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聞舟的通話沒有避開去打,落拓的身姿就站在落地窗前,裸著上半身,後背上隱隱有些抓痕……
喻淺沒眼看,隻隱約聽到訂機票和手機幾個字。
幾分鐘後,房門敲響,厲聞舟過去開門,從陳明修手中接過一個裝衣服的袋子,和裝著新手機的袋子。
“三爺,喻淺小姐的手機已經換好,之前的卡也補辦回來。”
“另外,機票也已經訂好,是最近的航班,十一點半。”
“備車。”
“是。”
關上門,厲聞舟拎著袋子回來,就看到喻淺穿著他的襯衣站在床尾。
他這裡沒有她穿的衣服,罩著的那襯衣寬大,能遮到她臀部,細長的兩條腿露在外麵又白又筆直,而裡麵,什麼都沒穿。
此時窗簾已經拉開,白光下,襯衣裡麵的曲線似猶抱琵琶半遮麵,隻看一眼,他的呼吸都紊亂了。
“我剛才聽到陳明修說什麼訂好機票,三叔要出差嗎?”
喻淺踩著地毯走過來。
厲聞舟沒回答,而是把袋子遞給她:“新手機,還是原來那張電話卡,剛補回來的。”
喻淺拿過手機,發現新手機跟她原來那部一模一樣。
“謝謝三叔。”她說。
“不客氣。”他要笑不笑看著她。
喻淺被他這麼看著,多少有些不自在,說聲謝謝是她的禮貌,乾嘛這麼看著她。
這時厲聞舟又遞過來一個袋子:“裡麵是新衣服,換上,出門。”
喻淺接過袋子的手一頓:“出門?是我們一起出門嗎?要去哪裡?”
厲聞舟沒有看她,視線撇開,“先把衣服換了。”
喻淺根本不知道她穿成這樣,對厲聞舟的誘惑力有多大,比不穿更刺激眼球,男人骨子裡的破壞欲,分分鐘想撕開。
幾分鐘後,喻淺換好衣服出來,順便把頭發挽成一個丸子,發頂蓬鬆,耳鬢兩邊垂下來幾縷,很元氣的美感。
再看厲聞舟,他也已經換好衣服,注意到她這身打扮還有發型,他再看自己這身,“還好選了身休閒的,不然……”
她衝他慧黠一笑。
厲聞舟朝她伸出手,“走吧。”
喻淺走上前:“三叔還沒有告訴我,到底要去哪?”
“滇城。”
“什麼??”
“滇城。”
“!!!”
他牽起她的手出門。
“十一點半的航班,我們現在過去在機場吃一些東西,等到了那個地方,先逛一逛,再買些東西去爺爺奶奶那兒,晚上一起吃飯。”
喻淺聽得一愣一愣的。
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厲聞舟竟然已經訂好了去滇城的機票看爺爺奶奶!
“你什麼時候決定的?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喻淺追問的時候,也沒忘跟上他的步伐。
“臨時決定。”
“啊?是給我驚喜嗎?”
“算是。”
“什麼叫算是啊,驚喜就是驚喜嘛。”喻淺咬唇,笑得簡直不要太開心,“就我們兩個人一起是不是?”
厲聞舟忽然止步,回頭看她,“怎麼,你還想叫上那個姓陸的一起?”
“……”喻淺乾笑,“我原本的計劃是讓陸教授帶我去,那個地方比較偏僻,我自己可能不容易找到。”
厲聞舟:“那現在呢?”
喻淺討好他:“現在有你啊,隻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用操心。”
這話真是順到了點子上,厲聞舟臉色好了一些,“記住你現在跟我說話的方式,等到了滇城,你要是敢冷落我,我會跟你算賬的。”
喻淺嘴角抽了抽,心想他說話真不客氣。
不過這很符合他厲聞舟的風格!
順利抵達機場。
在機場吃飯的時候,喻淺用手機給陸懷清發了一條消息,問他去巴衫的具體地址,要詳細一點的。
陸懷清心思細,猜到喻淺應該有人陪同,也沒問什麼,就把具體詳細地址發過來。
另外還發了一條:[如果實在找不到,可以給我打視頻,我告訴你怎麼走。]
喻淺隻回複了一句謝謝。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沒有發生這次意外,你去了滇城,是不是就不打算再回來?”
對麵,厲聞舟放下餐具,正看著她。
喻淺也放下手機,坦然回答他這個問題,“當時已經決定好了,去滇城安家,陪著爺爺奶奶,年內不回來。”
厲聞舟:“然後徹底把我忘了?”
喻淺拿起旁邊的筷子,邊吃邊說:“從醫學角度來回答,人隻要沒發生太嚴重的身體傷害,年內不會輕易忘記一個人,除非,腦部受創、阿爾茲海默症、電休克之內一些因素,會在短時間內忘記一個人。”
她剛說完,就聽到厲聞舟問了她一句,“你有想過忘記我嗎?”
喻淺愣了一下。
其實這個時候她可以嘴硬一次,說想過。
可話在嘴邊,她才意識到這句話很難說出口,因為她本心不是這樣想的。
於是她搖了搖頭,說,“不想。”
她沒有想過真的忘記他。
至少,他在她生命中占據過重要的部分,真要忘了,她舍不得這段記憶。
她去看厲聞舟的反應,可他聽到她的這句回答居然很平靜,什麼都沒有說,看起來好像是在走神。
喻淺喊道:“三叔。”
厲聞舟看了過來,喻淺放下筷子站起身,“快到登機的時間了,我們過去吧。”
“吃飽了嗎?”他問。
“到滇城再吃吧,現在沒胃口,吃不下。”
她轉身走在前麵,沒走幾步停了下來,側身看向厲聞舟,“這趟去滇城如果讓三叔覺得很勉強的話,三叔還是回去吧。”
“為什麼這麼說?”厲聞舟要牽她的手,喻淺避開他的觸碰,“你看起來心不在焉,也許是公司的事,也許是你自己的私事,先惠去處理好吧,我不會過問。”
“不急這一兩天。”他說,“先陪你。”
“陪,我?”
這兩個字在喻淺聽來,有種說不出的諷刺。
趁現在還沒有登機,她乾脆問得更清楚一些。
“先陪我,聽起來就像是三叔在大發善心似的,百忙之中還特意抽出時間陪我去滇城,或者說,三叔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彌補我嗎?”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厲聞舟坦然承認,“沒錯,我是想彌補你。”
喻淺心口悶悶的:“然後呢?”
厲聞舟:“然後,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