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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迎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
陳陽詫異的看著李春曉。
李春曉瞟了他一眼，“你不是說去不了洛山麼？我媽想見見你，索性我就帶她來了。”
本來，中午那通電話之後，李春曉是有些生氣的。
陳陽這小子，不來就不來，居然找個什麼理由，大雪封路？
你怕是在搞笑？
拒絕人都不知道找個適合的借口。
來的路上，她都想好了見到陳陽之後，怎麼先聲奪人，怎麼興師問罪了。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夾皮溝村，居然真下了這麼大的雪。
也就是說，陳陽沒有說謊。
這下，她原本準備好的那一通興師問罪的詞，可算是說不出口了。
陳陽有些無語。
你們還真找上門來了？
都這麼多年沒有聯係過了，至於麼？
可是，人都已經上門了，他總不可能把人家趕出去。
畢竟，他都已經找老爺子確認過，家裡確實是有這樣一門親戚。
而且，老爺子也不排斥自己和她們往來，隻是提醒彆和李家的人走太近了而已。
“這位就是……”
陳陽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老婦人的身上。
——
姓名：關美琪。
體魄：662。
精神力：872/989。
——
竟也是一位靈境。
隻不過，這老婦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暮氣，顯然是壽數將近了。
陳陽在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同樣在打量陳陽。
李春曉道，“這是我的母親，關美琪女士，你應該找你爺爺問過了吧，知道該叫什麼不？”
“姨婆。”
陳陽憋出兩個字，真有些尷尬。
“好。”
老婦人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微笑，“乖！”
汗！
陳陽怔了怔，還是上前攙扶了一下。
進了院子，老婦人稍微駐足。
她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睹物思人。
陳陽沒有理會，先進堂屋把茶水泡上。
“還是老樣子。”
李春曉攙扶著老婦人進了屋。
在堂屋裡坐下，老婦人又四處打量了一下，雖然有改變，但是和她記憶裡的陳家老宅，變化並不大。
最後，她的目光落回了陳陽的身上，“小陽，就你一個人住？”
陳陽把茶水奉上，說道，“半年前，陪我爺爺回來養病，前段時間我爸把我爺爺接回了省城，我和幾個朋友合夥在鎮上開了個小廠創業，所以就沒回去，現在是一個人住……”
“這老東西，也是狠得下心，把你一個人丟這兒。”老婦人聞言，哼了一聲，像是在為陳陽打抱不平。
陳陽悻悻一笑。
看起來，這位姨婆，對老爺子確實是有幾分成見。
她也似乎意識到在陳陽麵前說他爺爺壞話不好，當下忍住了，繼而笑道，“創業好，年輕人敢打敢闖，有上進心是好事，彆學你爺爺，窩囊的要死……”
她像是條件反射似的，說著說著，便情不自禁的diss起陳敬之來。
陳陽是早有打過預防針的，當下也不多說，隻是賠笑，照老爺子提醒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李春曉在旁邊拉了拉她的肩膀。
她這才又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你也彆怪姨婆嘴臭，我就你奶奶這麼一個妹妹，對於她當年嫁給你爺爺，我是千百個不滿意的，總覺得她應該有更好的歸屬……”
說到這兒，她歎了口氣，“不過呢，這些年來，當我自己經曆過一些事，尤其是經曆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之後，臨老了，回過頭來想想，貌似我也沒有資格去評價她什麼，她嫁了你爺爺後，至少過的很開心，哎……”
一時間，她的情緒有些消沉。
陳陽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突然說起這個，他也不知道怎麼接話，搞得氣氛一度很尷尬。
李春曉拍著她的肩膀，小聲的安慰著。
關美琪平息了一下心情，滿是褶子的臉上又掛上了笑容，她看著陳陽，“孩子，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
陳陽搖了搖頭，訕然道，“暫時倒是沒什麼困難。”
“不要害羞，有困難就給姨婆說，姨婆可以幫你……”
她好像真巴不得陳陽能有點什麼困難似的。
陳陽連連搖頭。
關美琪有那麼一點小失望，繼而說道，“感情方麵呢？找女朋友沒？要不要姨婆給你介紹？姨婆倒是知道不少年輕的小姑娘……”
汗！
陳陽額頭上布滿了黑線，這個姨婆，貌似過分的熱情了些。
搞得他都有點無所適從了。
“姨婆，我有女朋友了。”他趕緊打斷。
“是嗎？”
