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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兩斤的落差,換到自己肩上卻是最後一根稻草。等她回到37區自己的新房子麵前,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丟下篷布,躺下。
好累好累好累……
嗚嗚嗚她的男仆呢……真的好累!
渾身都是汗,臉上不用想都知道很狼狽,早上甚至沒有認真刷牙……
可她身體這麼弱,是絕不能在這個時節下水洗澡的,擦擦也不行!
她深深喘了幾口氣,等感覺到有冷風嗖嗖吹進衣服,趕緊又爬了起來。
蓋房子進度已經超過80%,她要一鼓作氣,今晚就睡上新屋!
這麼一想,仿佛身體裡也有了許多力氣。她將篷布展開,一點一點拖拽到圓圓的樹葉屋頂上。
紫藤支架很努力,一點沒有搖晃,看起來特彆安穩。
懷榆走進自己的小樹屋(畢竟都是靠樹搭建的),發現裡頭原本微微透著天光縫隙已經一片昏暗,什麼光線都透不進來了,於是越發開心!
果然!自己找大鬆樹要鬆塔的舉動,實在太過明智啦!
好成果給了她無限力量。
此刻她整理著剩下的樹葉,用細藤一片一片編織起來,就在門洞處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裝飾,哪怕乾枯以後,也能遮擋著紫藤們紮根的真相。
我可真是個天才啊。
懷榆這麼想著,默默給身份未知的自己又添加一個標簽。
…
但,相比地道底下是冷硬的磚石,這小樹屋又或者小草屋之類的,卻是直接接觸著地麵。
它約有兩米高——可能比兩米更高一點點,畢竟最高處的框架是懷榆墊著腳抬著胳膊固定纏繞的。等綁著樹葉時,就是她小心翼翼踩著上去的。
可見為了蓋房子,她真的有用心,也真的很努力。
遠遠看去,整個樹屋像一個倒扣的不規則的碗,又像是一個不標準的矩形。
總之,因為長寬或者說直徑約有35米,整個屋子的麵積已經超過十平方,顯然十分寬敞。
懷榆想了想,趁著天色還不太晚,於是又來到了不遠處的地基上,一塊一塊尋找著鬆動的小塊磚石,然後螞蟻搬家一樣,一點一點像新房子滕挪。
她運氣不錯,也不知是對方蓋房子時偷工減料還是建築需要,地基有一片區域用的是小塊青磚,而不是彆處大體積的混凝土和地基磚石。
旁邊還有一堆散亂紅磚,但比較少,應該不是打算用來做地基的,且看起來沒有青磚結實,懷榆就果斷選擇青磚了。
哼哼哧哧,一塊一塊。手紅了不說,她感覺自己的腰也都要斷了。
但,等到夕陽西下,暮色漸起,這十多個平方的小樹屋裡頭的地麵已經被墊高,儘可能地鋪得平平整整。
這麼一來,就算下大雨也不怕啦!
好吧,也不能太大,太大了且一直下,她在平地還是有點點泡水的危險的。
在這一刻,懷榆看著自己的小屋子,隻覺得實在太滿足啦!
其實還應該再把青磚擦一擦的,但今天乾了太多活,真的太累了。
懷榆重新爬進地道裡,將營養液和黃豆塞進睡袋,再一路拖著它們爬了出來。
從今天起,她再也不用爬來爬去啦!
……
從山上下來的第四天,近在咫尺的廣播聲都變得悅耳了。
【今天是2066年3月21日,星期六,多雲,空氣變異指數5,三清山、荒原暫無異常……】
【花城原紅勝步行街暫定為紅勝交易市場……】
【春分已過,農業種植部專家鼓勵大家選擇溫暖環境嘗試自行育種,自自給自足,減輕糧儲壓力……】
【醫療部建議民眾尋找野菜時請測變異值,以防誤食接近臨界值的菜蔬導致身體受損……】
【第三監獄仍有逃犯流竄在外……】
懷榆坐在樹屋門口墊著的青磚上愜意的看著遠方,薔薇走廊在身側不斷蔓延向前,依舊溫馴又馨香。
睡在屋子裡的感覺和睡在地道裡,果然大不一樣,以至於她嘴裡叼著營養液吸吸溜溜,都覺得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廣播一條條播報了足足30分鐘,懷榆耐心把所有的聽完,隨後又全部忘光了。但沒關係,她今天要做什麼卻還是記得的。
比如,得先去找一些不掉碎屑的乾草來,再想辦法找一個容器裝些水來,先把昨天的青磚地麵打掃乾淨吧。
但,乾草易尋,容器難得啊!
雖然沒有人明說,但她隱約知道自己是不太一樣的,暫時也並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此刻隻好一邊收集乾草,一邊想著方法。
地基的廢墟上長著許許多多的長茅草,他們在秋天發黃乾枯,但卻並沒有腐爛倒地,反而仍在微風中搖擺著,保護著底端剛剛萌發的青黃草芽。
遠遠望去,這種長茅草在這片廣袤的荒地上零星散落著,數量也著實不少。
懷榆沒有刀,此刻隻能一根根的掰下來,攢夠一把後再折兩下,抽出一根草莖來隨意固定著,就也勉強算是一把刷子了。
昨天剩下已經萎焉的桐樹葉子還有一些,她哼哼哧哧搬來一塊帶孔磚來到不遠處的池塘。
先用碎磚把底下一部分塞得死死的當做支撐,再把樹葉交疊著鋪進孔洞,便形成了一個簡陋的容器。
用手一捧一捧的從池塘掬著水,這才存夠了大約一個湯碗的水量。
雖然孔洞比拳頭大那麼一兩圈,但隻擦擦地磚的話,勉強也夠用了。
手裡的乾草把蘸水將地磚刷乾淨,再用已經失去大多水分的桐樹葉將微微的臟汙水痕一點點擦走……
如今,簡陋的房間裡隻有一個睡袋,一個掰掉一點缺口的大鬆塔被藤蔓懸掛在樹屋中間。
乍一看去,仿佛是懸吊著一枚不會發光的燈泡。
乾淨的青磚,棗紅色的睡袋,擺放的整整齊齊的24包營養液和一小網兜的黃豆。
雖然身無長物,樹屋也空蕩的不行。但懷榆覺得,自己精致生活的態度是擺出來了。
至於接下來麼……
趁著天光透過門洞照進屋子,懷榆撥開一嘟嚕垂下的幾串盛放紫藤,轉而來到了薔薇走廊
“我來摘幾枝花行嗎?”
她指一指那個被當做臨時水盆的帶孔磚“屋子裡要擺鮮花才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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