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廠長，你甭聽這些老東西的，你做的那些事我略有耳聞，你是個了不起的人。”
林紹文遞了根煙給中年人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年，冒頭的人太多了，不然你也不會連部委都進不去。”
“嗯？”
胡仲廉頗為詫異的看著他，“小子，你知道他是誰嗎？”
“胡將軍，不要把人都看扁了。”
林紹文輕笑道，“我好歹也當過工業部的副部長，雖說不在部委工作吧，但那些拔尖的人才……我都清楚的。”
“吹牛的吧？”
胡仲廉冷笑道，“那你說說，他是誰？”
“胡大慶，十年前在密雲肥皂廠當副廠長，因為和廠長理念不合，但和當時的任副部長的張國平交好，所以被他撈了一把，去了洗衣粉廠當廠長。”
林紹文輕笑道，“不過他運氣不太好，才到任不久，洗衣粉廠就大火了，又是靠著張國平幫他，這讓才他主持重建了洗衣粉廠，但經營不善，現所以又被調任去了洗衣粉廠幾乎處於停擺狀態。”
“張國平那時候已經時任部長了，想撈他都找不到理由了，所以一直在半死不活的洗衣粉廠吊著，我說的對不對？”
“謔。”
胡仲廉一臉錯愕的看著他，“好小子，你玩真的？”
“胡將軍，我說四九城所有工廠正副廠長的履曆我都認真研究過，你信不信？”林紹文輕笑道。
“唔，你研究這個乾什麼？”胡仲廉好奇道。
“我他娘的是工業部副部長，我不研究這個，難不成我去研究文化部的乾部嗎？”林紹文白了他一眼。
撲哧！
鄧光榮等人頓時把頭低了下去。
“咳咳咳……”
胡仲廉頓時老臉一紅，訕訕道，“得，算我問錯了，你小子的確是個人才……不過，你說說，我家這小子到底怎麼樣？”
“他壓根就不適合去當廠長。”
林紹文一句話，胡大慶頓時臉色變的慘白。
胡仲廉卻笑眯眯的問道，“欸，林部長，說話不能隻說半句不是……”
“你知道為什麼張國平每次都會選擇幫他嗎？”林紹文反問道。
“哦，為什麼？”胡仲廉好奇道。
“因為他的性格和張國平一模一樣，說的好聽點，是謹小慎微，說的難聽點，就是膽子小。”
林紹文看著胡大慶，歎了口氣，“膽子小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和他同時代的工業部廠長，那都是‘猛將如雲’，劉雲德、王奎榮、刑望、張峰，哪個不是敢打敢拚的主，他這樣的人想冒頭，太難了。”
……
眾人默然不語。
“林部長，你和我說句實話，你說他這樣的人，這輩子應該怎麼辦？”胡仲廉歎氣道。
“你老來得子，你問我？”林紹文撇嘴道，“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要不，我們擺上台麵來掰扯掰扯？”
“彆介。”
胡仲廉頓時老臉一紅，訕訕道，“過去的事就彆提了……我兒子雖然有幾個，但這個最不成器，李老頭說你最有本事，要不你給我指條明路？”
“有話直接說不就成了？玩什麼先聲奪人那一套。”
林紹文翻了個白眼後，才撇嘴道，“喏，現在華興科技發展的很快，但無論是解雲夕還是解紅軍都不是謹慎的人，你讓他去那當個副廠長。”
“等把部委的那套規則摸清楚了，再去部裡當個副部長，隻要他操守過硬，這不是妥妥的第二個張國平嗎？”
“嗯？”
不隻是胡仲廉，連鄧光榮等人都是滿臉錯愕。
他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胡廠長，今天是你讓你老子來找我的，還是他自作主張？”林紹文看著胡大慶道。
“林部長，我沒讓他說。”
胡大慶紅著臉道，“他隻是說今天有個領導生孩子，讓我陪著過來的。”
“咳咳咳。”
胡仲廉乾咳兩聲道，“林部長，他比張部長要差遠了吧？”
“那肯定啊。”
林紹文笑罵道，“人家張國平可以在工業部當副部長，專管後勤卻不爭不搶，十年如一日……這才有了這幾年的厚積薄發。”
“你真以為上麵的領導都是酒囊飯袋不成，他們大家可都看得很清楚，張國平為什麼能當部長，就是因為一個‘穩’字。”
“穩？”
胡大慶聞言，眼神頓時複雜了起來。
“嘖，這到底還是人老林看人準啊。”關麒搖頭道。
“林部長，既然你知道大慶的情況，要不……你帶帶他？”胡仲廉認真道。
“我帶他？”
林紹文撇撇嘴後，對不遠處招招手，“解雲夕，彆裝死了，趕緊過來……”
“欸。”
解雲夕應了一聲後，飛快的跑了過來。
“喏，這位是華興科技現在的廠長，胡大慶……好好先生不用你去做，你去那就是監管賬目，不要讓他們違規操作。”
林紹文看著胡大慶道，“當然，你如果有興趣，那就去，如果沒興趣，那就去部委當個財政部的副部長，熟悉一下部委的工作。”
“你不要把我剛才的話當真，我剛才隻是打個比方，張國平隻有一個，至於你……你是胡大慶，你或許比張國平更厲害，或許沒他厲害，這都看你自己努力。”
“我……”
胡大慶看了一眼胡仲廉後，咬牙道，“林部長，我願意試試。”
“好。”
林紹文點點頭，側頭看向了解雲夕，“解部長，把胡大慶調去華興……至於洗衣粉廠，讓解紅軍去待一段時間，先把洗衣粉廠盤活再說，畢竟也是幾百個人的廠子。”
“是，部長。”
解雲夕應了一聲後，看著胡大慶道，“胡廠長，等會……我讓我們解副廠長跟著你去交接一下工作。”
“好的。”
胡大慶急忙點頭應諾。
“喏，胡老頭，我沒吹牛吧？”李爾卓得意道，“我說你小子是個人才，隻是沒走對路子……現在我家孫女婿點撥一下，這前途不就來了嘛。”
“讓你給出個主意，你他媽跟個棒槌似的，現在倒是得瑟起來了。”胡仲廉不屑道。
“欸，我這不給你出了主意嗎？”李爾卓瞪眼道，“我讓你去找林紹文……這不是主意啊？”
“你滾。”
胡仲廉白了他一眼，話都懶得和他說。
這時。
產房大門被推開了。
林紹文等人立刻迎了上去。
“恭喜喜得貴子，六斤四兩，母子平安。”護士抱著孩子笑道。
“好。”
李爾卓大喝一聲。
“哇……”
護士懷裡的孩子頓時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