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這是帶寧公子來曆練嗎?”
那名麵容中正,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笑著開口。
趙海舟,罪域天荒城城主。
“受王母所托,特來帶公子曆練一二。”
方虎笑著說道。
瑤池內部雖為女性掌權,但卻並非隻有女性弟子,亦有男性弟子,而這一脈便是傳自瑤池的那位大帝道侶。
“看來也是衝著陰陽古樹而來。”
趙海舟意味深長的笑道。
方虎笑而不語,顯然也是默認了此事。
其實不僅是他們瑤池,中域各大勢力皆有相似的舉動。
陰陽古樹雖不是不死藥,但卻奪天地造化,凝聚陰陽二氣,可在人踏足化龍之時,凝聚陰陽龍脈,從此一飛衝天。
但因為長久的采伐期間幾次險些絕滅,如今那株罪域深處最古老的陰陽古樹重新煥發生機,各大世家,神朝,荒古世家的弟子自然不會錯過。
“黎仙子也是為了陰陽古樹而來嗎?”
就在方虎和趙海舟敘舊的時候,寧衝然看向趙海舟身後的黎月清笑著問道。
“算是吧。”
黎月清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但顯然並沒有多少與寧衝然敘舊的意思,轉頭看向一旁的方虎問道:“方先生,既然寧兄都已經來此,為何不見道玄兄?”
所謂的道玄自然就是瑤池的如今的道子,等同於其他勢力的聖子,隻不過瑤池以道子為稱。
聽著黎月清隻是簡單的敷衍了一下自己,轉頭就去詢問道玄的消息,寧衝然俊朗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陰翳之色,但卻掩飾的極好。
方虎聞言恭敬笑道:“王母已經為聖子備好凝聚龍脈之物,道子自然不會來此。”
“哦,原來如此。”
黎月清輕吟一聲,清澈如水的眸子微微閃過一絲異色,但卻轉瞬即逝,旋即看著方虎和趙海舟道:“方先生,趙叔,你們先行敘舊,月清有些乏了,便先去休息了。”
說完看都不看,又有上來想要搭訕想法的寧衝然,黎月清邁步向著天荒城,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方兄莫怪,我家神女,今日正值突破的關鍵時期,所以閉關的時間也就多了一些。”
趙海舟笑著解釋道。
“無妨,無妨。”
方虎笑著回道。
但看向黎月清離去的背影之時,眼中卻是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寧衝然眼神不善的看著黎月清離去的背影,以近乎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道:“不就是荒古世家黎家的神女嘛,總有一日,我要讓你臣服在我的腳下!”
……
罪域,田家村。
徐聵再次近乎閉關之中。
在他的眼前擺放著一金一銀宛若珍珠瑪瑙一般的血珠。
相對於陽靈天晶。
徐聵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兩顆蘊含著無儘神能的血珠更加適合自己,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本源精血凝聚之物!
而且在出現的一瞬間,他能夠本能的感覺到一絲呼喚。
那種來自於血脈深處的呼喚。
淚水再次不受控製的滑落。
“難道我真的是來自瑤池?”
徐聵呢喃自語,即便到了現在,他腦海裡麵依舊找不出絲毫關於瑤池的記憶,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人生生的抹去了一般,不讓他有絲毫關於瑤池的記憶。
“老乞丐,是你乾的嗎?”
徐聵呢喃自語。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一直和老乞丐流落街頭,所有的記憶都從這裡開始。
可當他回去祭奠的時候,老乞丐的屍體卻無故的消失,沒有絲毫的痕跡留下,唯一有的便是他自幼玩耍所用的撥浪鼓,其他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一般。
“可你為什麼要丟下我呢?就算你有不得已的苦衷,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應該來看看我了。”
相對於老乞丐死去的事實,徐聵倒是更加希望,他還活著。
而這一切都是一場美麗的謊言。
但真的是美麗的謊言嗎?
他到底真的是老乞丐撿來的,還是真的是從瑤池裡麵出來,被人丟在外麵,讓老乞丐撿走,可若是真的讓老乞丐撿走。
那為何又要讓老乞丐詐死?
若是沒有詐死,那為何又要盜走一個普通老人的屍體?
徐聵神色猙獰,腦子像炸了一般的劇痛。
他越是想要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腦子裡麵就越是如同針紮一般,劇痛難忍。
可越是如此,徐聵越是想要回想起什麼。
但奈何腦海裡麵真的如同有這一道封印一般,任憑他如何的思索,除了劇痛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我管你是誰,我管我是誰,所有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終將被我打破,而終有一天,我會回去!”
昏暗的密室中,徐聵蜷縮在地麵上,額頭上麵青筋暴跳,整個人宛若瘋狂一般,發出近乎嘶吼般的低語。
過了許久之後。
徐聵終於平息了下來,看著眼前一金一銀兩滴晶瑩的血珠。
一咬牙直接將其吞了進去。
下一瞬~~~
轟隆一聲!
一道驚天的轟鳴聲響起。
徐聵隻感覺腹中似乎有兩座超級火山爆發一般,恐怖的神性精華幾乎瞬間席卷而出,金銀兩色光暈的照耀之下,徐聵幾乎瞬間昏聵了過去。
“我撐不了多久了,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了,將卿兒封印吧,他繼承了你我血脈的優勢,未來必然遠超你我,將他留下陪著年老體衰的我,是對他的不公。”
昏昏沉沉之中。
似乎有著一道聲音響起。
一尊全身長滿了赤紅色毛發,如同人形怪物一般的類人生物盤坐在一張雲床之上,眼中血光繚繞,時不時的發出宛若野獸一般的低吼。
在他的麵前,一名穿著霓裳羽衣的宮裝婦人攙扶著一個不過兩三歲大小的稚童,靜靜的站在雲床前。
稚童還有些懵懂,黑白分明的大眼帶著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但其身旁的那名穿著霓裳羽衣的婦人卻已經淚流滿麵,伸出纖細的手,不顧那駭人的紅色毛發,輕輕的撫摸著那盤坐在雲床上竭力壓製自己的人形生物麵孔,淚水如雨般滑落而下。
“吼~~~”
如同野獸般嘶吼的聲音從那個類人生物口中響起。
那類人生物似乎在極力的壓製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