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皺眉，目光悠悠的看著徐聵。
雖然透過銅鏡，她很難清晰的看到徐聵完整的麵貌，但從那份氣息，以及那身形，像極了她記憶中的那個人。
但以她對於那個人的了解。
他是絕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朵相似的花？”
少女呢喃自語，清澈如水一般的眸子裡麵充滿了疑惑。
“小姐，那我們要不要？”
侍女在一旁小聲的問道。
“不必了，不管是不是，都沒必要確認。”
少女空靈開口，傳音道。
她穿著羽衣，青絲如瀑，如水的眸子裡麵流動著燦燦的神光，輕語道：“也許當年的傳言是真的，他還是他，但他已然不是他了。”
“什麼他還是他，但他已經不是他了？”
侍女皺眉，呢喃自語，重複著自家小姐剛才的話。
“走吧。”
少女輕聲開口。
本是一場試煉，但已經被人捷足先登，流寇儘殺，那試煉便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伴隨著這名少女離去，之前那幾名站在銅鏡麵前的少男少女眼中皆是露出疑惑之色。
一名穿著皂色長衫的老者悄然浮現，對著那幾名依舊站在銅鏡前的氣質出塵的年輕男女開口道：“天荒城有變，試煉提前結束，爾等即刻隨我離去。”
“不就是有人捷足先登了試煉點嘛，我們殺了他，一樣可以完成試煉。”
人群之中，有少年不滿的嘟囔道。
但還未等他把話說完，那名穿著皂色長衫的老者目光卻已然望向了他，目光森然道：“我墟閣試煉自有我墟閣的規矩，怎麼？你有意見？”
此話一出，那之前開口嘟囔的少年神色頓時一震，急忙開口道：“不敢。”
“不敢最好。”
那穿著皂色長衫的老者冷哼一聲，看都不看那名出言質疑的少年，轉過頭，看向那名已經走向山下的少女，追了上前，換上一副截然不同的語氣，謙卑的恭敬道：“黎仙子，罪域深處有變數，為確保您的安全，趙城主讓我們先行帶您離去，至於您所需的陰陽古樹的枝丫，趙城主會幫您親自求取。”
“有勞趙城主了。”
那名穿著羽衣，氣質空靈的少女微微點頭，回應道，但旋即又問道：“齊長使，請問此次試煉，瑤池可有人來？”
“瑤池？”
此話一出，那名被稱之為齊長使的皂袍老者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回道：“瑤池似乎並未有人前來。”
“沒有嗎？”
少女遲疑的重複了一聲，眼神不由得朝著那麵銅鏡裡麵看了一眼，以一種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自語道：“他真的是他，但他也真的不是他了。”
……
棲雲嶺的後山。
一片孤石林立之地。
四周草木不生，唯有的便是遍地的亂石。
這裡就是那名沈家老祖私生子記憶之中，陳玉等人私藏陽靈天晶的所在之地。
正所謂狡兔三窟。
但誰也沒想到，陳玉等人居然會將這些年私自扣下來的陽靈天晶，就這麼藏在了棲雲嶺深處，而且還是選擇了最為尋常也是那些棲雲嶺用來關押擄掠而來的百姓的暫居之地。
當真是把燈下黑，發揮到了極致。
還未靠近。
一股惡臭的氣息便撲麵而來。
腐臭的氣息混雜著食物腐爛變質的氣息充斥著徐聵等人的鼻腔。
一路走來。
徐聵起碼見到了三四具早已腐爛變質，被隨意丟在路邊的屍體，越是到了近前這種腐臭的氣息就愈發的濃烈。
很難想象，這些年在這麼一片狹小的地帶裡麵到底死了多少人。
那些棲雲嶺的流寇又是犯下了多少的罪惡，才將這麼一片地域活生生的變成了人間煉獄。
大柱眼眸發紅，竭力的在那些腐爛變質的屍體裡麵尋找著自己之前被擄掠而來的族人屍體。
但可惜屍體早都已經腐爛變質，基本上都看不出本來的麵貌了，再加上被棲雲嶺內本地的野獸啃食過，更是早已麵目全非。
“當真是殘忍啊。”
胡成感慨。
饒是以他的心性，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忍不住咋舌。
其中不說有青壯的屍體，甚至還有幾具孩子的屍體，但無一例外全部都死狀極慘，瘦小的軀體隻剩下皮包骨團，其中不少地方還有著一道道恐怖的傷痕。
“可憐啊。”
胡成一邊感慨。
一邊催動著氣血，翻動著周遭的山石將這些普通人的屍體埋入土中。
入土為安，也算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徐聵同樣神色複雜。
他也沒想到，這裡居然比之人間煉獄還要慘烈。
簡直是完全不當人。
繼續向著裡麵走去。
當來到一片低矮的房屋麵前之時。
徐聵終於停下了步伐。
這裡正是那些流寇用來藏匿陽靈天晶的地方。
而這裡此前卻是被他們用來豢養牲畜的地方。
此刻那些牲畜早已四散逃走，隻剩下了臟亂。
胡成捏著鼻子走上前，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牲圈：“這底下真的有陽靈天晶？？”
胡成皺眉。
單從這一片區域來看怎麼都不像儲藏陽靈天晶的地方，可偏偏那人的記憶裡麵這裡就是儲藏陳玉等人私扣下來的陽靈天晶的地方。
“是不是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徐聵一言不發。
屈指一彈。
砰的一聲！
一道流光頓時從徐聵的手中飛出，直接將一塊擋在徐聵等人麵前的青石炸裂。
轟隆隆~~~
一陣碎石亂飛。
一道足有僅有一人大小的孔洞瞬間出現在徐聵等人麵前，散發著一股幽冷的氣息。
“還真的有？”
胡成愣了一下，旋即身形一動就要往那僅有一人大小的孔洞裡麵鑽去，但還未等他靠近，一道近乎肉眼看不見的流光瞬間飛躍而出直接對著胡成的眉心打去。
“不好。”
胡成臉色大變。
急忙轉身。
但還未等他轉身一隻繚繞著燦金色光芒的大手已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直接一把握住。
“死了都不安生。”
徐聵冷哼一聲。
大手猛然用力。
砰的一聲。
那道黑色的流光直接在其手中炸裂，化為一道道流光向著四麵八方逸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