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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殺賊誅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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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城外劉封軍營寨之中,眾將披掛齊全,將士整裝待命,哪有遠道而來紮營休息的模樣。

劉封早在前昨天就已經安排好了具體的行動。

“時間差不多了吧?”

潘璋有些焦急,在帳中轉著圈,身上的盔甲發出葉片撞擊的聲響。

徐盛安慰道:“文珪,你莫要著急,有仲康和剛毅陪在少主跟前,必定萬無一失。”

潘璋卻是依舊安靜不下來:“文向,我怎麼能不急,那狗日的笮融可是有過前科的,趙太守不就因為疏忽大意,被他在宴會上給……呸呸呸!”

說到半中間,潘璋卻是趕忙呸了起來,最後還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叫你胡說。”

徐盛等人倒是見怪不怪,潘璋本來就是這麼個個性,倒使諸葛亮、許定、賈逵這些新人頗為驚訝。

潘璋扇完自己之後,坐到了一邊生起了悶氣。

“要我說,少主就不該冒險,直接擺明了車馬,把那兩賊直接砍了就行了。”

潘璋說著說著,居然怪到了劉封的頭上,不過這種話也隻有他這種個性才能說的出口,眾人也都知道他忠心耿耿,是最早跟在劉封身邊的親信,又是劉封放出來一手提拔起來的戰將,他就是說的再過分點,劉封也不會和他計較。

這樣的人曆史上也有許多,就比如樊噲之於漢高便是如此。

諸葛亮此時解釋道:“潘將軍,此中另有隱情。”

笮融、薛禮雖然是人渣,但他們目前是團結在朝廷這一邊對抗孫策的。

如果劉封先把他們給攻殺了,那整個江東都會自疑,甚至會把一些中間力量推到孫策那邊去。

如此一來,後續平定孫策無疑會增加了許多難度,平白增添了許多傷亡,消耗和時間。

可如果放著兩個人不管,真把他們當友軍,劉封用屁股想也知道沒有好結果。

到時候他們要是陣前跳反也就罷了,萬一暗算了自己的心腹文士和重將,那到時候可就悔之晚矣。

況且眼下劉封這般布局,看似危險,實則穩如泰山。

內裡有許褚和趙凡以及八百鐵甲士護衛,外麵又有大軍臨城,有心算無心之下,笮融就算拚命也傷害不到劉封分毫。

毫不客氣的說一句,光那八百鐵甲士,就夠殺穿笮融所在的縣衙了。

聽完了諸葛亮的解釋,潘璋哼哼唧唧幾聲,老實了下來。

潘璋的性格相當複雜,既有猛士的桀驁不馴,又頗擅察言觀色,既性格莽撞輕剽,骨子裡卻又有底層人的油滑狡黠。

曆史上的潘璋之所以會被養成那副樣子,完全是孫權一手一腳縱容出來的。

潘璋始終是壓在其他小軍頭頭上的一把刀子,而刀柄一直都是握在孫權手裡的。

他和徐盛嗆聲,是因為他和徐盛關係很好,對方根本不會和他計較。

可諸葛亮卻是不一樣,出身琅琊諸葛氏,和徐盛是老鄉,潘璋可是清楚徐盛對諸葛家有多推崇了。再加上劉封天天把諸葛亮帶在身邊,經常指點迷津,潘璋再傻也明白劉封有多看重諸葛亮了。

因此,對於諸葛亮,他是決計不會有所衝撞了。

很快,約定的時間一到,諸將立刻行動起來,各司其職。

潘璋、許定和賈斌三人負責奪取城門。

潘璋隱藏在隊伍中段指揮,許定則在隊伍首位,賈斌則帶著騎兵隱藏起來,一旦發動,立刻疾馳增援城門。

徐盛則留在大營之中,統帥全局,樊能則領命壓製城外六千薛禮部眾。

很快,劉封軍大營營門打開,出來一隊車馬,向著城門而來。

笮融部曲很是疑惑,商量了一下之後,派出幾個人過來查看。

許定迎著那幾人而去,雙方碰麵之後,許定解釋道:“車上裝的都是財貨絹帛,是征南將軍饋贈給笮公的禮物。”

