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除了沒有粉刷的白白淨淨的,磚頭壘的居然還挺整齊!
期間到了飯點,高明又茫然頂著頭上的血痂過來了,然而在門口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現在沒飯吃了。
不僅沒飯,參須也一點沒可能了。
而他屋子裡的變異冷箭竹仍是那樣一副高高壯壯的架勢,筍殼還未完全脫落,根部直徑最粗的地方約有80厘米,以他的能耐,砍都砍不動。
而現在,從竹筍撞破的屋頂處泄露出微微的天光,能隱約看到即將掛在夜幕中的星子。高明在工作間發著呆,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靜與沉默。
明明這跟自己以前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區彆。
他想來想去,又將目光投向屋頂,猜測可能是因為房子不完整,所以自己焦慮了,轉而又埋首在實驗當中——
雖然沒有參須,但他也要再次複盤今天的試驗,排除一切有可能影響變異方向的雜向。
隻有這樣,下次實驗才會更精準。
倒是懷榆晚上找到了蹲在盆子裡的大胖,不由大為憐惜“大胖,你被人家薅了參須怎麼不說呢?疼不疼?”
大胖有點茫然“啊?”
片刻後他反應過來,然後結結巴巴的回道“我、我忘、忘記啦!不、不疼!”
一邊說著,它一邊用參須骨碌碌推著輪子,然後來到了樹屋的角落裡“你、你看!”
“我掉、掉頭發、太、太多了!”
懷榆看了看,不由沉默了。
隻見在那處角落裡,細細的參須一根一根交錯堆疊,看著約有一二十根了。而且看乾枯程度,還不是同一時間斷掉的,應該有一陣子了。
她再看看大胖,而後眯起了眼睛“不對吧?哪有人參掉頭發的?你是不是說謊了?”
雖然不知道人參會不會掉頭發,但要掉也應該掉葉子,掉參須算什麼回事兒?
更何況不管是不是,先詐它一詐吧。以大胖的性格,如果真的是因為生理原因掉的,它恐怕早就開口了。
這小胖蘿卜,可注重自己的成長了。
大胖果然緊張起來“彆、彆的人、人參!不、不掉、掉頭發……嗎?”
它的參齡還小,除了身邊這幾顆沒有靈智的,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其他像它這樣的人參,又哪裡有生長經驗呢?
此刻難免緊張,頭頂的掌形葉片都悄悄向上豎了豎。
而懷榆則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對啊,人家都掉葉子的。掉參須,都是自己不小心弄斷的……”
大胖不會連這個還要說謊吧?
大胖委屈起來“我、我、不知、不知道!不、是不是、故故故意!故意的!走、走的、走時候、自己掉、掉了。”
它一邊說著,一邊推著自己的花盆咕嚕嚕向前走兩步,行動間一個磕絆,果然又有一根細細的身須斷掉了。
啊這。
懷榆又有點理解它了。
畢竟,大胖人參也是要臉的,它肯定是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推學步車把須須推斷了吧。
難怪高明拽它須須它沒來告狀呢,恐怕壓根兒都沒反應過來人家薅了什麼吧!
唉!
懷榆把那十幾二十根散碎參須收集起來,轉而又把這事兒說給周潛聽,滿臉擔憂道“周潛哥,你看它這麼傻,我們去荒原如果不帶上的話,豈不是回來要被吃的一乾二淨啦!”
雖然懷榆想背著整個屋子走的心思一覽無餘,但她這話倒是有道理——大胖和克太郎沒有一點自保能力,放他們在家指望狂彪那個不靠譜的,真是不行啊!
他痛苦地揉揉額頭“知道了,知道了。下午我去拿通行證的時候,順帶問問車行有沒有能幫咱們改裝車子的。”
進入荒原時必定已經入冬,光做個頂棚還不夠,四麵也得圍起來擋擋風才行,同時還得兼具透氣和安全……
嘖。
好不容易這段時間辛苦賣菜攢了一些家底,如今又不知要花去多少了。
而且再怎麼改裝,也是難免一路有些顛簸的,到時候車後鬥裡還得加強做減震……嘖。
周潛心想,這如果再不去荒原的話,懷榆還不知要想些什麼花錢的點子呢!
他想到這裡,踩油門都格外用力些。
先去市政大廳——白指揮再怎麼平易近人,總不能讓人家等著自己吧!
許久沒來,大廳仍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模樣。如今所有民生相關項目全搬到這裡來,各路公交車都能輾轉到達,周潛在公務廳門口簽到等待不過二十分鐘,就見昨天那位方澤出了門,歡歡喜喜把他帶進辦公室。
嘴裡還要歎口氣“做指揮可太難了!事情好多啊!我就是來頂一天都要頂不住了!”
周潛看了他一眼,心說就這個碎嘴,再頂下去,恐怕那位白指揮該頂不住了。
果然才一推門,就聽白羽說道“方澤,沒什麼事你先回隊裡吧,在這裡守著你也待不住。”
方澤於是瞬間樂了起來,然後東西一收,歡歡喜喜就出門了。
而白羽看著周潛,沒提通行證的事,反而情緒有些複雜。
周潛不明所以,但總不能在這裡發呆吧?於是主動問道“白指揮——”
話音未落,就見白羽已經利索地翻著文件,確定無誤後直接乾脆遞了過去。
周潛伸手接過,還沒細看,就聽白羽突然問道“聽說吳將軍祖籍花城?作為花城人,你們一定很崇拜他吧?”
周潛的第一反應是——快彆說這個名字!等一下小榆又該嫌晦氣了。
接著又反應過來哦,還好今天沒帶懷榆。
最後才遲鈍地回過神來“啊?哦。”
這兩個音節難免有些敷衍,他本想再說點什麼補充一下,然而嘴張了張,腦子裡都是懷榆之前憤怒生氣的模樣,於是又閉上了。
而一旁的白羽卻突然身子後仰,放鬆且愜意地靠坐在椅子上,麵帶微笑“我就知道,吳將軍催生了薔薇走廊,是你們花城的英雄人物。一定是人人敬愛的吧?”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