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書房的桌子上擺著熱氣騰騰的六菜一湯，儘管林紹文和顧懷薇不對付，但說實話……她的手藝的確不錯，至少比秦京茹要強上一點。
“幾位，要不要喝點？”林紹文笑道。
“白的就算了，這小顧酒量一般，來瓶紅的吧。”王主任輕笑道。
“也成。”
林紹文走到了書房的角落裡，抽出了一支葡萄酒和一瓶茅台。
“林紹文，你這日子過得可真不錯。”顧懷薇驚歎道。
這酸酸甜甜的鳳梨和她從來都見過的糖果，說實話，哪怕是經常出入老莫的解紅軍日子都不如林紹文。
“我不偷不搶，用雙手成就夢想。”林紹文撇撇嘴道。
噗！
王主任和邢隊長不由笑了起來。
顧懷薇俏臉一紅，白了林紹文一眼。
她剛才隻是誇讚一下林紹文，沒想到這家夥又以為自己在嘲諷他。
邢隊長起身把酒倒好了以後，舉起酒杯道，“來吧，咱們今天又讓老林破費了……大家一起敬他一杯。”
“欸，什麼破費不破費的，都是兄弟姐妹，走一個。”林紹文大笑道。
“走一個……”
眾人的酒杯輕碰，讓顧懷薇心裡湧現出了一股奇異的感覺。
林紹文好像和誰都能合得來，廠裡、街道……誰都得給他幾分麵子，哪怕在部裡，關部長也對他愛護有加，這家夥是怎麼做到的。
兩杯酒下肚以後，邢隊長不由輕笑道，“老林，說說吧，收了閻埠貴什麼好處，怎麼想著給他出個主意？”
“去你的，他窮的都快賣褲子了，他有什麼好處給我？”林紹文笑罵道。
“那你怎麼去摻和這事？”王主任好奇道，“你在院子這麼多年，可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現在入冬了，病人也多。”林紹文歎氣道，“總不能讓賈家五口占著床位吧？萬一有病人過來……睡走廊多不合適啊。”
“你是為了協和？”顧懷薇驚訝道。
“我總不能是為了閻埠貴吧？”林紹文翻了個白眼，“他家倒是有閨女，可比我兒子還要小好幾歲，我也下不去手啊。”
“去你的，儘胡說。”王主任笑罵道，“我說你小子怎插手閻家和賈家的事了，要放在以前，你能看著他們把狗腦子打出來。”
“現在醫療資源緊張，可不能浪費。”林紹文歎氣道。
“林紹文，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顧懷薇舉起高腳杯道，“我敬你一杯，算是給你賠罪……”
說罷也不等林紹文開口，隨即一飲而儘。
林紹文也跟著喝了一杯，才苦笑道，“現在王主任馬上要調走了，你可得好好跟她多學點東西，不然……”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要調走了？”王主任驚訝道。
“你如果不是要調走，你能這麼用心的教導顧懷薇？”林紹文撇嘴道，“任她背景再強大……你用的著親自帶著她來軋鋼廠受人白眼？”
“你還真成小諸葛了。”王主任搖頭苦笑道，“沒錯，我的確是要調走了，這小顧就是來接我班的……”
“你先等等。”邢隊長攔了她一下，玩味道，“老林，你猜猜王主任調去哪裡？猜對了我喝三杯，猜錯了你喝三杯，怎麼樣？”
“這個好，這個好。”王主任拍手道。
顧懷薇則一臉好奇的看著林紹文，難不成這家夥真能猜出來？
“這還不簡單嗎？”林紹文撇嘴道，“如果從她的家庭來考慮，那應該是去婦聯這種比較清閒的衙門工作，畢竟她要照顧家庭嘛。”
“這可不對。”王主任搖頭笑道。
“我話還沒說完呢。”林紹文輕笑道，“不過我們南鑼鼓巷這個主任啊，算得上是個工作狂，彆說周末不見她休息，就是晚上都會加班到七八點……這麼看來，應該是去區裡擔任重要職務，比如說副區長。”
“謔。”
王主任一臉驚訝，“你還真是神機妙算，這也能猜出來？”
“得，你牛。”
邢隊長對林紹文豎起了大拇指，連喝三杯。
“不對吧？”顧懷薇秀眉緊蹙，“按道理來說，街道去區裡，基本上是擔任部長一級的……怎麼會成副區長呢？”
“老林，怎麼說？”王主任玩味道。
“我都不知道解雲華是怎麼教你的。”林紹文吐槽了一句後，才無奈道，“你以為王主任是什麼人？如果不是她公公老子壓著她，她現在怕早成區長了。”
“她勤勤懇懇工作這麼多年，收到的表彰信，表揚信……你以為會比我少？再說了，每年的三八紅旗手，先進工作者，哪一樣沒有她的名字？”
“唔。”
顧懷薇驚訝的看著王主任。
她天天出入對方的辦公室，可從未看到表彰信，錦旗這些東西。
“說起來，我還是要感謝你。”王主任歎氣道，“如果不是你提拔李春花擔任廠長，老爺子也不會鬆這個口……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怕是要在這街道辦主任乾到退休了。”
“那也不錯啊。”林紹文打趣道，“且不說南鑼鼓巷，就我們這院子就天天有熱鬨看，和唱戲一樣。”
“哈哈哈。”
邢隊長和顧懷薇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林，和你說個正經事……”王主任正色道，“我這次調令很急，我在南鑼鼓巷待不了多長時間了，這小顧主任的工作，還需要你多多支持一下。”
“彆鬨了，我怎麼支持？”林紹文苦著臉道，“不說遠了，就我們院子的這群人都可以把她耍得團團轉。”
“胡說。”顧懷薇不滿道，“我隻是不知道裡麵的情況，如果我知道了……他們哪能騙得了我？”
“這麼自信的嘛？”林紹文玩味道，“那我給你出個問題……現在馬上要入冬了，街道裡還是有很多貧困戶缺衣少食，你說說看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啊？”
顧懷薇一時間愣住了。
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在她以前工作的地方，根本不存在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