那幾個部曲聞言,麵麵相覷,隻能又把這個消息帶了回去。

城門口一群人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還是得檢查一下。

許定倒是相當好說話,直接就答應了對方檢查的要求。

許定的爽快和首肯,也讓對方放鬆了警惕。

隨後,劉封軍竟然真的讓他們檢查起來,隨著蓋布被掀起,露出了裡麵的錢財布帛,還有各種珍玩吃食。

當笮融部曲檢查到第七車時,劉封軍開始起哄。

“你們這些人好不講道理,還真打算一車車驗過去不成?爾等這是在折辱我們將軍嗎?征南好心給你們家笮公送禮,可不是讓你們羞辱則個。要是不想要,那我們還就不送了。”

牛二楞在甲士之中高聲大喊起來,此人乃是最早劉封建軍時,立木懸金的受獎者。

後來因為作戰勇敢,屢立功勳,得到的鐵質、銅質勳章好幾枚,已經升任了五十人隊長,還被潘璋賜了名,改名為牛莽。

此番也是被安排了喊話,再加上他對劉封、潘璋極其敬重,帶上了情緒,自然而然就怨氣十足。

在他的影響下,周圍士卒早就已經頗為不滿了,一時之間群情激奮,紛紛叫罵起來。

不過劉封軍軍紀森嚴是士卒們都習慣了的事情,因此這些軍卒隻是叫罵,卻還沒有人上前動手。

那守門的司馬臉色一變再變,想到剛才笮融目含殺機,他可不敢再給笮融添堵了,否則恐怕自己這顆腦袋就得在城頭過夜了。

於是,那司馬直接下令道:“不必盤查了,讓征南軍的兄弟們入城吧。”

笮融部曲們本來就有些遲疑了,那城門司馬再一命令,於是眾人紛紛退散,讓開了一條道路,於是許定領著車馬繼續前行。

總數三十車錢糧,帶著扈從的百餘甲士接近城防。

這三十車裡麵,前十車儘數是錢財珍寶,後麵二十車則暗藏甲士、弩手。

在遠處還有騎士待命,隻待發動。

沒了檢查,車隊入城的速度迅速提升了起來。

潘璋走到了那城門司馬的跟前,故做不滿的抱怨道:“你們將軍好不曉事,這可是滿滿三十大車的財貨,爾等也能分潤不少吧?”

那城門司馬本就憋氣,聽見潘璋這麼說,就苦笑起來:“分潤個屁,將軍也隻有在佛事上才大方,旁的時候哪裡有我們好處。”

那城門司馬隻顧著抱怨,卻是沒注意潘璋已經悄悄的靠近了他。

就在他感覺到被人靠近,抬頭想要查看情況時,潘璋突然揉身而上,單手掐住對方脖子,然後右手抽刀,切瓜砍菜一般將城門司馬的四個護衛儘數砍倒。

“繳械不殺!”

潘璋一聲大吼,震醒了城門口的笮融軍士卒。

這些士卒們剛想要反抗時,卻看見大車上層的布帛被掀開,從下麵站起了一排排手持弓弩的射手和身披鐵甲的甲士。

“繳械不殺!”

一眾征南軍士卒們紛紛大喊,手中弓弩也瞄準了城門各處的笮融部曲。

也難怪這些大車車轍會如此之深了,車上竟然暗藏著如此之多的士卒。

原本護衛著大車的甲士們紛紛結隊,湧入城洞,然後一路殺上城牆,將城門徹底占領。

而遠處則傳來隆隆馬蹄聲,一彪騎軍很快衝到城前,穿越城門人過,朝著城內而去,後麵還跟著大量的甲士。

同時,征南軍大營之中還殺出一彪人馬,朝著薛禮的部眾營地而去,正是得了命令,控製薛禮部眾的樊能所部。

當騎軍一路衝殺到縣衙外時,縣衙內的八百甲士立時發動。分出四百人去搶縣衙大門,另外四百人則衝著劉封所在的堂上而去。

外間的響動,也引起了堂上諸人的疑惑和忐忑。

笮融開口欲言,想要說些什麼。

卻不想劉封直接起身,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案幾,大聲怒喝道:“久聞汝鴻門宴,還曾誘殺過廣陵太守,看來今日是欲取我和薛公之命了?”

