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10月20日，淩晨4:15，紐約曼哈頓下城。
李毅站在星辰投資總部42樓的落地窗前，指尖觸碰著冰冷的玻璃。
窗外，黎明的微光剛剛爬上華爾街哥特式建築的尖頂，但今天這座金融聖殿卻籠罩在詭異的寂靜中。
往常此時應該沉浸在黑暗中的交易大廳，此刻仍有大半燈火通明，這是那些交易員們正在處理昨天沒有來得及處理完的交易。
剛剛過去的這一天，整個紐約股票交易所內陰雲密布氣氛極度緊張。
由於價格變動極快，電話機不夠用，熒光屏上的價格跟不上市場實際價格。
平時一天的交易額為1億股左右，而這天為6億股。最致命的問題是，計算機係統運行滯後，約有三分之一的指令未能執行，其中包括9200萬限價指令。
這就導致許多投資者，尤其是中小投資者，直到兩三天後才知道他們的股票沒有賣出。
此外受股票價格變化的影響，聯邦政府債券市場也是一片混亂，現在整個紐交所、整個華爾街，乃至於整個美利堅都亂成了一鍋粥。
李毅深吸一口氣，聞到空氣中殘留的煙味，這是整個團隊通宵達旦工作時留下的痕跡。
對於金融從業者來說，通宵加班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往往這個時候就需要咖啡、香煙這類東西提神。
辦公桌上，《華爾街日報》的號外版赫然印著"史上最慘烈單日跌幅"的粗黑標題，油墨還未乾透。
“老板，數據出來了。”
龐飛燕推門而入，向來梳得一絲不苟的短發此刻淩亂地支棱著。
此時她的左手端著兩杯黑咖啡，右手攥著一疊還帶著打印機餘溫的紙張，布滿血絲的眼睛下方掛著深重的黑眼圈。
很顯然，這兩天她也是忙壞了，睡眠嚴重不足。
“情況有多嚴重？”李毅沉聲問道。
“全球市場蒸發17萬億美元市值，僅美股就損失5000億。標普500期貨市場幾乎癱瘓，芝加哥交易所甚至於宣布暫停部分合約交易。”
龐飛燕的聲音有些嘶啞，手臂也微微有些顫抖，在將其中一杯咖啡遞給李毅時，杯底與托盤還因為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李毅接過報告，指尖在道瓊斯指數226的跌幅數字上停留了片刻。
這個數字和他記憶中的跌幅完全重疊
很顯然，他事先的預警並沒有讓那些狂熱的投資者冷靜下來。
雖然有一些明智的人人及時獲利了結，乖乖下車，但更多的人卻是在他提醒之後還在瘋狂下注。
這或許就是賭徒的特點和必然的結局，可悲啊！
“我們的倉位平了多少？”李毅沉聲道。
說話的同時他啜飲一口咖啡，苦澀在舌尖蔓延。
龐飛燕突然挺直了脊背，嘴角不自覺上揚，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按照您的命令，我們昨天在收盤前就平掉了55的空頭，目前獲利超過了1780億美刀，預計等所有的倉位全部平掉之後，獲利至少在3500億美刀，唯一可惜的是”
“是什麼？”
“就是我們昨天平倉有些太著急了，要是等到今天開市或者過幾天再平倉的話，利潤至少還能擴大30。”龐飛燕有些遺憾的說道。
然而李毅卻笑了笑說道：“做人不能太貪心，我們隻是割韭菜，而不是要把韭菜根兒給刨了。”
“要是割的太厲害的話，不僅僅那些企業以及工人會有意見，甚至於就連美利堅聯邦政府也會對我們產生不滿，見好就收吧！”
“既如此，那為什麼昨天不把剩下的那45的空頭頭寸也平掉？”龐飛燕再次問道。
“剩下的那些公司底子厚，可以多薅點羊毛，再就是有些公司我要轉為長期看跌期權！”李毅道。
“是”
正說著，門外響起了陣陣清脆的敲門聲。
“進！”
隨著李毅的命令，穀正倫推門走了進來，而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人，赫然是沃倫和格林。
這兩人的狀態和龐飛燕差不多，全都是臉色憔悴，眼神裡滿是紅血絲，一看就沒有休息好。
隻不過兩人的精神的都很好，甚至於有點亢奮。
一看到李毅，格林就激動的說道：“李，你實在是太神了，股災真的爆發了，我們發財了！”
李毅笑了笑說道：“格林，冷靜冷靜啊！”
“哈哈哈，我冷靜不下來，你知道我們這次賺了多少錢嗎，一千七百億美刀啊，一天的時間，這簡直就是神級啊”
看著格林滿臉激動的模樣，李毅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這時格林開口說道：“李，你總算是有時間見我們了！”
