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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結水庫。
天寒地凍的，釣魚佬還是不少的。
兩人在水庫邊看了會兒熱鬨，陳陽被黃穎慫恿著，找老板租了根釣竿，在水庫邊找了個沒人的角落，一邊釣魚，一邊打發時間。
兩人都計劃好了，等黃靜怡給黃穎打電話，他們再往回走。
給這父女兩人留夠充足的時間。
這團結水庫，不算大，但也不小，占地能有十來畝。
水庫的三麵都是山，一麵築著一座水壩，下麵連著夾皮溝。
水庫修建於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平常都蓄著水，旱季的時候用來灌溉附近幾個村子的農田。
陳陽他們找的地方有點偏，在一座荒崖下麵，背後是一大片灌木叢。
這邊基本沒什麼人過來，想來，這位置的魚應該也不多。
陳陽用精神力探了一下，果然是和猜測的一樣。
這片區域的魚很少。
不過他們也沒打算挪窩，沒必要去紮堆。
水庫的規矩，100塊錢隨便釣，當天有效。
釣到的魚，你可以全部帶走，也可以賣給水庫旁邊的農家樂。
農家樂和水庫釣場，都是同一個老板。
一些技術好的釣魚佬，搞不好還有的賺。
不過，老板不是開善堂的，肯定會想辦法讓你儘可能的釣不到，或者少釣。
水麵上，到處都飄著細細粒粒的飼料，水庫裡的魚根本不愁吃。
魚的數量雖然多，看起來很壯觀，但實際很多都已經喂飽了，哪裡還會那吃你的餌？
不得不說，無奸不商。
看著那水麵上密密的一層飼料，這些人還能釣的這麼起勁，也是真能忍的。
都是人才。
掛上魚餌，架好魚竿，兩人在堤岸邊坐了下來。
“在想什麼呢？”
陳陽往黃穎看去。
黃穎托著腮，盯著水麵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回過神來，說道，“我在想，外公是個什麼樣的人？”
從小，她便聽外婆說，外公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很多年了。
誰能想到，他老人家還在世，突然出來一個外公，這種感覺太奇妙了些。
之前他有聽陳陽零零星星的講起過一些黃道林的事，心中對這個外公自然是充滿了好奇。
“很好的一個人。”陳陽笑了笑，“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在盤山界，叔公他老人家，應該算是那種隱世的大能吧。”
“哦？”
黃穎忽閃著眼睛看著陳陽，對於盤山界的事，她是充滿了好奇的。
以前對這些事情好奇，喜歡聽陳陽講一些山裡的軼事，她是想收集一些寫作的素材和靈感，但是現在，和陳陽在一起久了，她是真的純好奇。
話說到這兒，陳陽覺得，也是時候該給黃穎科普一些東西了。
以前他也有偶爾給她講過一些，但是，並沒有那麼詳儘，黃穎多半還是當做故事去聽。
畢竟沒有親身經曆過，你讓人一個普通人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龍的存在，有能活動的植物存在，有人能活到兩百歲甚至更長？
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些東西太毀三觀了些。
“蜀地現在的盤山界，有五門八脈，其中，五門分彆是……”
陳陽深入淺出，從盤山勢力分布，講到修為境界的劃分，再講到一些山裡的奇聞異事。
黃穎靜靜的聽著，陳陽講的這些事情，確實是足夠讓人世界觀重塑的。
好多東西，聽起來是那麼的誇張和玄幻，完全不可思議。
尤其當知道她的外公是一位造化境的強者，能一拳打死大象，壽命長達一兩百歲，更是驚呼連連。
而她的男朋友，也是一位靈境的高手，這讓她更不可思議。
