓金蛋吸收火玉礦脈的能量，繼續孵化。
給猴群送物資的事，陳陽拜托給了秦州。
秦州也就這兩天就得回省城去了，抓緊機會讓他幫忙辦點事。
其實也不需要他做什麼，去趟四峨山，等給猴群的物資送到後，他負責和猴群接洽轉交一下就行了。
對秦州而言，完全順便的事。
本來他打算找黃燦的，但那廝剛出過車禍，這兩天有點惶惶不可終日，一時半會兒，車也不敢摸了，這事交給他也不放心。
還是秦老頭要老成持重一些。
……
從平羌鎮到四盤山，並沒有多遠。
也就半個多小時的車程。
陳陽上了快速通道，沒多久便到了少峨市的地界。
他瞧了眼後視鏡。
一輛黑色的奧迪，跟在他車後不遠處。
從平羌鎮一路跟出來，亦步亦趨，陳陽快它也快，陳陽慢它也慢。
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看樣子，自己這是被盯上了？
陳陽嘴角浮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一腳油門踩下，車子陡然提速，不一會兒，下了快速通道，沿著江邊，往四盤山的方向迅速靠近。
這時候，陳陽的手機響了起來。
“琪姐，有事？”
陳陽接通了電話，薛凱琪打來的。
他有點好奇，今天不是薛老爺子的壽辰麼，薛凱琪怎麼還有時間給自己打電話？
薛凱琪道，“提醒你一下，我剛剛得到消息，李乾來淩江了，應該是奔著李滿倉的死來的，你自己小心一些，這人心思十分細膩，彆被他給盯上了……”
提到李乾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聲音略顯冰寒。
李乾是她的前夫，那個把她害的很慘的男人。
本來薛家這次壽宴是沒有請這人的，但這人還是死皮賴臉的來了，這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薛凱琪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想在壽宴上搞事。
本來她都已經做好預案了，誰能想到，陳陽居然真把李滿倉給解決了，讓李乾不得不立馬趕來淩江。
也算是意外的給她減輕了壓力了。
不過，這壓力卻是給到陳陽這邊來了。
她就怕陳陽處理的不乾淨，萬一被查出來，後果可不太好想象。
“晚了。”
陳陽看了看後視鏡，“貌似已經被盯上了。”
“啊？”
薛凱琪怔了一下，居然被盯上了？
陳陽道，“就在我後麵的車上，跟我一路了都。”
薛凱琪明顯凝重，“他已經進入靈境中期，擅長劍法和掌法，另外，他還養有一隻靈境的靈獸，是一隻紅眼白皮的兔子，如果遇上了，千萬彆和它對視，那畜生的精神力極強，隻要和它對視，很容易就會被它催眠……”
“另外，他是五門之一，鐵佛山的弟子，如果要做，就做趕緊，千萬彆留下什麼尾巴，不然的話，要是被鐵佛門給盯上，後果可不堪設想。”
……
聽得出來，薛凱琪很認真。
她對她這個前夫非常了解，看樣子，確實並非等閒之輩。
電話裡，她把李乾的情況給陳陽做了詳細的說明。
夫妻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她是真的巴不得李乾死。
……
掛完電話，陳陽無所謂的冷笑了一聲，看了看後視鏡，那輛車依舊還跟在他的身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還沒去找你們，你們自己找上門來的，那可怪不得我了。
車子在山道上繞來繞去。
最終停在了四盤山水庫邊。
儘管天氣寒冷，水庫邊依舊有不少人在釣魚。
不過，卻是沒有見到那個賣雜貨的的老頭。
陳陽下了車，二話不說，直接往山道上走去。
沒一會兒，一輛黑色奧迪停在了他的車旁。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
一個是丁四河，另外一個正是李乾。
李乾懷裡抱著一隻兔子，輕輕的撫摸著毛發，他抬頭看了一眼，見陳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林蔭之間，立馬拔腿就要去追。
“兄弟。”
丁四河趕緊抓住了他。
臉上帶著幾分懼怕，丁四河道，“要不，還是算了吧，就算要追，也最好找些幫手再說……”
“嘁，幫手？”
李乾輕笑了一聲，“你能找來什麼幫手？”
這……
丁四河一滯。
是啊，他還能找來什麼幫手？
家裡就一個丁連雲了，現在都還有些神誌不清，他還能找誰？
找青神山的高手？
青神山現在壓根就不搭理他們丁家了好不好？
李乾的一句話，直接把丁四河給懟的沒有了話說。
丁四河道，“我是怕，出點什麼意外……”
真要是和這人有關，他們這一路追來，豈不是在自尋死路麼？
他本來就膽小慎微，這深山老林的，他本能的感覺恐懼，心裡有一個聲音在極力的阻止他。