李毅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說道：“坐！”
待兩人全部落座之後，李毅再次說道：“昨天晚上勞拉過來找我了，白房子那邊希望我們立即投入資金救市。”
“你答應了？”
李毅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他們開出了一個我不能拒絕的條件，所以今天上午聯邦政府以及美聯儲就會宣布救市，而我這邊也會直接跟進，且救市的力度更大。”
“更大？”
“對，聯邦政府預計投入120億美刀的緊急資金，而我打算投入1200億！”李毅語出驚人的說道。
“多少1200億，你瘋了，這不是等於將剛賺到的錢又都投了下去？”格林一臉震驚的說道。
“沒錯，但在我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李毅道。
“那我們呢？”沃倫看著李毅說道。
“這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但我還是建議你們也一起跟進，不僅僅是因為我要這麼做，而是因為這是抄底美股的最佳時機！”李毅道。
沃倫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明天將會是美股股價的最低點，難道股價這麼快就觸底反彈了？”
“不，這次股災剛剛開始，遠遠談不上觸底，但如果你們等到觸底再出手的話，或許能省下一些錢，但卻會被所有人所憎恨唾棄，因為所有人都會認為你們是在趁火打劫。”
接著李毅繼續說道：“但如果現在你們出手的話，那就是協助聯邦政府救市，是雪中送炭。”
“不但聯邦政府會感激你們，被入股的企業也會配合你們，企業員工和其他人也會認可你們，在他們眼裡你就是上帝，這可不是錢能買得到的。”
沃倫的神情微微一動，然後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也就是說，這樣一來我們既能順利抄底股市，還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可李，你真是個天才！”
李毅將咖啡杯放在麵前的小茶幾上，杯底在玻璃表麵留下一圈深色印記，隨後說道：“我隻是更懂取舍而已，有舍才有得嘛。”
“舍得你們華國人的智慧確實令人佩服！”沃倫由衷的說道。
這時格林突然說道：“李，你把我們這個時間點叫過來，難道就為這件事情嗎？”
“當然不是了！”
接著李毅繼續說道：“其實，我這麼晚把你們叫過來，主要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下，如何協調救市。”
“救市還需要協調嗎？”格林一臉驚訝的問道。
“救市不需要，但抄底需要！”李毅笑著說道。
此話一出，沃倫和格林就明白李毅的意思了。
救市其實就是抄底，一旦抄底開始，如果沒有協調的話，幾家公司很可能會因為信息不暢或缺乏溝通，而陷入競爭狀態。
不但影響抄底計劃的速度，而且鷸蚌相爭還會讓漁翁得利。
“李，你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我們確實需要好好協調一下！”沃倫道。
李毅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從裡麵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
接著，他將文件拿到兩人麵前說道：“這是美股所有上市公司的名單以及在股災中的損失，你們看一看。”
很快兩人就將這份文件看完了，接著就聽沃倫略帶一絲驚訝的說道：“財政部和證監會竟然將這種絕密數據都給了你？”
“這是他們答應過我的先不說這些了，你們都看中那些公司了，說說看！”李毅道。
“什麼意思你是讓我們從這個名單中挑選一些抄底對象嗎？”沃倫道。
“對！”
“那我們選擇完之後呢？”
李毅笑了笑說道：“你們挑選完之後，剩下的全都是我的了！”
沃倫：！￥……
格林：！￥……
龐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