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淺打斷的同時打了個酒嗝,說:“我在外麵聚餐,聲音雜,沒及時聽見。”
柳晚敏:“聚餐?同事聚餐?”
喻淺:“嗯。”
柳晚敏半信半疑:“你今天剛回醫院就聚餐,這麼巧呢。”
喻淺應付得有些煩了:“您要是有什麼疑惑可以打電話給醫院問,何必……嗝……何必總是對我疑神疑鬼,我二十四了,不是十四。”
柳晚敏被嗆得無聲。
尋思了幾秒,問起:“你是不是喝酒了?”
喻淺嗯了聲。
柳晚敏:“喝了多少?”
多少?
紅白混著喝的,兩杯?三杯?好像是三杯吧,她也記不太清楚了,就亂說:“一杯。”
柳晚敏不太信,又問:“在哪個酒樓?”
“瓊樓。”
頭暈得越來越厲害,連身邊走過的人她都覺得在晃,紅白混著喝的勁兒是有點大,早知道抿一口就行了。
“瓊樓是吧,你等著,我讓人來接你。”電話那頭柳晚敏已經有了打算。
喻淺按著太陽穴,靠牆蹲下來,閉上眼睛說:“不用安排人來接我,我今晚不回老宅,回,我回……”
“回西河?”柳晚敏問。
喻淺嗯了聲:“回西河。”
柳晚敏難得的好說話:“行吧,你不回老宅就算了,我安排人來接你回西河。”
喻淺半睜開眼。
好奇怪,今天厲聞舟特彆好說話,沒想到柳晚敏竟然也特彆好說話。
她怕再推拒柳晚敏會反悔,就默認柳晚敏安排車來接她的意思。
結束電話,她繼續蹲著想醒醒酒再起來,但好像越蹲越昏沉,都快站不起來了。
“喻淺,你怎麼蹲在這。”徐盛霖走過來攙扶她。
喻淺抬起頭:“徐醫生,你怎麼出來了。”
“出來尋你,知道你沾了幾杯酒容易醉,接個電話遲遲沒進來,不擔心才怪。”說著,徐盛霖扶起她。
喻淺站穩後問:“大家還在吃嗎?”
“吃差不多了,林院的助理在一個個幫喊代駕,你我都喝了酒,等著送吧。”徐盛霖邊說邊揉眉心,“混著喝的勁兒是真大,後遺症明天更重。”
喻淺知道徐盛霖說的後遺症,頭痛,不過因人而異。
樓下。
各自代駕相繼抵達。
喻淺蹲在夜風中,頭頂是一盞昏黃的路燈,瑩潤的光就像鍍在她身上,流海被吹亂,是彆樣的美。
脖上領子拉高,遮到下巴,晶亮的眸光盯著一處一眨也不眨,看似清醒,實際連路都認不清了。
一輛低調的卡宴打著雙閃,緩緩朝她這邊駛來,然後在距她米遠的距離停下。
車門打開,厲應樓從後座下來,臂彎上搭了一條羊絨披肩,他一眼鎖定喻淺,闊步朝她走來。
“淺淺。”
厲應樓剛要上前,被徐盛霖擋住:“你是誰?”
厲應樓:“我是喻淺的哥哥厲應樓,我來接她回家。”
得知對方姓厲,徐盛霖認真打量了幾眼,但他沒見過厲家這位,還是不太放心:“你用什麼證明自己的身份?”
厲應樓眉眼柔和地笑了笑,他才回國,這些人不認識他也正常。
他從口袋裡掏出錢夾,取出身份證給徐盛霖看,隨後又遞出自己的名片,他現在是厲氏集團總經理的身份。
有了這兩樣,徐盛霖徹底信了厲應樓的身份。
一直以來他對厲家人的定義都比較有偏見,突然見到這麼溫潤好說話的厲應樓,他覺得自己的定義可能要改一下。
厲應樓將臂彎上的披肩給喻淺披上,然後彎腰將她扶起:“她喝了多少?”
徐盛霖取下眼鏡哈了口氣擦乾淨:“三杯高腳,紅白混著的,勁兒大。”
厲應樓蹙起眉心。
徐盛霖的代駕來了,他將擦乾淨的眼鏡重新戴上:“我先走一步,喻淺就交給了。”
厲應樓點頭。
大家陸陸續續都走得差不多,林院走最在後麵,身邊有助理攙扶著,迷迷糊糊看見厲應樓時,頓時清醒了幾分鐘,趕緊過來打招呼。
“厲大少你今晚也在瓊樓吃飯?”林院問起。
厲應樓攙扶著喻淺:“來接我妹妹。”
林院醉酒,視線窄,第一眼沒看清楚喻淺,不過這會兒看清楚了。
“這樣啊,有厲大少來接我也更放心。”林院笑得跟彌勒佛一樣,“那我們改天挑個正式的場合聚,我也好跟厲大少拜拜碼頭。”
厲應樓笑著嗯了聲。
等林院也走了,這裡就隻剩下喻淺跟厲應樓兩人。
“淺淺?”厲應樓擇開她喻淺臉上的頭發,清美的小臉被燈光鍍得像一塊寶玉。
喻淺半睜眼,瞳仁亮晶晶的,又純又欲,勾得人眼熱。
厲應樓不動聲色移開目光。
下一秒,他的臉被一雙纖細的手捧著,然後強行掰過去,麵向她。
“淺淺?還認得清我嗎?”
“認……”
話沒說完,喻淺腳軟了一下,身體往下跌,厲應樓反應極快摟住她,這樣一來她就被摁在懷裡,姿勢極為親密。
遠處。
一輛黑色賓利正緩緩駛來,隨後悄無聲息停下。
厲應樓沒注意到那輛賓利,他將喻淺扶穩站好,可她身體完全使不上力,站了不到三秒又軟下去。
他乾脆打橫抱,先上車再說。
可喻淺不安分,忽然鬨了起來,還哭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遍布水霧,眼尾眼皮都是粉粉的,一邊哭一邊控訴:
“你這個渾蛋,渾蛋,你就仗著我喜歡你……你不就仗著我喜歡你嗎,你這個渾蛋,可惡的渾蛋……”
厲應樓整個人僵住,似有些反應不過來。
喻淺說喜歡誰?
忽然間,他脖子一沉,是喻淺勾著他脖子往下壓,發現夠不著,她放棄了,改為靠他懷裡,喃喃道:“在厲家沒有讓我特彆留戀的人,除了媽媽以外,就是你,我一直偷偷喜歡著你,一直一直……”
厲應樓心頭一震,不可思議。
喻淺邊哭邊說:“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我想做你唯一的妻子,可是……可是這隻能是一個荒唐的夢。”
厲應樓箍著喻淺肩膀,慢慢將她推開,一字一句問道:“你喜歡我?還想嫁給我?”
喻淺視線模糊,意識也模糊,看不清人,隻知道點頭:“嗯,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