她甚至一度覺得陳陽是不是在編故事。
這故事編的，可是比她寫的要誇張多了。
等了半天，也沒有魚上鉤，未來丈母娘也沒來電話。
陳陽心血來潮，對黃穎說道，“走，我帶你去見兩個朋友。”
黃穎怔了一下，“什麼朋友？”
陳陽莞爾，“你不是對我說的話存疑麼，我帶你去見見真家夥。”
“我沒有不相信。”
“嘴上信了，心裡肯定還有懷疑，要不要去？”
陳陽滿臉都是慫恿。
有些東西，就算他不給黃穎科普，將來恐怕黃道林也會給她科普。
“魚竿怎麼辦？”
黃穎心中意動，肯定是想去的。
“管它呢，一會兒回來收。”
釣魚哪有上山好玩兒，他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拉著黃穎便往上山的小路走去。
……
仙人穀。
流水潺潺，半山一層薄霧，周邊的林子偶爾傳來幾聲鳥叫，環境幽靜而唯美。
黃穎的鞋子高跟，山裡的路不好走，陳陽便把她背了起來。
小秀了一把輕功。
跑著跑著，直接躥到了樹冠上，驚的黃穎哇哇叫。
比坐過山車還刺激，兩人直接玩嗨了。
山穀前，陳陽把她放了下來，她還抓著陳陽，餘悸未消。
這就是輕功麼？
太誇張了。
原來，世上真有這些東西的存在。
此刻，她對陳陽要帶她去見的朋友，更好奇和期待了幾分。
“吱吱……”
山穀邊的林子裡，一群猴子在樹冠間竄動。
有幾隻膽子大的猴子直接跳到了兩人麵前。
這段時間，這群猴子的夥食基本都是陳陽提供的，它們當然認識陳陽，這一隻隻一個個，大冬天的，貌似還長膘了。
黃穎下意識的往陳陽靠近了些。
陳陽攬住她的腰肢，直接帶著她進了山穀。
“老表，表嫂，在家麼？”
他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吱吱吱……”
一大群猴子從周圍的崖洞裡跑了出來。
它們探著腦袋，見到是陳陽，以為陳陽又給它們送吃的，紛紛圍了過來。
嘰嘰喳喳，上躥下跳，好不熱鬨。
“停！”
陳陽趕緊叫停，“我來串門兒的，沒帶東西，趕緊都散了……”
“吱吱……”
猴群就像是能聽懂他的話一樣，圍著陳陽轉了轉，貌似真沒有帶什麼東西，這才又悻悻的跑了。
外邊兒怪冷的，還是山洞裡呆著舒服。
黃穎有些呆住，陳陽真能和這些猴子對話？
“嗬……”
就在這時候，一聲低沉的咆哮，從崖壁上傳來。
“啊？”
黃穎循聲看去，差點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隻見不遠處崖壁上有一座平台，平台上站著一隻渾身黢黑，似猴非猴，似人非人的怪物。
那張臉，長滿了黑白相間的黑毛，宛如惡鬼修羅，大白天的，把人嚇出一身冷汗。
山魈！
雖然來的路上，陳陽就已經給她打過預防針，她知道陳陽要帶她見的是一隻山魈，她心裡還挺期待的來著，可這會兒真正見到了，卻是被嚇得挪不動步了。
這就是山魈麼？
果然和傳說中說的一樣，長得確實麵目可憎。
如果不是陳陽就在旁邊，黃穎真懷疑自己會被突然這麼一下給嚇死。
她連忙又往陳陽靠了靠。
眼前的所見，太刷新認知了！
“嗬！”
山魈對著陳陽呲了呲牙，貌似陳陽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她什麼好事。
“表嫂，我老表呢？”陳陽問道。
山魈往身後的山洞指了指。
“吱吱……”
山洞中傳來一聲哀叫，繼而猴王走了出來。
有氣無力，無精打采，整個猴都消瘦了一圈。
好大個猴。
黃穎好奇的往猴王看去。
猴王和這隻山魈間的事，陳陽也給她講過了，算得上是動物界的一樁愛情故事，被陳陽渲染的還挺感人的。
“吱吱……”
猴王垂著眼看著陳陽，蔫蔫的，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這，都被折騰成什麼樣了？