關美琪來了興趣，“哪家的姑娘？長得好看麼？”
“還行，就是一普通人家的姑娘，她父母都是老師，她也是老師。”
“嗯，普通點好，找老婆是一輩子的事，你可得擦亮點眼睛，有機會的話，叫來讓姨婆看看，幫你把把關……”
“她最近回省城了，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哦……”
關美琪繼續失望，隨即說道，“姨婆給你句忠告，你要找老婆，可彆找姓丁的，最好姓李的也彆找。”
“嗯？”
李春曉都感覺有點被冒犯到了。
她乾笑了一聲，“媽，人家年輕人的事，你就彆跟著摻和了。”
這管的也有點太寬了。
陳陽一臉疑惑，“姨婆，這兩個姓有什麼問題麼？”
“嗬。”
關美琪搖了搖頭，“就是單純的反感！”
陳陽挑了挑眉。
姓丁的可以理解，丁家是他們家的仇家，可關美琪又提到姓李的。
他們家貌似和李家扯不上什麼關係吧，這老太太說這話，八成是夾雜了些她自己的個人情緒。
“汪！”
這時候，外麵傳來一聲狗叫。
黑虎回來了。
這貨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在這節骨眼上回來？
陳陽無奈得很，沒等他做點什麼，黑虎咆哮了一聲，已經跑進了堂屋。
“啊？”
李春曉幾乎是瞬間，便被黑虎給驚到了。
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下意識的將關美琪擋在了身後。
這條狗……
好強的氣勢！
不僅長得比普通土狗要大，而且身上還有強烈的精神力波動。
靈境！
這隻狗，肯定是成了氣候了！
黑虎此刻也是怔住，家裡怎麼還有客人？
看著麵前這個女人，一時之間，它竟不知道該先留下打個招呼，還是趕緊扭頭就走。
李春曉也隻是稍微驚了一下，隨即二話不說，伸手往黑虎擒拿過去。
“汪！”
黑虎嚇了一跳，咆哮一聲，便是往後一縱！
李春曉一招拿空，黑虎咆哮一聲，上前就咬。
“黑虎！”
陳陽忙喊了一聲。
一人一狗霎時停下了動作。
“嗚嗚……”
黑虎發出一聲嗚咽，跑到了陳陽的身邊，搖晃著尾巴，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李春曉一臉的錯愕，“這隻狗，你養的？”
關美琪的臉上也是寫滿疑惑，她自然也能看出這條狗的不凡。
她讓讓陳陽躲開，但看這條狗貌似和陳陽很親昵。
陳陽道，“我爺爺養的，叫黑虎。”
“你爺爺養的？”
母女二人都皺起了眉頭。
陳陽點了點頭，“它很乖的，一般不會咬人。”
李春曉往關美琪看了過去，那表情，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的大秘密。
“嗬！”
關美琪盯著黑虎看了半晌，突然笑了，“看樣子，我得重新認識一下你爺爺了，這老東西，貌似騙了不少人……”
她一直覺得陳敬之窩囊，當年被丁家一威脅，直接投降了，這麼多年過去，甘願做一個普通人，壓根不介入盤山行當，以此換得家人平安。
現在，這條狗的出現，讓她之前對陳敬之的印象，直接改觀了。
也就是說，這個陳敬之，並不是他表麵看起來那麼普普通通，他都悄無聲息，瞞著所有人，養了這麼一條靈境狗王出來了。
這東西，是一般人能培養出來的麼？
現在事實擺在麵前，要說陳敬之身上真沒有點傳承，她是萬萬不信了。
他能養出一條靈境的狗了，難道還隻是養這麼一條狗麼？保不準還養出其它的東西來了。
所以，這老家夥想乾什麼？
他養這些東西，總不可能隻是養著玩兒的吧？
陳陽並不知道這老太太的內心活動會有這麼的豐富，黑虎的突然出現，幾乎讓他都有點裝不下去了。
他輕輕的踹了踹黑虎，黑虎似乎也知道闖了禍，非常識趣的跑了出去。
關美琪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陳陽身上，她要重新審視一下麵前這個青年。
如果說，這隻狗是陳敬之養出來的，那麼，隻能說明，陳敬之這人，這些年，藏的有點深了。
要知道，她前些年，可還見過陳敬之。
那時候，陳敬之在她眼裡，依然是毫無修為，完完全全就是個普通老頭。
也就是說，這老家夥很有可能並不是沒有修為，而是用了什麼方法，隱藏了修為？
不得不說，腦補真的是致命的。
陳陽如果知道她在想什麼，恐怕會直接笑出聲，他們家那老爺子，可不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老頭了麼？
關美琪打量著陳陽。
如果說，陳敬之能把一隻狗給培養到靈境，那麼陳陽呢？
他這個孫子，應該不至於連狗都不如吧？
寧願培養一條狗，都不願意培養自己的孫子，這可能麼？
至於為什麼陳陽看起來也是個普通人，會不會這小家夥也用來什麼手段，把修為隱藏了？
“姨婆為什麼這麼看我？”陳陽疑惑的問道。
關美琪道，“小陽，你跟姨婆說句實話，你……有學過武麼？”
她的眼睛十分專注的看著陳陽，試圖從陳陽的身上，找到些蛛絲馬跡。
陳陽搖了搖頭，“學什麼武？”
李春曉來到陳陽麵前，“說謊話，可不是好孩子。”
她那一雙眼睛，也直勾勾的看著陳陽，伸手便往陳陽的手腕抓去。
她上一次就已經試探過陳陽了，但是，陳陽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所以她理所當然的以為，陳陽就是一個普通人。
