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鳶忽然繃起臉,轉頭對賀扶慎說,“你眼光是不錯,隻不過可惜了,她進不了你們賀家的門,你最多隻能貪她幾年青春。”
“是嗎。”
四目相對。
鬱鳶從賀扶慎眼裡看到了半真半假的意味,細細琢磨了片刻,她問,“難道你動真心了?”
賀扶慎卻問:“可以嗎?”
鬱鳶怔愣,怎麼還反過來問她?
她要說不可以,難不成他還真聽她的,把動了的真心收起來?
算了,這跟她沒關係,她選擇不回答。
另一邊。
喻淺等了好久才等到賀扶慎跟他未婚妻離開,她抓緊時間往外走,卻因為太心急不小心撞到了其他賓客的胳膊。
“不好意思。”她連忙道歉。
來參加晚宴的都是上流社會有素質的人,自然不會計較隻是輕微的一下碰撞,說了句沒關係,還給喻淺讓了路。
“請。”
喻淺正要再說一聲謝謝,卻聽對方突然叫出她的名字——
“喻淺?”
認識她?
喻淺抬頭看去,眼前這張臉一下子勾起了她人生第一次被舉報的糟糕回憶。
“梁硯遲。”她一個字一個字說出對方的名字。
梁家生意做得大,身為梁氏企業的繼承人,來參加晚宴結交商業大拿,似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梁硯遲冷下臉:“我們又見麵了,喻小姐。”
喻淺是真的討厭他,所以連客套的假笑都笑不出來,“但我沒想跟你又見,告辭。”
不想跟這人有過多的交集,喻淺直接離開。
身後傳來梁硯遲的聲音:“喻小姐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
喻淺腳下一頓。
她轉過身:“梁先生是在陰陽我?”
梁硯遲冷聲:“對你何至於陰陽。”
喻淺折返回來一步:“你什麼意思?”
這個距離讓梁硯遲很抗拒,於是不著痕跡退了半步,迎上她質問的目光,他平靜道,“先是糾纏懷清,在白市混不下去,又跑來濠江勾搭賀家的人,我該說你有勇氣,還是膽子挺肥?”
原來是諷刺她到處勾搭男人,喻淺笑了,“謝謝梁先生的誇讚,兩者皆是。”
此刻梁硯遲雖然沒說話,但看她的眼神比說話還震耳欲聾,他一定在心裡罵了她以前一萬遍——不要臉。
罵就罵吧,他難道又是什麼好人?
喻淺白了他一眼,轉身走人。
梁硯遲蹙眉,伸手去拉喻淺,這一拉卻不小心拉下了她身上的披肩,隨著披肩滑落下來,最先映入他眼前是那光潔無瑕的深v後背,深紫色綴著碎鑽的禮服將她身材勾勒到極致,視覺衝突讓他人生第一次傻了眼。
與此同時,不少賓客的目光看了過來。
喻淺慌忙蹲地撿披肩,為了遮住禮服,她特意選了一件寬大的披肩,不僅能遮住後背,還能擋住開叉最高的位置,所以行走在賓客間才沒那麼惹眼。
現在披肩掉落,她整個人就像一顆耀眼的寶石,熠熠生輝,吸引了一道又一道被驚豔的視線。
她慌忙披上,但因為太著急,披得亂七八糟,根本沒遮好。
不行,還是太惹眼了。
而且現在不是她大搖大擺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剛才已經有人在議論那個‘勾引賀大少爺的心機女’,要是被認出,可想而知是什麼場麵。
“抱歉。”
頭頂落下梁硯遲的聲音。
喻淺抬頭,就看見梁硯遲正收回手臂,而她身上,披著一件男士西服外套。
再看梁硯遲身上,隻著一件白襯衣。
“我自己有披肩,你脫外套給我乾什麼?”不是多此一舉嗎!
梁硯遲:“我看你一直沒……”
喻淺語氣咄咄:“你是故意的吧?想讓大家覺得我朝三暮四,釣著賀少爺還跟你糾纏不清,這樣在晚宴上我的名聲大臭,這就是你的目的?”
梁硯遲:“……”
他盯著喻淺看了片刻,忽然一笑,“你倒是提醒我了,這還真不失為一個好計策。”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完,喻淺摘下身上的男士外套,扔給梁硯遲,然後迅速將披肩調整成原來的樣子披在身上。
梁硯遲接住外套,笑散去,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害你?嗬,你還真是不識好人心。”
“梁先生在外,是好人,但在我麵前,”喻淺一笑,“不是。”
說完就走,不帶一絲停留。
梁硯遲氣得夠嗆,誰知剛才還氣勢洶洶離開的女人,突然又折返回來了,但不是走向他,而是走向他身後,像是故意避著什麼。
與此同時。
賀家人已經悉數在賓客前露麵,不過今晚的重要主人公,也就是那位失散二十多年的賀小姐,目前還沒有正式出現。
賀扶羨給身邊長輩敬了一杯酒,四處張望,注意到他哥身邊沒有鬱鳶姐,他迅速溜過去。
“哥。”
賀扶慎將手裡的酒杯交給林箐,轉過身,“怎麼了?”
賀扶羨問:“喻淺呢?”
“不知道。”
賀扶慎往另一邊走,還有一位長輩要寒暄。
“哥!”賀扶羨攔在賀扶慎跟前,“姐姐跟厲聞舟馬上就要一起到所有賓客麵前露麵,這個時候我得在喻淺身邊,我要守……看著她啊!”
賀扶慎:“看著?”
賀扶羨實話實說:“我不放心她一個人。”
賀扶慎輕聲道:“她不是一個人,晉程不會離她超過十米遠。”
今晚,無論喻淺走到哪,晉程都在她身邊保護她,但不會輕易讓她發現。
“那怎麼能一樣!晉程是派去保護她的,我是去陪她的。”賀扶羨快急死了,他現在隻想趕緊見到喻淺。
好說歹說,死纏爛打,最後,賀扶慎終究還是鬆了口,偏頭對身邊的林箐說,“帶他去找喻淺。”
“是。”
林箐應下,然後對賀扶羨,“三少爺,跟我來。”
賀扶羨對賀扶慎豎了一個大拇指,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哥,我的親哥,彆的不說了,我先去找喻淺,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
受邀名單上賓客差不多都到了。
厲巽章攜徐本容一起出席,白市梁家,香港周家都來了人,喻淺還看到了戴君與的身影,還有很多張熟麵孔。
唯獨遲遲不見厲聞舟。
她不是沒聯係過他,可是聯係不上,難道他今晚不來了嗎?
正這麼想著,忽然聽到近處的賓客說,“那位就是賀家失散多年的女兒?”
“賀家保護得好,今晚之前就沒公開露過麵,不確定是不是那位賀小姐,不過她身邊那位是厲三爺,我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