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年輕人不懂事，你彆往心裡去。”解衷寒開口道。
“年輕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李爾卓冷笑道，“你老解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動不動就讓人家破人亡……你來動我試試？”
解衷寒頓時老臉漲紅，不敢再言。
怎麼也是六七十歲的人，還是要臉的。
“領導，冷靜冷靜……”
門口烏壓壓的衝進了不少人。
趙清明一馬當先，伸手把解衛東推翻在地上，自己擋在了槍口前，滿臉堆笑道，“領導，不過是年輕人的事，你彆往心裡去。”
“我往心裡去了，怎麼著吧？”李爾卓揚聲道。
“領導，消消氣。”金福也湊了過來，躬身道，“解衛東過分，林紹文說話也不好聽啊，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對對，李老，咱們還是先把槍放下。”劉主任急聲道。
李爾卓瞥了一眼他，冷聲道，“行，今天我給你一個麵子。”
身後的警衛員立刻接過槍，關上了保險。
解衷寒看著幾個人，沉默不語。
“怎麼回事，林紹文你來說。”劉主任嚴肅道。
“他來我院子搜查，我說要搜查令，他就讓人動手……”林紹文平靜道，“我奮力反抗，結果這位解主任說讓我家破人亡。”
說得好啊。
趙清明等人都在內心誇讚。
一句奮力反抗，就足以把事情定性了。
“你胡說，明明是你先動手的。”解衛東怒聲道。
“你的意思是，你們有十多個人，我還先動手挑釁你們？”林紹文歪著頭道。
“閉嘴。”解衷寒嗬斥了一聲。
解衛東一時間眼眶都紅了，媽的，有這麼顛倒黑白的嗎？
“然後他和我說，要讓我家破人亡，我說你敢動手，我就殺你全家。”林紹文繼續道。
“胡鬨。”劉主任嗬斥道，“你是高級乾部，不是土匪惡霸……有這麼說話的嗎？”
林紹文抿抿嘴，沒有說話。
“還有你。”劉主任看向了解衛東，“動不動就讓人家破人亡，你以為你是誰？”
解衛東低著頭，不敢吭聲。
“小劉，這事你看怎麼解決？”李爾卓開口道。
“我願意為我的話負責，我辭去一切職務，如果組織上覺得我不適合擔任廠醫，我也可以辭去。”林紹文率先表態。
解衷寒和解紅軍渾身一顫。
這小子未免也太狠了吧？
你一個受害者，願意辭掉所有職務，那加害者要怎麼處理？吃槍子還是蹲大牢？
“不至於，不至於。”趙清明站出來打圓場道，“咱們的一向原則是有錯就改，總不能把人逼死吧？”
“我覺得林紹文同誌的建議很好。”劉主任嚴肅道，“你是該好好反省一下，你繼續擔任廠醫，至於乾部……暫時先免去吧。”
“是。”林紹文點點頭。
“劉主任……”解紅軍頓時急了。
“這裡輪不到你說話。”劉主任怒聲道。
“是。”
解紅軍立刻退了回去。
“至於你。”劉主任看向了解衛東，“暫時回家反省，所有職務全部免掉……至於什麼時候再工作，等通知吧。”
“劉主任，這處罰未免太重了。”金福開口道，“解衛東還年輕，我們還是要給他一次機會的。”
“這是領導的意思。”劉主任淡然道。
眾人立刻不敢再言。
“還有……林紹文你為什麼會有槍？”劉主任沉聲道。
“我給的。”李爾卓開口道，“我覺得他很適合當警衛員，所以我打算在小陳退休以後，讓他來擔任……”
他話剛說完，身後的小陳就遞了一個小本本過來。
林紹文瞪大了眼睛，什麼時候……他成了預備警衛員了？
“好。”劉主任沒有再就糾纏這個事，而是把警衛證遞給了林紹文，“最後一項……你們為什麼會起衝突？”
“我收到舉報，說他私藏叛逃資本家的資產。”解衛東厲聲道。
“還有這事？”劉主任皺眉道。
“沒有。”林紹文搖頭道。
“既然沒有，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搜……”解衛東怒聲道。
“搜可以，拿搜查證來。”林紹文正色道。
解衷寒和解紅軍同時在內心罵了一句“蠢材”，怎麼又把話題弄到搜查令上去了。沒有搜查令就闖進人家家裡說要搜查，膽小怕事的人也就罷了，可林紹文是膽小的人嗎？
“解衛東，你現在已經不是革委會主任了。”劉主任提醒道。
解衛東一臉憋屈，但也無可奈何。
“既然有人舉報，那說明事出有因。”趙清明正色道，“林紹文，不如由我們作證……先讓人搜查一下，搜查令我派人現在去申請？”
“對。”金福也讚同道，“我們大家都在這裡，可以互相監督……不然等事後再來搜查，你到時候也難說清楚。”
“林紹文，你的意思呢？”劉主任認真道。
“可以。”
林紹文退了一步。
他很清楚趙清明和金福的意思，彆看兩人好像一直跟解衛東說話。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李爾卓地位高，為人又衝動，萬一真的一槍把解衛東給斃了，那他和解家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劉主任看了一眼解紅軍，解紅軍立刻會意，安排人手開始搜查。
秦京茹和於海棠都抱著孩子退到了院子裡，秦淮茹等人則躲在家裡，連熱鬨都沒有出來看。
“小林，聽說婁曉娥同誌過些日子會回來？”劉主任悄聲道。
“是。”林紹文坦然道。
“如果婁曉娥同誌要把林錚和林穆帶去香江教育，你會同意嗎？”劉主任又問道。
“這事我做不了主。”林紹文苦笑道，“畢竟孩子的母親都在這裡，如果婁曉娥想要帶走他們，得征求他們母親的意見。”
“我知道了。”
劉主任點點頭後，不再提這事。
半個小時後。
搜查完畢。
“報告劉主任，沒有搜到任何東西。”解紅軍沉聲道。
“好，收隊……”
劉主任正打算讓他們出去，可解衛東又開口了。
“劉主任，我接到的消息是，林紹文的東西不是藏在這裡，而是藏在婁家公館。”
“……”
一時間所有人都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