對麵的薛禮一聽,又驚又怒,對著笮融怒斥道:“我等好心同你合作,你竟包藏禍心,欲置我們於死地?”

笮融臉上終於露出了慌亂之色,趕忙解釋道:“我絕無此意,外間諸事,非我安排,還請兩位給我一些時間,我必給兩位一個交代。”

笮融說完,薛禮還有些意動,畢竟他的憤怒是源自於畏懼,擔心笮融真要吞並了他。

可劉封卻是不同,他可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哪裡還會給笮融解釋的機會。

隻聽見劉封冷笑道:“笮融你打的好主意,你這時候離開,恐怕再回來的就隻是刀斧手了吧。”

劉封大聲喝道:“仲康何在!”

“末將在!”

許褚出列,衝著劉封一拱手,隨即對著趙凡吩咐道:“剛毅,你且留下,護衛主公。”

說罷,許褚竟跨過堂上的一地珍饈,衝著笮融逼迫了過去。

笮融身後也有八名甲士,全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勇士。

他平生作惡多端,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多不勝數,自然格外注重自身的安全。

看見許褚逼迫了過來,笮融趕忙後退,眼含冰冷道:“上!殺了他!”

那八名甲士當即抽出長刀,迎著許褚衝了過去。

許褚嘴角冷笑,麵對八人不退返進,腳步猛的加快,正對麵的兩名甲士眼中露出驚恐神色。

許褚直接搶入對方懷中,探手捏住對方喉嚨用力一掐,隻聽得兩聲脆響,兩名甲士身形當即一軟,喉骨儘碎。

緊接著,許褚又將兩名甲士甩了出去,撞在後麵四人的身上,滾做滿地葫蘆。

而許褚則慢悠悠的撿起剛才那兩名甲士掉在地上的長刀甩手而出,兩刀兩人,硬生生將最後兩名甲士釘死在地。

隻是兩個呼吸,對方八名甲士已經報銷了一半,剩下的四個還在地上掙紮的想爬起來。

卻看見許褚上前,鐵靴踏出,正中一甲士的臉頰,直接將他的腦袋踢成了麻花。

直到此時,最後的三名甲士才掙紮起身,看著躺了一地的同伴,眼睛裡已經滿是不可置信。

可許褚依然是那個許褚,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們。

“擋住!給我擋住他!”

笮融目中滿是恐懼和絕望,一邊大喊,一邊轉身想要逃跑。

趙凡一看,就想要上前阻攔。

劉封卻是抬起手攔住了他:“剛毅,你且聽仲康之言!”

看見笮融要跑,許褚的動作依舊不慌不忙,充滿自信。

剩下的三名甲士發了一聲絕望的大喊,朝著許褚衝去。

當先一人,長刀淩厲,對著許褚當麵劈來。

許褚從容一笑,身形一縮,一個偏頭,以肩甲迎住刀鋒,側麵發力,瞬間將攻勢淩厲的長刀彈開,隨後左手一記劈砍,正中對方脖頸,然後劈手奪過甲士手中長刀。

兩道絢爛刀光晃過,最後兩個甲士也倒斃在地。

而此時,笮融也不過才跑出去了幾步。

許褚手中長刀脫手而出,正中笮融右腿,後者淒厲大叫,撲倒在地。

這一幕從頭至尾,不到十個呼吸。

虎癡之名,實至名歸!

彆說是薛禮、笮融了,就是趙凡都看呆了。

趙凡自詡武勇非凡,隻是沒有伯樂明主,鬱鬱不得誌。

可今日看見了許褚的武勇,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劉封看了一眼趙凡,這小子頗有才能,他很是看好,可彆被許褚給打擊的消沉了。

好在趙凡不但沒有消沉,反而升起濃濃的戰意,以前是坐井觀天了,如今方知天下英雄,又怎麼能不奮勉自勵?

