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不是什麼?你也有走失的親人?”
老太太問道。
此時賀扶羨還不敢確定,一切都僅僅隻是他的猜測而已,他不覺得會這麼巧,可又迫不及待想立即證實清楚。
就在他還想再追問那個福利院的聯係方式,門外傳來喻淺的聲音:
“爺爺,奶奶,是我。”
二老對視一眼。
賀扶羨跟一陣風似的躥過去,直接打開房門,出現在喻淺眼前。
喻淺看見賀扶羨,愣了兩秒:“你怎麼在裡麵?”
問完,她頓時緊張起來,推開他往裡走,當看到二老好端端站在屋裡,喻淺這才安心。
不怪她這麼緊張,實在是賀扶羨的人品擺在那,所以該防還是要防。
老太太看出她的擔心,說道:“囡囡彆擔心,這小子就是過來轉轉,沒耍橫,也不敢耍橫。”
想也是,賀扶羨膽子其實很小的。
喻淺這麼想著,一轉身就看到賀扶羨放大的臉在眼前,她驚了一下,推開他:“少嚇唬我。”
被推開的賀扶羨立馬又湊過來,“我不是要嚇唬你,我是忽然覺得你……”
喻淺瞥他一眼:“我什麼?”
賀扶羨:“覺得你看起來挺親切。”
喻淺罵他:“神金。”
賀扶羨:“……”
說完,喻淺推著他出去:“這裡沒你的事了,去睡覺吧,我跟爺爺奶奶說幾句話。”
賀扶羨定在門口,任由喻淺怎麼推都紋絲不動:“我不打擾你們聊事情,可不可以留在這?”
喻淺:“出去,我數到三。”
“行,出去就出去。”知道留不下,賀扶羨沒鬨騰她,乖乖轉身出去了。
不過賀扶羨沒走,他趴在門外偷聽喻淺跟二老說什麼。他聽到喻淺在說明天離開的時間,已經確定下午三點走,說完正事,他還聽到喻淺問什麼戶口本的事,二老沉默,喻淺最後也沒有再問,但老頭卻問起了柳晚敏,一些七七八八的話題,聽得賀扶羨百無聊賴。
過了幾分鐘,喻淺出來了。
看見門外還沒走的賀扶羨,她臉色冷下來:“你偷聽?”
“沒有啊,我還不知道今晚睡哪,等著問呢。”他一臉笑。
喻淺從屋裡出來,往另一邊走:“跟我來吧,不許再去打擾他們。”
“好。”賀扶羨立馬跟上。
到了一間房門外,喻淺推開門,打開燈說:“你今晚睡這。”
賀扶羨不著急進去,他倚在門口:“那個什麼……喻淺,我想跟你聊聊。”
喻淺抬眼看他:“聊什麼?”
這一抬眼,兩人的目光對視上,賀扶羨突然安靜下來,他盯著喻淺的臉看了很久,看得很仔細,然後慢慢發現,喻淺的長相,似乎……
“我臉上有芝麻?”喻淺覺得他這眼神實在過於直勾勾。
賀扶羨喃喃道:“其實,我們長得還挺像的。”
不知道為什麼,哪怕現在隻是一種猜測,一點直接證明的證據都沒有,他一看到喻淺,就莫名且覺得親切起來,也許是濾鏡吧,他這樣想。
喻淺沒搭理他,隻當他神金兮兮的,側身從屋裡出來。
賀扶羨回過神,趕緊攔住她:“等一下喻淺,我話還沒說完。”
喻淺耐心告罄:“我是好說話,但不代表脾氣也好,你想清楚,確定要在睡前挨一頓揍嗎?”
賀扶羨悻悻收回手:“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來得猝不及防,喻淺用一種極其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你沒病吧?”
“沒有,我就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之前,是我太過分。”他真情實意說道。
喻淺感覺到他的真情實意,但,他越這樣,越讓她多疑。
她忽然警惕起來:“你不會打算今晚偷偷跑掉吧?”
賀扶羨立馬搖頭:“我當然不會跑,我等到明天跟你一起離開。”
這語氣……
這眼神……
還有這笑容……
哪哪都讓喻淺覺得不對勁,她清了清嗓子,鄭重明確告訴他:“我們是沒戲的,我不喜歡姐弟戀。”
“……”
說完,喻淺轉身快步離開。
回到樓上,她推門進去時險些撞在厲聞舟身上,他抻手關上門:“怎麼了,走得這麼急。”
喻淺搖搖頭,沒多說,解開外套丟在床尾。
厲聞舟拾起她丟在床尾的外套,放在一旁:“你下去了很久。”
“跟他們多聊了幾句。”
說完,喻淺在床邊坐下。此刻,她抿起唇角,一臉複雜的思緒,厲聞舟瞧出不對勁,拉了椅子在她對麵坐下,也沒問她什麼,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喻淺抬頭:“乾嘛這麼看著我?”
厲聞舟:“看看你在想什麼。”
喻淺忍俊不禁,同他說:“是賀扶羨,我發現他有點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說說。”厲聞舟身體前傾,靠她近一些。
喻淺:“他可能不信我們明天離開,今晚估計會找機會逃跑。”
“無所謂。”
厲聞舟語氣淡淡的:“這一天已經讓他夠嗆,差不多了就行,賀扶慎的人估計也該來了。”
這些事情厲聞舟心裡都有數,沒細說而已。
喻淺安心了不少:“那就隨他跑吧。”
她脫了鞋子蜷床上去,見厲聞舟坐著沒動,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你不上來嗎?”
厲聞舟唇角輕挽,起身走來。
他掀開被子在喻淺身邊躺下,她主動貼著他、依偎著他:“頭還痛嗎?”
他喝了白酒,容易頭痛。
“不痛了。”他擁著她,享受著她此刻的依賴。
因為他很清楚,接下來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遠離他,一切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今日,如夢幻泡影。
“喻淺。”
此刻,厲聞舟喊她名字時,語氣是繾綣的,也是極溫柔的。
喻淺在他懷裡動了動腦袋,嗯了聲。
厲聞舟問她:“我問你今天滿意嗎,你還沒回答我。”
喻淺揚起頭,眼前是他的下頜,她湊上去親了親,說:“這就是答案。”
厲聞舟輕聲笑,繼而又問:“你會一直相信我嗎?”
喻淺不答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厲聞舟沒解釋,低頭親了親她,說:“記住今天,我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