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戴君與不同意,小杳杳抱著戴君與的腿撒嬌:“可以嘛巴巴,杳杳想跟喻淺姐姐睡,可以嗎可以嗎~”
平時杳杳要是撒嬌,都不用說第二句,第一句的時候戴君與就妥協了,但這次不一樣,戴君與沒法做主,他把視線轉移到厲聞舟身上:“舟兒,你看這……”
厲聞舟擰起眉心:“不行。”
戴君與再接再厲:“我們這麼多年交情了是不是?”
厲聞舟表明態度:“有一就有二,我選擇從一開始就不縱容。”
戴君與嘶了聲:“舟兒我跟你說,以後你要是有女兒了還這樣,女兒不會貼你的,要適當的溫柔、沒原則,這樣才有利於培養、促進父女之間的感情。”
既然正麵談不通,戴君與隻好用側麵的激進方式說動厲聞舟。
奈何厲聞舟絲毫不動容:“我早說過,將來我的子女會在嚴厲的環境下成長,而不是像你這樣,毫無原則。”
“……”
戴君與沒反駁,因為他坐等厲聞舟被他說過的這些話打臉的那一天。
“這次要走幾天?”厲聞舟問道。
戴君與呼出一口氣:“最多五天,我儘量縮減到三天,杳杳最近狀態不好,不適宜奔波輾轉,我麵試了幾個保姆,還在篩選,等確定下來明天就能接手。”
厲聞舟嗯了聲,提醒一句:“挑選仔細點。”
戴君與:“要不你幫我介紹個更穩妥的?”
厲聞舟:“我讓陳明修幫你看看。”
“行。”戴君與點頭。
喻淺在一旁聽了個大概:“戴先生是要找個人照顧杳杳幾天?”
戴君與還以為喻淺要自薦呢,可想到剛才某人的臭臉,他歇了這心思:“嗯,快看好了。”
喻淺又問:“薪資給得高嗎?”
戴君與揚眉,笑著問:“你不會真想自薦吧?”
厲聞舟擰起眉心。
“不不,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其實也算不上朋友,她跟謝流溪才認識不久。
戴君與說:“高規格選拔出來,薪資自然不會低,至少也是五千一天,你是打算給我介紹一個?”
聽到這價錢,喻淺心裡有了數:“我倒是有意介紹一位朋友,但是戴先生不要覺得是我介紹的就完全放心,該走的調查流程不能少,如果對方不合格刷掉就是,不用顧忌什麼。”
畢竟她也不了解謝流溪。
對方如果是個乾乾淨淨的好人,這也算幫助謝流溪,如果查出謝流溪背景不乾淨,以後再打交道她心裡也更有數。
“我明天聯係她問問看。”喻淺說道。
“行。”戴君與點頭。
最後杳杳還是被戴君與抱了過去。
好在杳杳沒有鬨,還很乖地跟喻淺飛了個晚安吻:“喻淺姐姐晚安~”
這聲晚安聽得喻淺心都要化了。
等戴君與父女倆走後,喻淺一轉身看見厲聞舟拉著個臉。
她想遁走,可腦海裡還記掛著白天的事,她斟酌著開口問:“三叔,去濠江那件事……”
厲聞舟淡淡道:“老爺子沒提。”
喻淺心情頹敗失落,低垂著腦袋。
她原本還抱了那麼一絲希望,以為厲聞舟會提呢,希望落空的那一刻,心情都抑鬱了。
喻淺什麼也沒再說,轉身往樓梯口走,厲聞舟叫住她:“不用太擔心。”
喻淺止步,迅速回過頭。
她眼裡的希冀從燃起的一瞬間,到微微熄滅,複而重新燃起,大起大落,轉換很快。
厲聞舟看在眼裡,心情莫名煩躁了些許:“我說了,去濠江跟去香港不一樣,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
聽到這話,喻淺心情沉入穀底:“所以三叔這話是在提前暗示我,這次濠江我去定了是嗎?”
“算是。”他沒有否認。
喻淺不再說什麼,轉身上樓。
她去了隔壁客臥,將門反鎖,厲聞舟來開過門,打不開他沒強行進,也沒命令她必須開門,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喻淺這一晚上想了很多事,想不明白的有,相通了的也有,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之於厲聞舟並不重要。
他可以給她很多溫柔,他隻要她的乖巧和順從,這份寵愛裡雖然帶著有幾分喜歡,但也能隨時舍棄,她永遠不會成為他做任何事的例外;說開始是他,說結束也隻能是他,他不會沉溺在跟她的這段情裡,哪天利益崩塌,他會毫不猶豫抽身離開,將她棄之如敝履。
認清這一點,喻淺長舒了一口氣。
她盯著昏暗的天花板看了許久,閉上眼睛後她做了一場夢,夢裡是當年的回憶……
為了再生個兒子鞏固地位,柳晚敏一顆心係在厲世錦身上,眼裡半點沒有喻淺的存在,冷落、忽視已經成為日常,更彆提作為母親的關愛。
高中三年的每一次家長會都很重要,但柳晚敏就高一那年去過一次,後來再也沒去過。
那天老師找喻淺談了很久的話,希望她家長能來一次,喻淺不太敢給柳晚敏打電話,但那次從辦公室出去後她鼓起勇氣給柳晚敏打了很多遍電話。
最後一遍終於接起,她嘴邊那聲媽媽還沒喊出口,就聽見柳晚敏充滿喜悅的聲音:“淺淺,你要當姐姐了,媽媽去香港查了,是弟弟呢,媽媽好高興。”
那一刻喻淺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恭喜嗎?
可是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媽媽,都快忘了被媽媽關心是什麼樣的滋味,一定很幸福吧……
她小心翼翼提出要開家長會的事,柳晚敏卻說:“媽媽現在胎位不穩,需要在家養胎,不宜去外麵走動,放心吧,媽媽會跟你老師聯係的。”
這句話讓喻淺心存期待,以為柳晚敏真的會聯係她老師。
可等來的是老師失望又心疼的眼神:“喻淺,你媽媽這次家長會也不來嗎?”
她茫然搖了搖頭。
“那你繼父呢?”老師知道她是重組家庭,但還是這樣問了。
喻淺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那天她請假了晚自習,趕回老宅想見一見柳晚敏,可是回到老宅她才知道,柳晚敏去山莊養胎,徹底不管她了。
知道後她再也沒忍住情緒,坐在厲家大門口的台階上掉眼淚。
厲聞舟不知何時走到了她麵前,他居高臨下盯著她看了許久,慢悠悠說道:“我去給你開家長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