許褚走上前,將瘸了一條還想要繼續爬走的笮融給拉了回來,丟到了劉封身前。

笮融一臉驚懼,卻又強撐著望向劉封:“我好心招待於你,你卻行凶傷人,好一個少年征南將軍,好一個驃騎將軍之子!”

“好心招待於我?”

劉封一臉驚訝莫名,認真的回答道:“我好心給汝為朝廷效力的機會,可你這畜生卻不思報效天子,居然設下陷阱,想要害我。”

“你!?”

笮融驚慌失措了起來,滿臉恐懼扭曲,隨即苦苦哀求起來:“征南,我實不曾有過害你之心,還請你饒我一命,我願將所有財帛糧食全部捐出,隻求苟全性命!”

一旁的薛禮看的目瞪口呆,完全不理解眼前這一幕到底意味著什麼。

“饒你?那為你所害的無辜者們,又有誰去饒過他們?”

劉封卻是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朝著許褚擺了擺手道:“仲康,將他們拉下去吧。”

“是!”

許褚悶聲應道,隨即俯身一手拉住正對著劉封叩首求饒的笮融鬢發,然後朝著對麵的薛禮走去。

薛禮傻愣愣的看著許褚走近,而他身後的幾個護衛更是跪拜於地,連看都不敢看許褚一眼。

許褚直接一腳踹翻一臉懵逼的薛禮,如法炮製,一手一個,拖著兩人走下堂去。

許褚雖然表麵上沒有表示,可內心卻被笮融給惹怒了。

雖然劉封的回答讓他很是高興,但並不代表笮融就會有好下場了。

“征南、征南!我並非笮融一夥啊!還請征南明鑒啊!”

薛禮也驚叫了起來,他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是被笮融給連累了,還想要和劉封解釋。

許褚剛把兩個人拉出堂外,迎麵就撞見一群甲士。

這些甲士看見許褚後,登時單膝下拜。

原來正是之前帶入城中的那八百甲士已經殺進了後堂,將沿途的笮融部曲殺了個一乾二淨。

許褚將手上兩個雜碎扔了出去,同時吩咐道:“笮融串通薛禮,對抗朝廷,違逆天子,竟喪心病狂,設下埋伏,企圖謀害將軍。主公有令,將此二賊斬首,傳首級於徐州,以儆效尤!”

“喏!”

眾甲士齊聲應道。

劉封軍入城之後,倒是有負隅頑抗者,隻是笮融等首腦已被一鍋端了,再加上劉封軍騎軍甲士配合默契,騎軍負責切斷聯絡,鐵甲甲士則負責攻堅拔寨。

些許抵抗根本成不了氣候,尤其是在抓著笮融出麵勸降之後,句容城中很快就安定了下來。

至於薛禮場外那六千部曲,更是瑟瑟發抖,毫無戰鬥意誌可言。

徐盛軍所部隨後也開入了城中,查封府庫,收繳笮融部曲軍械,然後將他們全部趕到城外大營之中看管。

笮融聚眾三萬餘人,儘數都是年輕男女,這些人一旦編戶齊民,就是一萬戶屯民,這已經是妥妥的一個上縣規模了。

再加上薛禮那兩萬多人,等於劉封一下子繳獲了兩個上縣規模的人口。

正巧現在江北修繕水利,又在擴軍,正是需要大量青壯的時候,這些人正可以送去江北,或編戶齊民,或納入軍隊,或編為壯隸,參與修繕工程。

總是有的是地方讓他們發揮價值,而不是在這整日崇佛,不事生產,劫掠江東百姓的錢糧為己用。

在安定了句容城,分散打亂了笮融部眾之後,笮融、薛禮二人當即被斬首,首級經過石灰硝製之後,送往廣陵。

可憐笮融到死都閉不上眼睛,他是真心想要招待劉封,來博取一個酬功的兩千石,可他不知道劉封為什麼這麼恨他,非要置他於死地。

至於薛禮,那就更小醜了,到死都還以為是劉封誤會了他,他真沒有和笮融串通一氣,還想著要給劉封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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