可現在，她覺得有必要深入的檢查一下。
“春曉，住手。”
關美琪卻在她將要抓住陳陽的時候叫住了她。
李春曉悻悻的收回了手。
關美琪看著陳陽，“我們今天過來，或許有些唐突，你不要怕，姨婆不會害你。”
說到這兒，她頓了一下，“你爺爺，沒給你講過，你們家過去的事情麼？”
陳陽猶豫了一下，說道，“倒是講過一些，說是有一家姓丁的，害的我們家很慘……”
關美琪聽到這話，倒是有些意外，她還以為陳陽會說沒聽說過呢。
“嗬，這個陳敬之，的確是藏得夠深的，人人都當他放下了，看樣子，他是一點都沒放下……”
片刻後，關美琪搖了搖頭，“來吧，讓姑婆看看，你爺爺，把你培養到什麼境界了？”
經過一番腦補之後，她已經認定了陳陽肯定有隱藏境界。
李春曉也看著他，眸子裡寫滿了期待。
陳陽的腦子裡，片刻之間，經曆了一係列的思想鬥爭。
這兩人，是否值得相信呢？
這個姑婆尚且不說，李春曉可是李家的人。
他看了眼李春曉，李家和丁家，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牽連？
如果他的境界暴露，讓丁家知道，那接下來，丁家八成會猜到一係列的前因後果，直接找他麻煩來了。
關美琪見他看向李春曉，便知道陳陽是在顧慮。
到這一刻，其實她心中就已經有答案了。
“你春曉姨，雖然姓李，但並非李家人，我在四十多年前，就已經離開劍門，回歸了關家，和李家沒有半點關係，你春曉姨不過是他們強留在李家，用來拿捏我的手段罷了……”
關美琪娓娓道來，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多麼普通的事，“所以，你不用忌諱，今天發生在這兒的事，不會有人往外說……”
李春曉也跟著點了點頭。
陳陽笑了笑，“不是我不說，我隻是，怕嚇著你們……”
話說到這個份上，陳陽直接解開了手上的山茶花手環。
這小家夥，口氣那麼大？還怕嚇著我們？
母女二人正疑惑陳陽的話是什麼意思。
而就這時候，她們猛然感覺到，一股澎湃的氣血能量，從陳陽身上升騰了起來。
“這……”
母女二人都直接呆住了。
這小家夥，果然隱藏了境界。
陳陽身上那毫不遮掩，節節攀升的氣勢，狂猛的氣血能量朝她們壓迫過來。
二人瞬間汗毛倒豎，呼吸都是為之一滯。
“停！”
李春曉回過神來，連忙喊了一聲。
這種氣勢上的壓迫，她能承受的住，但她的母親已經垂垂老矣，可不一定能抗住。
陳陽隨手將山茶花手環又戴上，剛剛那恐怖而淩厲的氣勢，迅速的收斂了下去。
陳陽身上的氣血波動很快恢複了正常，像是一鍋沸騰的開水，瞬間恢複了常溫。
“你現在，什麼境界？”李春曉平複了一下心情，連忙問道。
都到這一步了，陳陽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剛剛突破靈境而已。”
他仔細想過，對這二人，確實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
最多她們把這事傳出去，最多讓丁家知道。
可那又怎麼樣呢？
以他現在的實力，還用得著怕丁家麼？
丁家最近老實的很，老實的他都不知道怎麼繼續對他們下手了。
他們要是敢來找自己麻煩，那不正好麼？
至於劍門李家，也不是沒被他乾過，他還和薛凱琪有協議，合夥要乾李家呢。
這兩人要出賣自己，那不正好了麼，到時候也用不著講什麼親戚情麵了，直接一並收拾了就是。
攻守已經易型了。
換句話說，陳陽現在是巴不得他們來找自己麻煩。
他唯一忌憚的，也就是一個不知道是否還在世的丁煥春。
前提是，這人敢露麵。
他敢露麵麼？
就算他敢露麵，自己也不是全無勝算。
造化境，自己也不是沒弄死過。
有戰績可查的。
不知不覺間，實力似乎已經不允許他低調了。
所以，這個時候，他並不怕暴露。
“剛突破靈境？”
李春曉詫異的看著他，“剛突破靈境，氣血能量怎麼會這麼強？你說具體一點。”
剛剛，陳陽展露境界的瞬間，連李春曉都感覺到了忌憚。
深深的忌憚。
她根本毫不懷疑，陳陽的實力，絕對在她之上。
雖然這聽起來很荒謬，但她確實有這種感覺。
“確實是剛剛突破靈境不久。”
陳陽攤了攤手，“不過，我可能比較特殊些，體魄現在在三十品往上，精神力也大差不差，但還在煉精化氣的階段，到煉氣化神，還有些距離……”
三十多品？
母女二人都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很多靈境後期的強者，體魄都不見得有三十多品吧？
這小家夥才多少歲，剛剛進入靈境而已，體魄能強到這種地步？
李春曉表示不信，當即拉著陳陽要到院子裡比劃比劃。
她實在難以相信，前幾天還被她像雞崽子一樣提起來，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家夥，居然是一位體魄超過三十品的強者。
這太荒謬了。
她不信，陳陽便如她所願，隻是比劃了兩招，便教她做人。
一掌下去，她差點趴在地上沒能起來。
她不過十幾品的體魄，哪裡可能是陳陽的對手，完全就是一邊倒的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