“老表，大白天的，還是節製一點，身體最重要。”陳陽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這大冬天的，外麵冰天雪地，這群猴子閒著沒事，自然是喜歡做些喜歡做的事，鍛煉身體，順便取暖。
猴王和山魈，怕也不能免俗。
猴王雖然已經靈境，但是，和山魈比起來，體質方麵還是差了不少的，怎麼經得起山魈折騰。
“吱吱……”
猴王哀怨的叫了叫。
它的目光落在旁邊黃穎的身上，十分真心的勸告陳陽，千萬彆找婆娘，不然恐怕和它一個下場。
不過，它還沒有說完，便被她的山魈老婆在旁邊瞪了一眼。
山魈隻是一聲咆哮，猴王立馬縮了縮脖子，一句話也不敢說。
陳陽一臉惡寒。
“表嫂，有些事還是節製些好，老表也不是鐵打的，哪兒經得起你這麼摧殘……”
為了猴王的身體著想，陳陽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這還是冬天，就這麼凶猛，等來年春天一來，那還了得？
“嗬！”
山魈不滿的咆哮了一聲，繼而精神力往陳陽探來，一個清麗高冷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它這身體缺乏鍛煉，外強中乾，能進靈境純粹就是靠運氣，要不是你幫它，它現在都還是一隻猴子……”
陳陽聞言，一臉惡寒，難道我老表現在就不是猴子了麼？
好好的一個猴交給你，才多久不見，被你給折騰成什麼樣了？
就算是采補，也沒你這麼凶猛的呀。
沒等陳陽多說什麼，便聽山魈說道，“我準備帶它回山，想辦法幫它再提升提升……”
“回山？”
陳陽怔了一下，“回什麼山？”
“四峨山。”
山魈說道，“我這些年，一直都呆在四峨山，要不是為了找它，我才不會跑這兒來。”
四峨山？
陳陽有些錯愕，他倒是聽山魈說過，它這些年都躲在深山之中，但至於它躲在哪一座山，還真沒聽它說起過。
原來，四峨山才是它的老巢。
不過，陳陽記得，這山魈不是在山裡憋久了，發了情才跑下山來的麼？
怎麼成了專門為了找猴王而來？
當然，陳陽沒那麼低的情商，怎麼可能把這話問出來？
那不傷害人家夫妻間的感情麼？
他看了看猴王，猴王倍感無奈。
“你準備怎麼幫它提升？”陳陽對山魈問道。
“這你就彆管了。”
山魈搖了搖頭，“我準備這兩天就帶它回四峨山，這群猴子也會跟著一起走，如果可以的話，你幫我們再準備一些食物吧。”
“行。”
陳陽點了點頭。
“旁邊這位，是你的……”山魈的目光，落在了黃穎的身上。
深邃的眸子，看得她心中有點發毛。
雖然她不知道山魈在和陳陽交流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已經談到她身上了。
“女朋友。”陳陽道。
山魈搖了搖頭，“她太弱了，你體魄那麼強大，你們懸殊太大了……”
“呃……”
陳陽一滯。
山魈隨即說道，“以後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帶她來四峨山找我，我送她一樁造化，幫她把體魄迅速的提升起來……”
“這……”
陳陽有些意外，隨即點了點頭，“那就提前多謝老表嫂了。”
這隻山魈，是真有些能耐的，它說的自信，恐怕是真有些了不得的手段。
“她說什麼？”黃穎好奇的問道。
陳陽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討厭。”
黃穎一張臉霎時紅到了耳根，伸手在陳陽手臂上掐了一下。
陳陽咧著嘴笑著。
“謝謝表嫂。”
黃穎看向麵前這隻山魈，也跟著陳陽叫起了表嫂，忽然之間，覺得對方也不是那麼麵目可憎了。
相反，順眼了很多。
“嗬！”
山魈對著她呲了呲牙。
“她說不用謝。”
都不用黃穎問，陳陽便給她翻譯了過來。
“以後，還回來麼？”陳陽問道。
