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紹文推開院子的大門走了進去。
院子方方正正，最中間的大廳是會診室，右邊是推拿室和針灸室，左邊則是廚房、廁所以及食堂。
“領導……”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看到林紹文後，立刻笑了起來。
“楊宗瑞？”
林紹文瞪大了眼睛，“不是……你怎麼在這？”
這些年，他和楊衛國打交道的機會不多。
畢竟楊衛國和魯有鐵都受到了畢思國的邀請，去了南方發揮餘熱。
通了幾次電話，說想邀請了他也去南方看看。
林紹文其實也有些心動，可剛提了這事，就被畢彥君等人給否決了。
統戰部給的意見是，如非必要，最好不要出京城。
“我老子說我這輩子也沒什麼出息，在單位當一輩子的廚子也升不了職……還不如跟著您。”楊宗瑞有些不好意思道。
“唔，這事老楊怎麼沒和我說過？”林紹文詫異道。
“他是沒和你說，但直接打電話給了我。”
關麒笑罵道，“這老小子看著好像不在意自己兒子的前途，可一旦聽到了風聲，比誰都積極……如果不是你家不要廚子，他還想把楊宗瑞弄到你家去呢。”
“嗨。”
林紹文笑著搖搖頭，側頭看著許慎道，“既然我這有食堂……讓你的手下也一起在這吃飯吧。”
“那感情好啊。”
許慎大喜道，“我還正愁著每天還要喊人給他們送飯呢。”
“切。”
林紹文白了他一眼後，伸手拍了拍楊宗瑞的肩膀，“你現在什麼級彆？”
“我……”
楊宗瑞老臉一紅，低著頭道，“承蒙領導關照，我現在是副處級。”
“你老子說的沒錯，你混了這麼多年，的確是沒什麼前途。”林紹文笑罵道，“你老子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是萬人大廠的副廠長了。”
“那可不是？”
關麒也陰陽怪氣道，“你看看人家林部長……他比你還小幾歲，現在都什麼級彆了？”
“去去去，彆拿我開涮。”
林紹文笑罵道，“家夥什到是齊全……不過我這病人哪來的？總不能我自己去招攬吧？”
“哪能呢。”
關麒搖頭道，“你這的病人，由外事部門、華興醫院以及協和醫院推薦……你放心吧你那幾個學生不錯，能讓你出手的機會有，但也不會太多。”
他說完以後，看了一眼楊宗瑞。
楊宗瑞立刻會意，和林紹文打了個招呼後，就鑽進了廚房。
林紹文幾個人則走進了大廳裡。
“說吧，什麼事這麼神秘，還要把人支開……”
“喏，你的。”
許慎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了一份房契。
“不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公家的地？”林紹文詫異道。
“你可彆想占公家便宜，這地可是秦京茹買下來的。”關麒笑罵道，“我們統戰部可是付了租金的……每個月一塊錢。”
“啊？”
林紹文微微一愣，不知道他們想乾什麼。
“四九堂，算是統戰部直屬的醫療機構……你是第一任部長。”許慎正色道。
“省級單位？”
林紹文整個人都麻了。
“四九堂是一正一副的編製，由統戰部和你對接工作。”關麒輕呼道，“等你退休以後，四九堂的部長由誰接任……會充分尊重你的意見。”
“唔？”
林紹文麵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你也彆多想。”
許慎撇子道，“你不要以為我們是專門為了你怎麼樣的……畢竟這玩意，除了你，一般人還真來不了。”
“可不是嘛。”
關麒撇嘴道，“就是李峰他們來了，也不見得能在這紮根……到時候四九堂的招牌砸了，那可怪不得彆人。”
“也是。”
林紹文歎了口氣後，自嘲道，“到時候如果沒合適的人選……就把四九堂給撤了算了。”
“去去去，說什麼喪氣話呢。”
關麒沒好氣道，“李峰他們不行，林思、林錚、林穆……他們幾個小子總有一個可以的吧？就算他們也不行，你自己再培養一個接班人還不成嗎？”
“到時候再說吧。”
林紹文玩笑道，“這裡倒是什刹海不遠…沒事去哪釣釣魚不錯。”
“你小子……”
關麒忍不住笑了起來。
彆的不說，林紹文這心態是真的好。
明明知道他這次是明升暗降，可好似也渾然不在意。
“行了，都這個點了……咱們也去試試楊處長的手藝。”林紹文打趣道，“看看這小子學到了他師傅的幾成功夫。”
“說起來，人家楊部長可埋怨了你好幾次……”許慎笑罵道，“人家好好一兒子，硬是被你折騰成了廚子。”
“老子也不能乾涉兒子的意願吧？”林紹文不以為意，“就楊宗瑞這性子……當廚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那倒是。”
關麒歎氣道，“想來楊衛國也是出了名的八麵玲瓏，從一個工人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沒想到兒子卻這麼木訥。”
“是嗎？關宏呢？”林紹文輕笑道。
撲哧！
許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你……”
關麒瞪了林紹文一眼後，冷笑道，“老許，你笑什麼？你連個兒子都沒有，還笑呢。”
“這他媽……”
許慎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卻惹的林若水哈哈大笑。
幾個人走進了廚房。
楊宗瑞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飯菜倒是沒什麼特彆的，和普通的機關食堂差不多，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就是量少，精致。
“坐著一起吃吧，我們部門就這麼兩個人。”林紹文招呼道。
“欸。”
楊宗瑞應了一聲後，坐在了許慎身側。
“喝一杯？”關麒打趣道。
“下午沒工作了？”林紹文撇嘴道。
“今天的工作就是把你的工作給安排了。”
許慎樂嗬嗬的跑了出去，沒一會就提了兩瓶茅台進來。
“喲，這是怕我心裡不痛快啊？”林紹文玩笑道，“兩位部長還陪我喝酒？”
“怎麼會。”
關麒搖頭道，“大領導說了……哪怕要你小子今天就退休，你也不會不痛快，反而是求之不得。”
“那可不是。”
許慎也感歎道，“我這些年見過不少人……但不貪權到這個地步的，唯有老林你一人而已。”
林若水聞言，不由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林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