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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江鐵索?”
蔡瑁有些驚訝,他倒不是不知道這種戰術,隻是一般這種戰術都是在較為狹窄的地區使用,長江江麵廣闊,倒不是說完全不能使用,但對於船隻和鐵索的需求可是相當驚人的。
首先,鐵鏈可能需要上千,甚至是兩三千米的長度。
當然,這種鐵鏈不會要求完整的,而是分成一段一段百米長短的距離,然後拴在船隻上。
為了負擔沉重的鐵鏈,因此所需要的船隻都得是大型船隻,最小也得是載人五十到百人的艨艟,最佳選擇自然是上百人的樓船。
假設所設鐵索寬度為兩千米的話,那就需要四十至八十條百米長的鐵鏈,八十艘到一百六十艘巨艦。
“好!”
蔡瑁一咬牙,答應了黃祖所請:“我給你調十艘樓船,士族五十艘艨艟。”
“不夠。”
黃祖一口回絕道:“最少二十艘樓船,一百二十艘艨艟。”
“哪裡需要這麼多?”
蔡瑁急了,他總共也不過二十艘樓船,艨艟經過分兵之後,也隻剩下了一百八十艘,而且黃祖索要的艨艟,必然是大型艨艟,蔡瑁如何舍得。
黃祖卻是振振有詞:“此戰,必然是我江夏水軍為先鋒,我手中安能沒有大艦巨船?除此以外,德珪你還需再挑選兩千小船精銳士卒給我。”
蔡瑁心中不虞,對黃祖的貪得無厭很是不爽:“為何還要小船?”
黃祖沒好氣的瞪了蔡瑁一眼:“若是對方以小船為先導,跳幫船柱,沒有足夠的人手如何防守?再有一個,對方大船巨艦甚眾,我思來想去,唯有火攻一策可收奇效,若是沒有足夠的火船,如何行此奇策?”
“若是你不舍得,我也不需要你調撥船隻於我,隻需那船柱守備之事儘付於汝便可。”
黃祖的話把蔡瑁給逼到了牆角,登時啞然,過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畢竟船柱的防守可要比城池困難的多,而且水上作戰,畢竟往來不便。尤其蔡瑁並非武力高強的猛將,臨陣肉搏可不是他的強項。
思索再三,蔡瑁還是決定聽從黃祖的安排,隻要彆讓自己去一線即可。
於是,兩人達成意見,蔡瑁按照黃祖的要求將艦船調出,而後者則緊急安排船隻封鎖江麵。
好在江夏、襄陽水軍也是訓練有素,平日裡這等戰法就經常操演,眼下雖然臨時操作,卻布置的很是齊整。
等到天亮時,在州陵城外的長江上,一道兩千多米長,由大型船隻所組建而成的船牆出現在了江麵之上。
這些船隻以鐵索項鏈,每條船隻之間,有三四道鐵鏈分彆處在不同高度,而兩頭則拴在兩頭的船隻之上。但凡有船隻想要從他們中間通過,必定會被鐵鏈給阻攔下來,弄不好還會因此四分五裂。
同時,在船寨的前方,有八百艘精銳所乘的赤馬、走舸列陣以待。其中兩翼各有兩百艘,而中間則布置了四百艘。
上午巳時兩刻,揚州水軍出現在了下遊。
浩浩蕩蕩,接近兩千艘船隻的規模,幾乎填滿了視線之內的所有江麵。
可與之相比,由江夏水軍和襄陽水軍所組成的荊州水軍,擁有近六千條大小船隻,數量更是揚州水軍的三倍。
揚州水軍的主力在十裡距離內停了下來,唯有蔣欽所部作為先鋒,率先出陣,前行兩裡。
“將軍,火船已經準備好了。”
蔣欽所部的副將走到他的身邊,小聲的稟報著,生怕打擾了他的思索。
蔣欽治軍甚嚴,軍中積威很深,即便是副將也對他很是敬重。
蔣欽收回目光,下令道:“那就開始吧。”
“喏!”
