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事,情緒穩定下來了,在廚房研究今天中午的菜呢。”蔣玟珠走過來,一看桌上,“怎麼不多吃點,是不是不合胃口?”
“沒有不合胃口,我早上脾胃比較虛弱,吃不了多少。”喻淺解釋後,特意說了下今天的行程,“你們中午不用等我,我要去醫院陪南新,晚上回來。”
蔣玟珠立即說:“媽媽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喻淺很委婉表示:“南新的性格很內向,可能,不太合適。”
蔣玟珠也明白,隻好放棄陪同,“那好吧,你要回來前跟媽媽發個消息,媽媽來接你。”
“嗯。”
喻淺應下。
今天氣溫下降了一些,喻淺回房間搭了一件薄款風衣,再化了個淡妝,然後拎著包包出發去醫院。
為保證她的安全,保鏢全天候跟著她,但不會輕易露麵。
到了醫院,喻淺沒有先去厲南新的病房,而是去了另一個病房,同樣在頂層的裡。
到了病房門外。
喻淺抬起手,正準備敲響房門,正好這時候房門打開,陳明修從病房出來。
四目相對,陳明修滿臉錯愕,“喻淺小姐,你怎麼在這?”
反觀喻淺的表情,顯得十分淡定,“我來醫院陪南新,不巧看到你往這邊走,就跟過來了。”
說完,她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詢問,“誰住院了?”
“是,是……那個,那個……”陳明修邁出來一步,準備先將房門關上,可就在這時,喻淺手伸了過來,抵住門。
“支支吾吾半天,你彆告訴我,住院的人你不認識吧。”喻淺維持著抵門的動作。
陳明修回答她:“當然不是。”
喻淺用看穿的眼神覷著他。
陳明修實在沒轍,隻好鬆了手,但在喻淺進去之前小聲提醒她,“三爺睡下還不到兩個小時,喻淺小姐,彆吵醒他。”
喻淺眉心一皺:“昨晚幾時來的醫院?”
陳明修再度疑惑:“喻淺小姐,你怎麼知道三爺是昨晚來的醫院?”
喻淺的反應始終很淡定:“總不能是今天早上住進醫院的吧。”
“那倒也不是。”陳明修說,“三爺的確是昨晚住進來的。”
“他手現在怎麼樣?”喻淺問道。
“三爺的手……等等!”陳明修話音戛然而止,看喻淺的眼神更疑惑了,“喻淺小姐你怎麼都知道?”
喻淺一本正經扯:“昨晚不是你跟我說,厲聞舟從翡驪園帶走我的代價,是被斷一隻手臂?今早正好在醫院看到你,我就猜到大概了。”
“那還真是巧。”陳明修乾笑兩聲。
他已經聽出來喻淺剛才那話是在忽悠他,隻不過喻淺究竟是怎麼知道三爺昨晚住進醫院,他沒有再追問,而是給喻淺讓出路。
喻淺看了陳明修一眼,伸手抓著他衣領一邊。
陳明修:“嗯?”
喻淺什麼也沒說,把陳明修拽了進去。
頂配的病房,往裡進去是客廳,白色窗紗呈打半開狀,兩盆巴西木和兩盆鳳尾竹放在角落裡,茂盛生長。
病房在另一間,門虛掩著,沒有開燈,窗簾也是拉著的。
陳明修被喻淺拽著衣領,不方便去開門,隻得小聲說,“喻淺小姐,鬆鬆手,我去給你開門,三爺在裡麵。”
喻淺這才鬆開手。
陳明修理了理衣領,這才輕手輕腳過去打開門,喻淺見門開了,扯開他,往裡走,陳明修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生怕喻淺這趟來夾帶個人恩怨,會趁三爺生病對他不利,於是趕緊跟進去,盯著喻淺的一舉一動。
屋裡原先幾乎沒什麼光線。
現在有了幾縷,也是從客廳照進來的。
喻淺走到床邊,隔著昏暗的光線去看厲聞舟沉睡的容顏,剛才進來的動靜雖小,但以厲聞舟的警惕肯定會醒,可聽他的呼吸聲,像是陷入在深度睡眠裡。
喻淺湊近,勉強能看清楚他的睡顏。
即使睡得很沉,那眉頭中間也有褶痕。
她伸出手,指尖按在他眉心處,試著撫平那褶痕,可沒什麼用。站在一旁的陳明修,幾次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出聲打擾。
“他是不是吃了藥?”喻淺收回手,扭頭看向陳明修。
陳明修點頭:“醫生開了可以深度睡眠的藥。”
喻淺心道果然,然後一把掀開了被子,陳明修被這一動作驚得不輕,內心直喊——祖宗彆搞事情!
好在,喻淺掀開被子後,沒有做出太驚悚的行為,隻是去摸了摸厲聞舟的兩隻手臂。
一隻完好。
另一隻,上麵纏了一層厚厚的繃帶。
再看手指,都還在,喻淺這才鬆了口氣。
最後,她將被子給厲聞舟蓋上,轉身出去。陳明修不放心地掖了掖被角後,這才退出來,關上房門。
“說一下昨晚的情況吧。”喻淺走到窗前,將窗簾拉得更開一些。
陳明修沒再隱瞞,將昨晚的情況都告訴了喻淺。
一隻手臂的承諾在昨晚實行了,隻不過對方臨時改變主意,沒有全廢,而是卸掉胳膊。
而昨晚,喻淺給陳明修打電話那會,他正要送厲聞舟去醫院把手臂接上,為了接她電話,厲聞舟忍著徹骨的痛,拿過手機接聽。
期間斷斷續續的話音,但每次聽起來都沒什麼異樣,原來都是他在忍。
喻淺已經能想象到那個畫麵——他一隻手無力地垂在一側,疼痛猶如萬千螞蟻蝕骨,滿頭大汗,臉色慘白,一隻手接著她的電話,穩住呼吸,跟她說沒事。
“你一直不掛電話,三爺一直忍著,生怕被你聽出什麼,三爺他……”
“好了,不用說了。”喻淺終於打斷陳明修的話。
此時窗簾已經完全拉開,她轉過身,看向陳明修,“那都是他自找的,是他活該。”
陳明修臉色複雜:“喻淺小姐你……”
喻淺走過來:“我知道他醒來你會告訴他我來過,但我還是那句話,我隻是恰好看到,跟過來看看熱鬨而已,不管你會傳達成我餘情未了還是怎樣,無所謂的。”
她隻是還有良心而已。
但對他也仁至義儘了。
“喻淺小姐,我不會跟三爺說你來過。”陳明修麵色凝重,“我也希望三爺能儘快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
喻淺扯唇笑了笑:“那我給你一個建議,把他未婚妻叫過來,趁他現在虛弱,正好培養感情。”
話落,她手機響了。
她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梁硯遲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