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斷山脈前。
煙雨樓故址。
李子夜、李慶之兄弟二人故地重遊，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心中感慨萬千。
十餘年前，兩人聯手一起創立煙雨樓，可以說親眼見證了煙雨樓的建造與壯大，對於這裡有著特殊的感情。
如今，兩人在北天門的世界，重回煙雨樓故址，心情莫名的複雜。
“夫君。”
一旁，朱珠看出夫君和二哥的猶豫，輕聲道，“如果夫君覺得司月神宮建在這裡有危險，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反正，可選擇的地方不止一處，未必一定要建在這裡。”
“不，建在這裡，最合適。”
李子夜輕輕搖了搖頭，回應道，“司月神宮建在我們眼皮底下，有什麼問題，我們能夠第一時間處理，高收益向來伴隨高風險，避免不了。”
“十裡？”
旁邊，李慶之注視著前方，提議道，“或者，更遠一些？”
“就十裡。”
李子夜說道，“這個距離，司月神宮有任何動靜，我們都能感知得到。”
“會不會太近了一些？”朱珠聽過兩人的決定，猶豫了一下，詢問道。
“正好。”
李子夜說道，“如果距離太遠，那將司月神宮建到煙雨樓邊上的意義就沒有了。”
“倘若司月神宮會對現實世界有影響，這個距離，會不會讓煙雨樓暴露？”朱珠擔心地問道。
“有這個可能。”
李子夜平靜道，“不過，煙雨樓暴露與否，並不重要。”
“為何？”
朱珠不解地問道，“夫君一直以來不都在努力隱藏煙雨樓這個秘密嗎？”
“因為，如今的九州，是黑夜。”
旁邊，李慶之目視前方山脈，心平氣和地回答道，“黑夜之中，煙雨樓無懼任何人，至於黑夜之後。”
說到這裡，李慶之語氣一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黑夜之後，煙雨樓的結局，便不重要了。”
李子夜接過兄長的話，淡淡道，“煙雨樓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給還未站穩腳跟的李家保駕護航，如今，李家羽翼已非，煙雨樓早已完成了它的使命，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煙雨樓毫無任何顧忌，綻放鋒芒的時刻！”
朱珠聽過夫君之言，目光看著眼前的夫君和二哥，心中波瀾翻湧，似乎明白了什麼。
夫君這個時候讓二哥重回李家，自己進入煙雨樓，或許，已然提前預料到了煙雨樓的結局。
“走，四處看一看。”
佇足片刻，李子夜收斂心緒，說道，“選好位置後，儘快回去和東方魔主他們彙合。”
三人隨後離開了煙雨樓的故址，為司月神宮挑選具體的地方。
天際，夕陽西落，東邊，皎月東升，預示著黑夜的到來。
舊日古城，殘破的府邸內，東方魔主和女魃歸來，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府邸，有些詫異地說道，“他們怎麼還沒回來，都已經這麼多天了。”
“估計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吧。”
女魃淡淡道，“等吧，實在不行，明天我們再出去抓點人。”
“還抓？”
東方魔主轉身，看著身後一群人，麵露無語之色，說道，“方圓千裡，能抓的人基本都被我們抓光了，再抓就隻能去漠北或者西域。”
“閒著也是閒著。”
女魃不在意地回應道，“等一天看看，不行本座自己去抓。”
“不用，差不多夠了。”
兩位魔主說話間，府邸之外，李子夜三人走回，無聲無息，就仿佛憑空出現一般。
“臥靠。”
府院中，東方魔主聽到後方突如其來的動靜，轉身看著院外走來的三人，瞠目結舌地問道，“你們走路怎麼沒有聲音啊！”
“練習一下五行法陣。”
李子夜說道，“魔主，不錯啊，幾天抓了這麼多人。”
說話間，李子夜掃了一眼院內近百號老弱病殘，評價道，“就是質量看著一般。”
“這質量還一般？”
東方魔主瞪大眼睛，一把拽過一位女上神化為的人族，評價道，“看看這胸肌，肯定是一個乾活的好手！”
“行吧。”
李子夜也知道兩人抓這麼多人回來不容易，沒再挑三揀四，說道，“仙宮的位置我已經選好了，明天，我們便帶他們過去。”
“圖紙呢？”
東方魔主好奇地問道，“畫好了嗎？”
“畫好了。”
李子夜從袖中拿出一張羊皮卷遞了過去，說道，“建造的時候盯緊一點，半點差錯都不能出，否則，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
“放心吧！”
東方魔主接過圖紙，簡單看了一眼，旋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十分自信地回應道，“本座的眼睛就是尺，保證一分一毫都不會差。”
李子夜淡淡一笑，沒有再理會眼前的老玻璃，目光看向一旁的女魃，詢問道，“女魃魔主，這幾日，有沒有遇到紫薇神主和潭月她們幾個？”
“沒有。”
女魃有些遺憾地回答道，“莫說紫薇天她們，這麼多天，本座和東方連一個像樣的對手都沒遇到，碰到的都是他們這種老弱病殘！”
府邸中，近百號神明化為的人族高手聽到女魃對他們的評價，全都沉默不語，不敢反駁。
“那就先休息一晚，明天出發！”
李子夜聽到女魃的回答，沒有多糾結，拉著朱珠便朝前方房間走去。
“太上上神，等等。”
後方，東方魔主趕忙拿著圖紙走上前，問道，“仙宮按照這上麵畫的建造，就可以起作用嗎，本座怎麼覺得這麼不真實呢？”
“還有一些符紋。”
李子夜停下步子，解釋道，“要一筆不差畫到仙宮中的那些神柱上，這個太複雜，他們做不到，隻能我自己來。”
“哦，哦。”
東方魔主聞言，恍然大悟，說道，“這樣就合理了。”
說完，東方魔主壓低聲音，小聲道，“能教本座嗎，條件好商量。”
這可是仙宮符紋啊，蘊含天道意誌的力量，價值不可估量！
“行。”
李子夜點頭道，“我考慮考慮，這兩天給魔主列一個願望清單。”
一語落，李子夜帶著朱珠回了房間，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真有個性！”
東方魔主看著眼前關閉的房門，一臉欣賞地評價了一句，旋即捋了一下自己耳邊的長發，低頭看了看。
如果他將頭發染成白色，會不會也這麼帥？
一夜無話，翌日，天方亮，李子夜和東方魔主五人便帶著浩浩蕩蕩近百號苦力奔赴了西邊的天斷山脈。
沿途上，百來號人像是蝗蟲一般不斷搜刮各座古城中殘餘的工具，舊時代留下的鐵器，縱然經曆了一個寒冬，許多依舊保存完好。
於是，僅僅兩日之後，一群人便推著推車，扛著鎬頭，拿著鋸子，拎著繩子，一同來到了天斷山脈前。
“乾！”
山腳，百十號人來前，身為包工頭的東方魔主大手一揮，下令道，“誰要是偷懶，直接攮（nǎng）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