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夫人氣得身子發抖,自古以來,哪有婆母被兒媳這樣指著鼻子罵的。
“潑婦,潑婦,你這是大逆不道,我是你的婆母,你竟敢這樣罵我?”
柳湘茹也趕緊在一旁添油加醋。
“大嫂,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這樣辱罵娘啊,且不說娘沒錯,就是娘有錯,也輪不到你一個做媳婦的指責。
不管你們立了多大的功,在外麵有多威風,回到家中,不孝敬娘,娘一樣可以告你們忤逆!”
柳湘茹的話也算是變相提醒,薑老夫人聽罷,瞬間起身,目光與韓元英對視而上。
“對,你這樣大逆不道,我要到陛下那裡告你忤逆!”
當今陛下最看重‘孝’字,若是真的讓薑老夫人去了,那可是一告一個準。
薑宏遠趕緊攔住,他跋山涉水,奔赴千裡連夜趕回,還沒有好好歇歇,家裡就雞飛狗跳的,這讓他頭疼不已。
“娘,你能冷靜一點嗎?”
“我冷靜?你媳婦都指著鼻子罵我了,還讓我冷靜?
聽到你們回來的消息,我就盼著你們回來,掰著手指頭算日子,把府中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打掃了好幾遍。
要是知道你們回來是這個樣子,我當初還不如不盼,你們還不如不回來!”
說著薑老夫人眼淚又落了下來,柳湘茹在一旁不停地安撫,很是體貼。
“哼,好一套說辭,咱們現在說的是你們如何對待雪兒的事,你卻轉移話題。
你們這樣盼望我們很感激,但是雪兒的事情絕不能就此作罷!”
韓元英這是不打算輕易放過此事了。
這讓薑老夫人和柳湘茹心裡猛顫,本以為哭鬨之後,他們會就此作罷,然後自己再多多彌補,此事就算過了,沒想到她竟然不依不饒。
薑老夫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好,查!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說的那樣!你女兒非要去莊子上,我每月都送去銀錢和換季衣服還不夠嗎?
難不成你是想讓我們府中所有人都跟著她一起任性,都一起住到莊子上嗎?”
薑老夫人此話一出,柳湘如連忙攔著。
“娘,彆說了,再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韓元英則冷哼一聲,“此事我會徹查到底,屆時孰真孰假一探便知!”
還說每月送去銀錢和衣服,恐怕就算每年送一次,她的女兒也不至於成這副模樣!
說完,韓元英便轉身離開,薑宏遠知道自己的媳婦生氣了,她一生氣,那自己今晚上可就要打地鋪了,想到這,薑宏遠也趕緊跟上。
“元娘,元娘,你彆生氣,此事我亦會徹查到底的......”
看到這,薑老夫人頓時愣住,自己還委屈著呢,兒子就這麼拋下自己跟著媳婦走了?
真是白眼狼啊!
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自己的心比外麵的雪地還要冰冷。
柳湘茹連忙攙扶住薑老夫人,將她扶至一旁坐下。
“娘,你怎麼能真的答應讓她查,萬一她真的查出來什麼,那咱們可怎麼辦啊?”
“我不說她難道就不查了?雖然把薑傾雪送去莊子確實是咱們的主意。
但是那麼多年過去了,誰能記得原因是什麼,隻要咱們統一口徑,就不信眾人的嘴,還抵不過她薑傾雪一個!
而且,每月我送去莊子上的銀子和衣服那都是真真切切有賬本記錄的,一查便知,我還能怕了她不成!”
薑老夫人冷哼一聲,剛才被韓元英氣得到現在胸口還是疼的。
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柳湘茹的臉越來越難看,手裡的帕子越攥越緊。
不行,絕不能讓她查,老夫人送去莊子上的錢和衣服是不假,但是半路都被自己娘家大哥劫下了!
這麼多年,根本沒有一分錢送到過莊子上,而送去的衣服也都被換成了不如下人穿的粗布衣服。
本以為這薑傾雪會早早死在莊子上,沒想到她的命竟這麼大。
不成,得趕緊想個法子!
“娘,我覺得此事還是不能......”
“莫提此事了,我頭疼得很,就這樣,得去睡會了!真是造孽啊......”
薑老夫人擺手打斷柳湘茹的話,扶著額頭,就出了前廳,留下柳湘如一個人,臉色難看。
後院,薑傾雪的房間。
薑傾月前來探望時,薑豐碩和薑豐磊還在陪著薑傾雪。
“見過大哥,二哥!”
薑傾月俯身行禮,端著的是世家大族小姐的身姿,見慣了戰爭和彪悍的女子,如此出水芙蓉的薑傾月確實讓二人眼前一亮。
“月兒長大了,我們離開的時候,月兒才這麼高,如今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薑豐碩邊說邊比畫著。
“可不止亭亭玉立,聽說月兒還是武都城少有的才女,百家公子傾慕的對象!”
薑豐磊可沒少聽薑傾月的名頭。
薑傾月含羞一笑,臉頰上瞬間露出緋紅。
“大哥,二哥說笑了,月兒沒有那麼厲害!”
躺在床上的薑傾雪,翻了一個白眼,嘴唇抖動,故意搞怪學著薑傾月的樣子。
略略略略,不要臉的賤貨,還真把自己當成大小姐啊,仗的不還是我爹娘的勢,沒有我們,你屁都不是!
“咳咳......”
隨著薑傾雪一陣咳嗽,打斷了幾人談話,薑傾月趕緊上前,很是擔心的詢問。
“雪兒妹妹,你怎麼樣了?可曾有請大夫來看看?”
“月兒妹妹不用擔心,大夫已經看過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就是長期營養不良,和極寒入體導致的體弱,多休養休養就好了!”薑豐碩說道。
薑傾月長舒一口氣,“嚇死我了,還好雪兒妹妹沒事,今日看到雪兒妹妹出現在門口,我當時都嚇壞了,生怕雪兒妹妹出什麼事情......”
正說著,薑傾雪側過身子,突然從被窩裡伸出手。
“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了薑傾月的臉上。
呼!這下舒坦了!
“雪兒妹妹,你這是做什麼?”薑傾月愣住,捂著自己被打的臉,眼淚瞬間落下。
薑傾雪若無其事地往上抖了抖被子,胳膊又縮了回去。
“堂姐,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有蚊子!”
這冰天雪地,哪裡來的蚊子?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沒聽到嗎?一直有隻蚊子在我耳邊嗡嗡地叫啊,吵死了!”
正當薑傾月又準備哭訴的時候。
身後卻又傳來‘啪啪...’幾聲。
“還真是有蚊子,大哥,你打死沒有?”
“沒有打住,讓它給飛出去了!”
“唉,真是可惜了,下一次一定要打死!”
看著如此配合自己的大哥二哥,薑傾雪沒有忍住,笑得整個身子都在抖動。
這可把薑傾月氣壞了,捂著自己的臉一肚委屈無處訴說。
“堂姐,你穿得跟一朵野花一樣,也難怪蚊子會叮你,下一次可要注意些,這招惹蚊子都好說,萬一哪天招來一群蜜蜂,那堂姐可就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