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落虎山留守此地的騎士,幾乎瞬息趕至。
這幾日中年文士離去,守備虛弱,他們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血,都是血,都是血,到處都是血還有屍體,到處都是屍體”
墓坑下,飛上來的修士非常的惶恐,即便到了現在,眼中依舊有著後怕。
此話一出,整片墓區的修士頓時如同蝗蟲一般飛了出來,開始飛速的向著遠處逃去。
挖墓人對於妖邪之事極為敏感,一有動靜,絕對第一時間自保,沒人會想著繼續挖坑。
整個墓區一片大亂。
所有人都仿佛又回到了當日那具紅衣女屍出現時的樣子。
就是那名趕來的落虎山騎士此刻也有些畏懼的看了那處到了此刻依舊在往透著血光的墓坑。
遠處接連幾道人影快速的飛來。
當日離去的那名侏儒老者和那名中年文士去而複返。
還未趕到近前。
那名侏儒老者便張嘴咬破手指,在一張黃色的符紙上接連劃動,很快一枚繚繞著複雜道紋的符紙便出現在虛空之中。
“去。”
侏儒老者爆喝一聲。
伸手一揮,那張繚繞著複雜道紋的符紙便自當的燃燒起來,隻剩下一枚玄奧至極的道篆,向著那座墓坑飛去。
砰的一聲!
一道驚天的轟鳴聲傳來。
無窮無儘的血光自那座墓坑下麵衝起,將整片蒼穹幾乎染成了血色。
“這幾日是怎麼了?怎麼接連鬨邪。”
看著那幾乎溢滿蒼穹的血光,有年老的挖墓人滿臉憂慮的說道。
“我就感覺上次不簡單,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不會再次掀起陰災吧。”
“噓,慎言!”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噤若寒蟬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片區域僅僅隻是處於仙墳的最外圍,相對於整個仙墳而言乃是最為安全的地方,但一個月內接連兩次鬨邪,讓所有人心底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尤其是那些早已在此地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挖墓人,心底更是惶恐莫名。
特彆是提起陰災二字的時候。
所有人心底更是一凝。
因為這代表著絕對的禁忌。
曆史上,仙墳內任何一次陰災的出現都伴隨著無窮修士的死去,就是那些荒古世家,聖地神朝都無法避免。
幾乎席卷了大半的罪域。
不知道會有多少修士葬身其中。
“莫要胡言亂語,違者斬!”
一名落虎山的騎士聞言爆喝一聲,眼神陰冷的看向那名說出“陰災”二字的挖墓人。
這似乎是一種禁忌,絕對不能提起。
徐聵也是第一次知道陰災的存在。
但感受著脖頸處獸牙傳來的淡淡寒意,他心底更是莫名的有些慌張。
不會真的成真吧?
“咻!”
一道破空之聲響起。
那枚落入墓坑內的血篆去而複返,再次飛出落在那侏儒老者手中,光暈散去,化為漫天的灰燼消散。
看著這一幕,侏儒老者如負釋重的長舒了一口氣,望著身旁的落虎山中年文士道:“無妨,沒有什麼大事,讓人進去吧。”
聽著這話。
無形之間,所有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但唯獨徐聵依舊有些莫名的心慌,甚至下意識的都倒退了幾步,有意識的遠離那處墓坑。
因為掛在他脖頸間的獸牙依舊傳來淡淡的寒意。
“你,還有你,下去。”
那中年文士隨手指向兩名距離那處墓坑最近的挖墓人。
“我??”
“我們??”
那兩名挖墓人聞言神色一震,雖然有著侏儒老者親自出手,測算過並無陰靈的存在,但那兩人心底明顯還是有些慌張。
但看著那中年文士已經抬起手,指尖再次迸發出劍芒之時,那兩人身形終究一顫,彼此相視一眼,緩緩的向著那處墓坑下麵爬去。
當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之時。
所有人也長舒了一口氣。
在落虎山那名中年文士的命令下,留在地麵的挖墓人也緩緩的朝著那處墓坑走去,其中也包括了徐聵。
落虎山這幫人簡直絲毫不把他們的命當做命,如同驅趕牲口一般,將他們慢慢的朝著那處墓坑裡麵驅趕。
縱然徐聵不願,但麵對近乎百名的落虎山騎士以及那名化龍巔峰的中年文士卻也不得不一點點的被裹挾著向著那處墓坑走去。
到了近前。
所有人才徹底看清楚那處墓坑所在那處墓坑裡麵的全貌。
說是一處墓坑,倒不如說是一座血潭,裡麵浸泡著無數的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儘頭。
每一具屍體都死狀極慘。
雙目圓瞪,麵孔扭曲,仿佛死前遭受了莫大的恐懼。
而在那血色幽潭的上方,兩道麵色慘白的人影淩空而立著,正是那兩名之前被落虎山中年文士驅趕下來,先行探路的兩名挖墓人。
此刻二人臉色慘白,豆大的冷水止不住的從臉頰滑落。
這哪裡是一個墓坑,倒不如說是一座屍潭,濃烈的陰煞之氣從潭底席卷而出,讓所有人都有種如墜冰窟般的感覺。
嘩啦一聲。
就在此時,古井無波的血色幽潭之中忽然傳來一陣漣漪。
一瞬間,所有人毛骨悚然,飛速的向著外麵跑去。
“進去!”
但就在眾人剛剛打算逃走之時,那中年文士忽然爆喝一聲,無儘的青光自他身後升起,強勢無比的將剛剛跑出來的那些挖墓人再次向著那處墓坑推去。
“王八蛋。”
徐聵發怒。
這落虎山的人,真的是完全不把他們當人!
明明可以讓蠻獸先行下去試探,非要用人命去堆!
“啊!!救我,救我!”
淒厲的慘叫聲忽然響起。
刹那間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驟然響起。
一縷縷黑色的霧氣驟然自那幽潭之中逸散而出,當場就有數十人死於非命,而那兩名先行下去試探的挖墓人更是連慘叫一聲都來不及。
直接血肉凋零,化為兩具枯骨墜入那處血潭之中。
侏儒老者臉色巨變,額頭上更是浮現出豆大的汗珠,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拿出一枚羅盤死死的盯著上麵的指針。
接連兩次失手,他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一抹血光自墓坑下麵飛出,其中居然夾雜著一絲聖潔之色。
徐聵等人順著血光望去。
在那無儘的血光深處,一朵潔白無瑕,純淨到沒有一絲瑕疵的蓮花正緩緩綻放著,吐露著瑩白的花蕊。
一縷縷聖潔的氣息自其中綻放,而剛才那一道黑色的霧氣更是自其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