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完全受製於你們,能搞什麼把戲?你不用太高看我。”
喻淺多一秒都不想抱他,撒開手退後的同時,不忘擠出幾滴眼淚博同情。
梁硯遲差點又生出憐惜,他迅速撇開臉醞釀情緒,再看向她時,眸光冷了下來,“我說過,你被送來這裡跟我沒有半點關係,這是你跟薑玟盈之間的恩怨。”
喻淺吸了吸鼻子:“既然你說跟你沒關係,那我就信你的話,隻是……”
“隻是什麼?”梁硯遲狐疑地打量著她。
喻淺仰起頭,不畏懼直視著梁硯遲的目光,“我沒法出這個房間,保鏢也不跟我說話,沒有手機,不能上網,我不知道還會被關在這裡多久,但我知道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瘋掉,所以你可不可以……”
沒等喻淺把話說完,就先聽到梁硯遲拒絕的聲音:“不可以。”
喻淺喉嚨一哽:“你都還沒聽完我要說什麼,就先拒絕我?”
梁硯遲背靠著門框:“你不用說完,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讓我給你聯係外界的方式對嗎?我看起來很好忽悠?”
“不是的!”
喻淺搖頭,走上前幾步,站在梁硯遲麵前,“我剛才說了,我相信你沒有參與這件事,你隻想冷眼旁觀,我也沒有想讓你幫我做什麼,我隻是希望……希望你可以多來看看我,陪我說說話,隻是這樣的要求,也不過分吧?”
這回輪到梁硯遲沉默。
他剛才確實以為喻淺是想讓他幫她,給她提供能聯係外界的方式,或者幫她離開這裡。
他直接拒絕,也是因為他跟薑玟盈到底還是一家人,而他跟喻淺不過萍水相逢,不至於為了她就跟薑玟盈翻臉。
卻沒想到喻淺提出的要求,隻是要他陪她說說話,多來看看她……
“這個要求很過分嗎?”喻淺嘴角往下壓,看起來很委屈,“在療養院裡我已經過得足夠壓抑,到了你這裡,我不過隻是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這一個多月的孤苦我已經受夠了。”
梁硯遲還是沒說話,靜靜看著她。
“算了,就當我剛才什麼也沒說。”喻淺似乎認命了,她轉過身背對著梁硯遲,“你走吧,不用再來看我,我不會再吵鬨。”
眼看著喻淺背影落寞地往裡走,梁硯遲終究還是心軟了,說道,“我儘量來看你。”
話音落下,喻淺轉過身,剛才還落寞無助的模樣此刻仿佛又重新活了過來。
“不過我很忙,不保證隨時有時間來看你。”梁硯遲把話說在前頭。
喻淺眼裡重新燃起亮光:“隻要你能來陪我,什麼時候都可以,我會一直等你,一直。”
她口中重複的‘一直’兩個字,很認真,梁硯遲擰了擰眉心,乾脆撇開臉不看她。
“沒其他什麼事,我下去了。”
梁硯遲轉身往外走,保鏢作勢便要關上房門,喻淺疾步走過來,保鏢擋住她的路,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
“我不是要出去。”喻淺解釋,“我是還有話要跟梁硯遲說。”
已經走出房間的梁硯遲,聽到這話回過頭,耐著性子,“你還要說什麼?”
喻淺望著他,眉眼宛如凝了星粲,“這個時間你不會再去公司了吧?”
梁硯遲眉頭擰得更深:“你到底想說什麼?”
喻淺:“等會兒,你可不可以上來陪我一起吃晚飯?”
梁硯遲沒立即答應,那眼神不像是在猶豫,而是覺得她很荒謬。
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但眼神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現在的喻淺已經不在乎會不會被拒絕,誰叫梁硯遲這個人油鹽不進,她要是不厚著臉皮,就更沒機會見到梁正青。
“反正這個彆墅隻有你一個人住。”喻淺一副實話實說的口吻,“你好像也沒有女朋友或者未婚妻吧?孤寡人一個,多無聊啊,正好我當你的飯搭子,我吃相很好的。”
說完,她咬了咬唇,嬉皮笑臉,“可以嘛?”
梁硯遲忽然笑了。
他的笑意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你還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
說話真難聽!喻淺咬著後槽牙,忍了又忍,想起他是自己職業生涯上第一筆被舉報到濃墨,等她自由了,她一定跟他翻賬!
“可彆把牙咬碎了,不然還得天天喝稀粥。”
梁硯遲怎會看不出喻淺對他那憤恨的小眼神,能屈能伸,還挺有意思。
喻淺本以為他就這麼走了,自己的打出的第一戰就铩羽而歸,沒成想,還能聽到梁硯遲已經走遠的聲音——
“我六點過來。”
話落,他人已經消失在走廊。
喻淺鬆了口氣,還以為這人完全油鹽不進,現在他肯答應一起吃飯,也就意味著關係能更進一步。
太好了。
彼時正在馬來西亞‘度假’的喬召漪,也即將回國。
與她同行的還有盛闕。
這一個多月來,喬召漪並不知道白市發生了什麼,她一直都在跟陸懷清聯係,但從來沒有聽到過喻淺的聲音。
起初陸懷清用剛到小鎮需要安頓的理由搪塞她,她信了,後來喬召漪在電話裡聽到過老太太和小老頭的聲音,她也勉強信了,但如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她始終沒有聽到過喻淺的聲音,喬召漪愈發擔心,連盛闕都在幫著陸懷清敷衍她,這讓喬召漪心裡的預感越來越不好。
本來還有一個禮拜的假期,喬召漪已經等不及要趕回國。
而就在這天下午,陸懷清得知喬召漪要回國,終於還是沒有再瞞著她,將喻淺失蹤的實情告訴了喬召漪。
得知這個消息後,喬召漪整個人都無法冷靜。
整天吊兒郎當的盛闕也難得嚴肅下來,提醒喬召漪,“你現在趕回去也沒什麼用,聽說新聞雖沒有報道失蹤的兩人是誰,但有不少人在找你那位朋友。”
喬召漪聽到這話就來氣,她將盛闕推開,“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失蹤的不是你的朋友,你當然會說沒什麼用!還有那些找淺淺的人,全都是假惺惺!”
盛闕重心穩,被喬召漪一推,也就退了兩步。
他手扶著門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門外的光亮,“就算你不相信那些人,小舅舅的為人你總該相信吧?他也在找你那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