不能上山，不然，可能會死，會步丁四海的後塵。
“嘁，看你那慫樣。”
李乾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這人家裡祖上和你們丁家有仇麼？這麼巧，在平羌鎮出事？我現在有理由懷疑，這件事絕對和這人脫不開關係……”
他眸中迸射出一絲狠厲的冷光，“你不知道麼，很多凶手，都喜歡回到案發現場，哼，事情變得有意思了，我能感覺到此人非同凡響，這事是不是和他有關，等把他捉了，自然能見分曉……”
不得不說，這人，確實是有點東西的。
丁四河聽了他的一通分析，心頭突突的，也有一種真相近在眼前的感覺。
他想打個電話，給家裡通報一下情況。
但是，拿出手機，一時間不知道該給誰打。
通訊錄中那一個個熟悉的電話號碼，現在幾乎都成了無主的了。
丁家現在出了個丁連雲，還能有誰能管的了事？
可是，丁連雲因為丁四海的事，大受刺激，神誌不清，他這電話打了也沒用。
丁家現在隻有他這一根獨木支撐了。
老天爺，怎麼會弄成這樣？
堂堂丁家，竟然會落到無人能用的地步，他丁四河，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光杆司令了。
拿起的手機，被他緩緩放下。
這一刻，他隻想保命，凶手是誰，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李乾見他那慫樣子，十分的不屑，“放心，我有一位師伯正好在少峨市，我已經通知他過來了，咱們先上去，就算我們不敵，也能拖他一陣子，等我師伯過來解決他。”
“你師伯？”丁四河一怔。
“我師伯，趙歸塵，這段時間，正好在少峨市訪友……”
李乾昂著脖子，一副傲然的表情，仿佛自覺要比丁四河身份高貴一等。
丁四河聞言，眼睛一亮，顯然他是知道李乾說的是誰的。
“那要不，我們等趙前輩來了再說？”丁四河說道。
“哼，慫包，要等你自己等吧。”
李乾根本懶得搭理，“師伯他老人家從市區過來用不了多久，要是讓這人跑了，你負責麼？”
丟下一句話，李乾直接往山路上追去。
丁四河站在原地。
呆愣了片刻。
他意識到一個問題，貌似他獨自留在這兒，更危險一些。
李乾畢竟是靈境強者，跟著他，安全係數還要更高一些。
“兄弟，等等我。”
丁四河慌忙喊了一聲，趕緊往李乾追去。
……
——
四盤山上，鐵象寺。
破敗的鐵象寺，依舊如故。
山上很冷，前段時間下過暴雪，廢墟上還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陳陽來到鐵象寺前，停下了腳步。
這裡四下無人，安靜的要命。
大中午的，林子卻是陰暗的很，那些斑駁的樹影，就像是索命的惡鬼，張牙舞爪。
風一吹，樹上的積雪墜落，嚇的人心驚肉跳。
陳陽站在鐵象寺的門口，蝕月弓出現在他的手中。
箭已經搭在了弦上。
林子外傳來腳步聲，一道身影很快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拉弓挽箭。
“咻！”
箭矢破空而去，直奔那道身影。
“啊？”
李乾嚇了一跳。
他還是帶著些提防的，感受到危險，立馬往後一仰，差不多一百八十度的下腰。
居然讓他給險險的躲開了這一箭。
而走在他後麵的丁四河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這一箭沒命中李乾，卻是恰好奔著丁四河而去。
嘭的一聲。
利箭射穿了一棵小樹，繼而直接命中迎麵走來的丁四河。
“噗！”
箭矢裹挾的力量太強了，速度也太快了。
丁四河隻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給杵了一下。
壓根就沒感覺到疼痛。
他怔了一下，停住了腳步，李乾的突然下腰，讓他有些錯愕，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胸口濕濕的。
他疑惑的低頭一看，頓時傻了眼。
右邊胸口，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衣服都沁紅了。
“啊！”
驟然一股劇痛襲來，丁四河大恐，連忙伸手捂住胸口。
直到現在，他都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抬頭看去，隻見到前方鐵象寺的寺門前，站著一名青年，手裡正提著一把大弓。
是他？
“草。”
丁四河大恐，自己莫名其妙，竟是被射了一箭。
好痛。
他趕緊往旁邊斜坡下一滾，抓了把雪將右胸的傷口堵住，也不管有沒有用，趕緊調動氣血，封堵傷口。
嘭咚，嘭咚……
心跳加速。
腎上腺素在這一刻猛然釋放，丁四河惶恐莫名。
……
這個丁四河，陳陽壓根沒放在眼裡，見他中箭，便沒再理會，他的注意力，卻是落在了李乾的身上。
