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帶我去見你姐姐?我跟她又不熟。”
賀扶羨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坐姿愜意:“我跟你熟就行了。”
喻淺白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跟你熟了。”
賀扶羨一點不生氣:“沒事,我們多相處相處就熟悉了。”
喻淺說不過他,伸出手:“給我手機用一下。”
當時被拉走得太突然,她手機留在了病房裡,等厲聞舟來了沒見到她,事情會變得嚴重。
賀扶羨有點猶豫:“你要聯係厲聞舟是不是?”
喻淺:“不然呢?”
賀扶羨:“那我不能給你。”
“……”
就在賀扶羨前腳將喻淺‘擄走’,後腳厲聞舟到了醫院。
車剛停下,一個身形極修長的男人迅速走來:“三爺。”
厲聞舟看見裴寂出現在樓下就知道出事了。
裴寂垂著腦袋:“她被賀扶羨帶走了。”
陳明修臉色一變,立馬問:“你怎麼沒攔?”
裴寂解釋原因:“賀家的人能從醫院調派人手,我攔不了。”
“你攔不了怎麼不立馬打電話!”陳明修被嚇得不輕,轉頭小心翼翼去看厲聞舟的臉色。
厲聞舟臉色寒如冰霜,目光斜落在裴寂身上,提醒他:“第二次了。”
裴寂察覺到那道目光,將頭埋得更低。
等厲聞舟轉身上了車,陳明修踹了裴寂一腳,壓低聲音提醒他:“三爺最討厭擅作主張的人,要不是念在你上次在香港有功,你這次指定完蛋。”
裴寂麵無表情還了陳明修一腳:“說話就好好說,而且我有分寸。”
“嘿,你還踹我?”陳明修急了眼,正要再踹回去,裴寂繞過,“你再不上車,事情會更嚴重。”
陳明修指了指裴寂:“你給我等著。”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三爺,去賀家嗎?”陳明修小心翼翼問道。
厲聞舟閉著眼捏眉心:“賀家今天接女兒回來,不去湊那熱鬨。”
“那喻淺小姐怎麼辦?”陳明修想起喻淺說有人要抽她的血,當時他那麼緊張,就怕是有人要害喻淺。
喻淺剛跟賀扶羨結了仇,還發生了在江市的事情,雖然三爺跟賀家成協議,但難保賀家會咽不下這口氣,悄無聲息對喻淺下手。
尤其是抽血時動點手腳,那幾乎是要命的。
“不會有事。”厲聞舟拿開手,眉心裡滿是疲乏,“要對喻淺動手的不是賀家。”
話音剛落,手機響起。
厲聞舟接起:“回來了?”
聽筒裡傳來戴君與的聲音:“遲了一天,剛回棲岸就給你打電話,你現在是在濠江?”
“嗯。”
離開這陣子,杳杳一直住在棲岸,由戴君與親自挑選的保姆照看。其實啟程前戴君與另外安排了住處,是厲聞舟提出讓他把杳杳留在棲岸更安全。
兄弟之間無需多說,戴君與欣然同意,這次回來也是直接來棲岸接人。
“近期回白市嗎?”戴君與問道,如果回,他就不著急帶杳杳回香港,遲一兩天也行。
厲聞舟:“暫時不回,這邊事情多,還沒處理完。”
“那行,我明天就帶杳杳回香港,藥浴時間近了,早回避免耽誤。”
聽到藥浴,厲聞舟想起喻淺還有一次沒泡,她身體弱,那藥浴對她有絕佳的好處。
“等濠江這邊的事情忙完,我直接過來。”厲聞舟說道。
戴君與笑著問:“帶你小侄女一起嗎?”
“掛了。”
厲聞舟拿下手機。
“誒?誒?舟兒?”
聽筒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戴君與實在沒忍住笑出聲,身後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戴君與收起手機轉過身,杳杳撲了過來:“巴巴。”
戴君與彎下腰將女兒抱起,舉了個高高,再吧唧親一口:“不是還有小半碗嗎,這麼快就吃完了?”
杳杳摟住爸爸的脖頸,將腦袋枕在爸爸肩膀上:“吃不下。”
“怎麼胃口還變小了。”戴君與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是不好吃嗎?”
“不是。”杳杳搖頭,甕聲甕氣說,“我不開心。”
戴君與偏頭蹭了蹭女兒的頭發,“怎麼不開心了,跟爸爸說,是不是爸爸不在這些天有人欺負你了?”
“是流溪阿姨。”
杳杳說這句話的時候,聲腔聽著都快哭了。
戴君與擰起眉心,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哄著問:“跟爸爸說,流溪阿姨怎麼了,她對你不好?還是她打你了?”
剛好走來的謝流溪,聽到戴君與問杳杳的這些話,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戴先生!”
謝流溪疾步走來。
戴君與本就懷疑女兒被虐待,此刻見謝流溪走過來,也沒給她好臉色:“謝小姐��請你給我一個完整的解釋,我女兒一向很活潑,怎麼我回來之後突然就成這樣了?”
“……”
有那麼一瞬間謝流溪暗暗慶幸,還好這個家裡有監控,不然她有理都說不清。
“剛才給杳杳喂飯,我說了幾句話,她不高興,就成這樣了,我絕對沒有做什麼。”謝流溪解釋完,喊了一聲杳杳,結果杳杳沒有搭理她。
戴君與臉色沉了沉:“你跟杳杳說了什麼?”
謝流溪歎氣:“我說,戴先生你延遲一天回來,我多陪了她一天,今晚我必須得走了,她就不高興,然後就這樣了。”
這話她說得坦誠。
沒演也沒添油加醋。
但在戴君與聽來就不是那麼回事,因為他不信杳杳會因為這個照顧了她幾天的女人要走,而不高興。
為了當麵證實,他還是問了杳杳,“是她說的這樣嗎,杳杳?”
杳杳還是不吭聲,很沉默很沉默。
戴君與轉頭看向謝流溪:“看來你撒謊了。”
“我……”謝流溪頓覺百口莫辯。
戴君與抱著杳杳從謝流溪身邊走過,他腳下一頓,側目對她說:“謝流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選中你照顧我女兒嗎?”
謝流溪喉嚨發澀:“為什麼?”
戴君與說:“因為你的名字,跟我一位朋友的名字隻差一個姓氏,我以為這是一種好緣分,看來還是我太感情用事,才導致我女兒受罪,你可以走了,錢我會讓人結給你的。”
被人不分青紅皂白誤會,對謝流溪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隻是她沒想到,杳杳會這樣。
罷了,反正她生下來就沒照顧過杳杳,這幾天就當是彌補心裡的那點愧疚,以後再也不見。
“是我沒有將戴先生的女兒照顧好,我很抱歉,至於傭金,戴先生不用結了,畢竟是我的失職,我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