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說完,朝著四周看了一眼,並沒有找到孟司寒的身影時,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司機也是人精,豈會看不出對方的表情變化。
“孟少有事先走了,他交代我送一樣東西給孟先生。”司機惶恐的遞上手裡的盒子。
馬叔見對方說話時眼神閃躲,大概已經猜出什麼,馬叔往前走了幾步,朝著街道的方向看了幾眼,隻看到一些神色匆匆的行人,他歎了一口氣,接過對方手裡的盒子,“少爺有心了,我一定會轉告給先生的。”
“謝謝馬叔了。”司機恭敬道。
“客氣了。”司機很快便退下了。
馬叔看著司機消失的地方,愣了好一會神,這才轉身步入宅子內,順便鎖上門。
看似精巧的盒子,馬叔卻覺得沉甸甸的。
畢竟,這裡麵裝的,是一個兒子對父親深沉的愛!
穿過大廳,馬叔來到後院的一處涼亭,雖然是在冬天,室外溫度冰冷,可正在亭中作畫的人仿佛絲毫察覺不到冷意,手裡握著毛筆,正沉溺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
馬叔站在廊下,見對方一臉癡迷的盯著石桌上的那幅畫,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並沒有上前打擾。
或許,對先生來說,在看到畫中人的那一刻,時間好像凍住了一般,周圍的一切都已經和他沒有關係。
馬叔站了一會兒,隻覺得陣陣寒風從衣袖內鑽進身體,一會兒的功夫,全身上下已經起了雞皮疙瘩。
顧及對方的身體狀況,馬叔慢慢上前,站在涼亭外。
“先生。”馬叔聲音並不大,他知道對方能聽到。
亭中之人身形一震,他手中握著的毛筆,頃刻間,一滴黑色的墨落在畫上,慢慢暈染開來,恰到好處的遮擋了畫中女子傾國傾城的麵容。
孟鶴鳴眸底幽冷,把毛筆放下,小心翼翼地捏著紙張的一角,舉到麵前。
他目光悠悠的看著,也不知道他在和自己說話,還是和身後的馬叔講。
“過去多少年了?盈兒的模樣我倒是越畫越退步了,這畫要是被她瞧見,依她的性子肯定會被撕得粉碎。”男人的嘴裡淺淺吐出一句,似無奈,又似淒然。
馬叔抬頭,看著對方孤僻的背影,心裡湧出一絲酸澀。
然而,有些事必須得有人來提醒對方。
馬叔啞聲道,“先生,少爺剛才路過,送了一份禮物給你。”
孟鶴鳴的視線依舊落在畫上。
以下等會兒改:
陳阿姨朝著突然闖進的兩人來回打量幾眼後,嘴裡哼哼唧唧了幾聲,拿著手機朝外走去。
至於之前那位嚷著把聲音調小的病人,碰到耍無賴的陳阿姨後,早已不敢哼聲。
“傻孩子,彆哭。”安盈聲音無奈的哄著。
在看到女兒時,安盈僅驚詫一秒便恢複一貫的冷靜,原本她還想著能瞞一天是一天。
“嗚嗚”安吟伸手緊緊地捂住嘴,一道道壓抑的哭腔從她嘴裡時不時溢出來。
安盈知道女兒的性情敏感,也不再多言,由著她哭會兒。
下一秒,安盈明淨的雙眸看向女兒的身後,從男人出現在這處狹窄的空間內,安盈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特彆是他的一隻手還搭在女兒的腰上。
“安姨您好,我叫薄少縉。”
男人穿著一套裁剪得宜的西裝,襯得他身姿挺拔,線條利落料峭,而他俊逸非凡的臉龐,實在讓人眼前一亮。
男人說話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相隔不遠,安盈卻從對方的神態中看出男人渾身上下裹挾的矜貴氣息。
“你好。”
相比對方親切的稱呼,安盈略顯生硬的回了兩個字。
病房內人多口雜,儘管有一塊布簾擋著,彼此說點什麼,大家都能聽到。
安盈此刻也有不少疑問,礙於環境,終是沒有問出口。
安吟抹乾淨臉上的淚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裡斷斷續續吐出,“媽媽,你、你這是、怎麼、怎麼了?”安吟強忍著抽泣。
薄少縉見小姑娘情緒起伏這般大,眼底浮現一抹凜然,擔心她再次暈倒。
小姑娘體弱,又受不得刺激!
安盈抬眸,看到男人淩厲的冷眸一直追隨著自己的女兒,心裡一陣戚戚然。
他眼裡的愛意毫不掩飾,直白且熾熱,看到這一幕,安盈神色黯然。
安盈把眸光落在女兒身上,見她那雙哭腫的雙眸,她輕歎一聲,“好啦,彆哭了,這麼大個人,也不怕彆人笑話你。”安盈回避了女兒的話題。
安吟聽完,癟癟嘴,吸了吸鼻子,終是止住了抽泣。
“你疼嗎?”安吟伸手想要碰一碰,可看到媽媽一隻手和一隻腳都打著厚重的石膏,就連額頭也包著紗布,她雙手僵在半空中,隻覺得無比難受。
“隻是看著恐怖而已,已經不疼了。”安盈唇角扯出一抹淺笑。
安吟才不信。
“媽,你還沒說,為什麼會受傷?”安吟不依不饒追問。
安盈的眼神從女兒身後的男人身上飄過,臉上流露出一絲為難,“等回家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吧。”
很顯然,關於她受傷這件事的經過,她並不想讓薄少縉知曉。
“我”安吟好奇心太重,沒有看出安盈此刻不想多談,正欲追問,就被男人出聲打斷。
“安姨現在需要靜養,等安姨好一些了,咱們再問。”薄少縉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安吟驀然回頭,盯著男人冷峻的臉。
她剛才隻顧著哭,差點忘了男人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那安女士見到他
安吟渾身一僵,羞澀的低下頭,感受到腰側一處傳來一絲溫熱的氣息。
垂下頭,就看到男人修長的手正附在自己腰間。
“轟”
安吟隻覺得腦中轟轟作響,好像有一麵鼓在敲,讓她整個人懵懵的。
下一秒,就見她小聲嘟嚷道,“你的手”,說罷,她雙手慌亂的去拂開他。
小姑娘嗓音嬌嬌軟軟的,聽在不明真相的旁人耳裡,卻是一種嬌羞的表現。
安盈將女兒的小動作收入眼底。
薄少縉知道安吟膽子小,更何況他也不想當著長輩的麵輕薄人家的女兒,動作迅速的縮回手。
安吟見男人的手移開後,把頭垂得低低地,偏過頭時,已經不敢去看安女士的眼神,擺出一副做錯事的膽怯模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