隨著副將領命,先鋒旗艦上旗幟招展,最前沿的部曲很快就接到了命令。
最前沿的戰船朝著兩邊讓開,露出了裡麵數十條走舸,上麵裝滿了稻草,每條船隻剩下一至兩名士卒操控船隻的方向。
這些船隻在揚起小帆,在舵手的操控下,風力被利用到了極致,船速開始快速提升,很快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射向對麵的荊州水軍軍陣。
荊州水軍軍陣中,一身材高瘦的大漢昂然而立,正是荊州水軍前軍都督陳就。
黃祖將前軍八百艘赤馬、走舸以及少量艨艟全部交給他來統領,並全權負責前軍戰鬥。
陳就所在的位置是一艘艨艟,而他則站在高高的桅杆上,眺望著對麵的動向。
當他看見數十艘小船衝了出來,朝著自己一方急速而來時,他就意識到對方是要火攻了。
“兵法雲,驕兵必敗,揚州水軍可當驕兵之稱。”
陳就咧嘴一笑,當即下令道:“傳令,防火營準備,待敵船著火後,速速將其處理。”
“喏!”
陳就副將趕忙應了一聲,然後以旗號號令艦隊按照命令做好準備。
當雙方的距離被縮短到三到五裡時,船上的舵手們開始點火,將船艙中所載的稻草煤塊點燃了之後,從船後跳入江水中,並朝著跟在後麵的小船而去。
因為這些引火之物俱是易燃物,船隻上的火勢很快就壯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條條火船仿佛火團一樣,踏著江水朝著荊州軍衝了過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荊州水軍軍陣中突然衝出來數十艘赤馬。
這些小船上每船都有十人,其中兩人手裡拿著長達七八米的鐵叉,迎著火船就靠了上去。
這些荊州赤馬們在靠近了火船後,以精妙的操舟之術分散開來,從內側切入火船陣中,每一到兩艘船隻負責一艘火船,以鐵叉叉中火船,然後發力,改變其原本的航向,並將它們推向江岸兩旁。
“將軍,火攻恐怕為敵所破。”
副將遠遠看著,荊州赤馬們一艘一艘,從外及內的拆解著火船。本來數十艘龐大的火船陣,居然像是庖丁解牛一般,一片片的被削掉,最終徹底消失。所有的火船都被荊州水軍以鐵叉叉中,然後拖拽到了江岸邊燃燒殆儘。
看到這一幕,陳就露出了滿意之色,而蔣欽這一邊反應也很平靜,並沒有因此而惱怒焦急。
“果然……”
蔣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江夏水軍久經戰陣,想要以火攻破敵,看來還是太過簡單了。”
副將倒是有些失望,聽到蔣欽這麼說後,不由問道:“將軍,那我們下麵該如何行事?”
“先前我與周都督,董、甘、朱、黃四位將軍就商議過,火攻不過試手,若是能夠得手,那自然再好不過,即便不成,也無足輕重。眼下看來,荊州水軍不愧是昔日天下第一,這點小伎倆還是奈何不了他們。”
說到這裡,蔣欽露出亢奮之色,嘿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親自來試試他們有多少斤兩,也好曉諭天下,第一水軍的名頭,也該是時候易主了。”
副將以及周圍的軍候校官、親兵們都為蔣欽這番話所激勵,一個個如狼似虎,請纓出戰。
眾人的反應被蔣欽儘數收入眼底,隨即滿意的大聲喊道:“吹號,揚旗,全軍出動!”
蔣欽所部本就有四百多條戰船,其中樓船和大型艨艟被周泰抽調而走,剩下了四百條赤馬、走舸。
剛才衝陣的火船並不在戰船之列,乃是後備的運輸船。
因此,此時蔣欽所部依舊有四百出頭的艦船,隻是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小船,主力艦僅有十二艘艨艟。
隨著蔣欽一聲令下,前鋒所部的四百多艘戰船開始揚帆,士卒開始披掛。
不過與步兵不同,水軍士卒為了靈活,往往隻會穿著半身皮甲,以一麵單手小圓盾增加防護能力。
在原本的曆史中,單手小圓盾的出現得等到南宋時期了。
不過這個時空中,劉封早早的就將它給發明了出來,大量裝備入水軍中。而陸軍中除了少量的刀盾兵可以裝備外,大部分士卒和環境都要更青睞大型塔盾、方盾。
陳就看見蔣欽開始準備衝陣,立刻下令用旗號警示後方,隨後指揮所部艦船向前迎敵。
蔣欽和陳就兩部人馬對麵而駛,迎麵相向而來。
雙方戰船大多都是赤馬、走舸,少量艨艟就是艦隊核心了。
兩支船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當僅剩下兩箭之距的時候,雙方幾乎同時開始射箭。
隻是揚州軍這邊有單手小圓盾,而荊州軍這邊卻是無有盾牌,僅有船頭豎立的一塊擋板。僅僅隻是三輪箭矢,荊州軍這邊就已經死傷慘重,而揚州軍卻受創甚微。
“靠上去!靠上去!”