山魈道，“也許會吧，不過，最早也得來年開春去了，今年這個冬天，怕不太好過，我能感覺到，有一波寒潮將要降臨，我得趕在這之前，把它們帶到四峨山。”
寒潮麼？
陳陽昨晚看過天氣預報，確實有這麼一說，也就是年前這幾天的事。
想了想，陳陽說道，“這樣吧，我這兩天，直接讓人把食物給你們送到四峨山去，到時候你們直接下山去，省得帶著東西長途跋涉……”
“這樣挺好。”山魈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它們就不用等食物了，現在就可以開始遷徙。
陳陽想到了什麼，他將旗山的山虞印拿了出來，“表嫂，要不，在這印上留個精神印記，以後方便聯係？”
“這東西……”
山魈歪著腦袋看了看，明顯眼神有些變化，“這東西什麼來路？”
“山虞印！”
陳陽給大概的介紹了一下。
山魈恍然，它讓陳陽等一會兒，繼而鑽進了山洞裡。
過了好一會兒，在陳陽疑惑它在讓自己等什麼的時候，山魈又從山洞裡走了出來，長長的手臂一揮，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直接朝陳陽扔來。
陳陽隨手接過。
放眼前一看，不由得驚住。
山虞印？
又是一顆山虞印。
大小，外形，都和陳陽手裡的兩顆山虞印幾乎一般無二。
隻是上麵裹了些泥，有了股淡淡的臭哄哄的味道。
“哪兒來的？”陳陽往山魈看去，相當的意外。
這位表嫂，還真是懂給人驚喜呀。
“四峨山撿的。”山魈言簡意賅，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陳陽看了下印底的字跡。
“四峨之印。”
果然是四峨山的山虞印麼？
四峨山，那可是峨眉四大主峰之一，其山虞印的價值，想必是極高的。
就這麼被山魈隨便撿來了？
陳陽真想問一句，在哪兒撿的？我也想撿。
“這東西要是對你有用的話，你便拿去吧，留在我這兒，也就拉完大了之後揩一下粑粑……”
“咳咳……”
陳陽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
拉完大後，用來揩粑粑。
大姐，這可是山虞印，你拿它當廁籌呢？
所以，這印上沾的黃泥……
草……
陳陽感覺一陣惡心，但也不可能將它扔了。
“有用。”
惡心歸惡心，陳陽沒有拒絕的道理，“表嫂，你們在上麵留個精神印記吧，方便交流……”
山魈沒再多說，精神力往四盤山的山虞印上探了探，留下了印記。
原來，這東西是這麼用的。
……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從仙人穀出來，陳陽來到野人溝邊，把四峨山山虞印洗了又洗。
洗乾淨了上麵的汙漬，嗅了嗅，沒再嗅到汙漬。
陳陽便把它穿在了脖子上的紅繩上。
加上這一顆，他便有三顆山虞印了。
目前而言，山虞印的功用，陳陽隻知道兩個。
一個是可以通過它，和山中的一些靈物交流，就像一個社交平台，隻要留下印記，便可以隨時隨地聯係。
目前還沒有發現有距離的限製。
第二個功能，是他最近才發現的，山虞印中有一個小小的精神空間，有點類似舍利子，可以容納一些精神靈體。
確實神奇。
在以前，很多大山都有山虞，也就是說，幾乎人手一個？
所以，這東西在古代很常見？
他不知道這東西還有沒有其他的功用，像是有收集癖一樣，總感覺留在手裡，多收集一些，將來說不定會派上什麼用場。
黃穎蹲在他的旁邊，看著陳陽手裡的山虞印，美眸中泛著幾分光華，“這東西，我好像也有一顆。”
“你也有？”
陳陽有些怔住，隨即搖了搖頭，“真的假的，彆是在什麼旅遊景區買的工藝品吧？”
這種東西，一座大山才一顆，怎麼可能誰都有？
黃穎卻篤定的搖了搖頭，“真的，好像是小的時候，我外婆給我玩的，不過，上麵有一個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