“朋友，請先住手！”
李乾連忙大喊了一聲，這一刻，他同樣有些亡魂大冒。
剛剛要不是他反應夠快，恐怕中招的就是他了。
他立刻躲到了一塊石碑的後麵，防止陳陽對他突然襲擊。
“能躲開我一箭，你倒是真挺讓我意外的。”
陳陽淡淡的道，“你叫李乾是吧？劍門李家的人？”
“你知道我？”
李乾更加意外，就算丁四河，也隻是和陳陽在盤山交流大會上有過一麵之緣，至於他，更是見都沒見過陳陽。
陳陽怎麼會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他心中一緊，看來是沒錯了。
凶手不是和這人有關，而是根本就是這人。
這人剛剛那一箭，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足以證明一切了。
“你不好好在劍門山呆著，跑到這兒來乾什麼？跟著我又是為了什麼？”
陳陽的聲音傳來。
李乾使勁的咽了口口水，他能聽出來，這個聲音在挪動位子。
他在尋找合適的射擊位置？
額頭上沁出了一絲冷汗。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有些貌似了，錯誤的估計了對方的實力，他應該聽丁四河的，老實在山下等他師伯來了再開始行動的。
“朋友，我們沒有惡意，純粹就是想找你聊聊……”
“聊什麼？”
“前幾天，我大伯李滿倉和貢市丁家的丁四海，結伴來到陵江……”
“死了！”
“什麼？”
李乾一怔，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陽給搶答了，反而搞得他有點不會了。
“我殺的，怎麼樣，要報仇麼？”
陳陽直接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李乾直接呆住，沒想到陳陽會這麼坦白。
這一刻，他心中清楚，對方既然敢承認，就肯定沒打算讓他活著離開。
這麼狂的麼？
李乾一張臉瞬間冷了下來，“所以，朋友，丁家最近遇上的事，的確就是你乾的？”
“嗬嗬！”
陳陽笑了笑，“李丁兩家，貌似也就你稍微聰明一點，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既然知道是趟渾水，又何必來非要湊上來呢？”
李乾心中發緊，“什麼仇什麼恨，何至於此？丁家現如今，可都要被你殺絕了？”
“嗬，這個問題，你得去問丁家人了……”
“丁陳兩家的恩怨，我大概有一些了解，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笑話，幾十年前的事就不叫事了麼？”
陳陽冷笑，“天池山丁家，早在幾十年前就該覆滅，這幾十年可是讓他們白活了，如今，該是連本帶利還回來的時候……”
濃濃的恨意，絲毫沒有收斂。
李乾心中驚駭。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性格比自己還要偏激的麼？
“就算如此，這也是你和丁家之間的恩怨，為什麼要扯上我們李家？”
“李家？”
陳陽一笑。
他陡然出現在了石碑的上方，蹲在石碑上，低頭看著躲在石碑後麵的李乾。
“啊？”
李乾大驚，有種和死神躲貓貓被發現了的感覺。
驚呼一聲，直接爆起，一掌往陳陽拍去。
這家夥，戰鬥意識還是挺強的。
鐵佛掌！
手掌如蒲扇一般，徑直往陳陽拍去。
鐵佛山的看家掌法，施展起來，威勢自然是不容小覷的。
不過，也得看使用的人。
李乾的體魄，不過才兩千出頭，在普通靈境中，也許還算不錯，但在陳陽麵前，真的一點都不夠看。
陳陽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嘭！”
拳腿相交，李乾隻感覺自己被大象給踢了一腳，手掌幾乎斷裂，一股巨力襲來，這一腳，將他手掌踹開，還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瞬間倒飛而出。
“啊？”
李乾發出一聲驚叫，摔在了十多米外，樹上的積雪都被震下來了好些？
他驚恐的看著陳陽。
似乎是不敢相信，陳陽怎麼可能如此強大，隻是一腳，居然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種蚍蜉撼樹的無力感。
太強了，這人的實力，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右邊肩骨，已然是被對方一腳踢碎，劇烈的疼痛，讓他臉部的肌肉不停的抽搐著。
這是什麼樣的怪物？
下一秒，他看到陳陽往他走來。
怕了，他真的怕了，像是看到了死神在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