眼見遠程交鋒已經落入絕對的下風,前線的軍官們紛紛疾聲大呼,指揮著船隻衝鋒,想要靠跳幫戰術來挽回局麵。
揚州軍這邊最後拋射出一輪箭矢後,弓箭手們紛紛後退,而甲士們則在船隻上列陣以待,等待後續的衝擊。
雙方的艦船甫一接觸,技藝高超的讓開了正麵,船隻從側麵掠過,而技藝遜色一些的,則直接正麵撞擊到了一起,登時船毀人翻。
很有默契的是,雙方的船隻在互相靠近之後,同時開始減速,跳幫戰瞬間爆發,從一開始就進入到白熱化的程度。
與陸戰不同,跳幫戰,尤其是走舸、赤馬這種小船的跳幫戰,雖然也有配合,但更注重個人的勇武。
個人的技巧、經驗和武力,在跳幫的戰場上無疑是最為重要的能力。
這一點上,揚州水軍又占據了上風,在經驗上不遜色於荊州水軍,可在武勇上尤有勝之。尤其是揚州水軍裝備的小圓盾,在跳幫戰中再度大放光彩,使得揚州軍的傷亡有了顯著的降低。
不過即便如此,跳幫戰的慘烈也遠超其他戰鬥。
僅僅隻是一盞茶的時間,雙方就倒下了兩百多名戰士,傷亡比例有些懸殊,揚州軍隻占了總傷亡人數的兩成半,荊州軍的傷亡幾乎是揚州軍的三倍。
考慮到雙方的兵力對比,揚州軍打出來的傷亡比可謂是極其優秀。
在這股優勢巨大的交換比下,蔣欽所部士氣如虹,而旅督蔣欽更是一馬當先,率先朝著陳就所在的船隻發起突襲。
蔣欽手持雙刀,左手臂膀處綁了一麵小圓盾,率先跳船。
蔣欽所跳的船隻是一艘赤馬,上麵有十二人。
其中四人在船隻前部,看見蔣欽登船之後,當即大驚,隨即高舉武器撲了上來。而蔣欽隻是左手輕輕一抬,登時撞飛了一人的武器,隨後,蔣欽右手的長刀輕輕一抹,又割開了另外一人的咽喉。
鮮血噴湧而出,一時之間遮擋住了後麵兩人的視線,而蔣欽左手上的長刀已經紮進了左側那人的腰部。
拔出刀後蔣欽突然側過身體,右腳用力一蹬,又將剛剛衝上來的另一人踢下水去。
隻是短短的十幾個息,蔣欽已經連殺兩人,踢翻一人。
蔣欽勇猛如虎,幾乎無人能擋。
在親兵的輔助下,蔣欽隻用了一分多鐘,就已經殺光了這條船上的活人。隨後他又繼續跳幫到了另外一艘荊州戰船之上,繼續大開殺戒。
短短的一盞茶時間很快就已經過去,而蔣欽竟已經連續跳幫了七艘戰船,距離陳就所在的旗艦是越來越近了。
蔣欽的勇武深深激勵了其部士卒,一時之間壓迫的荊州水軍中路陣型發生了變形。若是再繼續這麼下去,荊州水軍中路必定在揚州軍的壓力之下徹底崩壞。
好在荊州水軍在兵力上可是占據巨大優勢的,兩翼的友軍看見中路吃緊之後,迅速趕來增援。
隨著左右兩翼都進入戰鬥之後,蔣欽所部頓時陷入荊州軍的三麵圍攻之中,揚州軍的傷亡也開始大幅度提升,戰鬥進入到白熱化狀態。
遠處的周泰站在旗艦桅杆上的瞭望台上,仔細的觀察著遠處的戰鬥。
眼看著對方三麵圍攻蔣欽時,轉頭看了看桅杆上的旗幟。
此時旗幟正迎風飄揚,可以清楚的看見東南風正盛。
就在此時,兩艘小船分彆靠上了周泰的大船。
幾息過後,董襲和甘寧爬上船頭,詢問周泰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