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甘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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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拙看了一眼徐聵,摸了摸肚皮,笑嗬嗬的道:“我肚子有些餓了。”

徐聵:“……”

徐聵無言,這李拙果然正經不了三秒。

無奈也隻能照辦。

半晌之後,天吳峰,依舊瑞霞遍地,神草吐精。

無儘的仙芒之中。

一道凡火升起淡淡的炊煙。

凡火之上,一隻被烤的金黃油亮的野兔在木架上有規律的翻轉著。

這一次倒是沒有那個不開眼的從天空落下,喊著什麼俗肉飄香了。

李拙坐在火堆旁,一邊啃著兔腿一邊剔著牙縫裡麵的肉絲:“下次換個,這吃多了,沒啥味道了。”

徐聵:“……”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

下次彆吃!

但心底雖然這麼想,可嘴上卻也不敢說,畢竟打不過

徐聵隻能無奈道:“下次給你換。”

“誒,這才對嘛。”

李拙咧嘴笑道:“你也不用怕,我知道不代表彆人也知道,至於我知道的原因很簡單,你我和皆與天吳峰傳承合一,大道流轉,自然可感知。”

“那就好。”

聽著這話,徐聵也鬆了一口氣。

吞天魔功關乎甚大。

相對於皆字秘他更加不想暴露吞天魔功!

因為吞天魔功一旦暴露,那就是舉世皆敵。

“還望前輩替我保密。”

過了半晌,徐聵抱拳一禮道。

雖然他對於李拙有一些了解,但卻並不是真正的完全了解,畢竟相處時間很短。

“你大可放心。”

李拙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若想將此事泄露出去,今日便不會出手助你,既然助你,那自然也不在意此事。”

一邊說著,李拙一邊啃著徐聵之前遞過來的兔腿。

抬起頭,望著那已經日薄西山的晚霞笑道:“世間萬法,本無對錯,錯在人,而非法,你若心存善念,吞天魔功也是正法,你若心存惡念,無為經也是惡法。”

“前輩高義。”

徐聵一個馬屁丟過去。

“彆拍我馬屁!”

李拙輕哼一聲,沒搭理徐聵,隻是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說句,實話,你選擇吞天魔功,並非一步好棋、”

李拙欲言又止。

“我知道,但我沒得選。”

徐聵同樣無奈歎道。

他難道不知道一旦修行吞天魔功就注定走上一條舉世為敵的道路嗎?

可他有的選嗎?

重生一世,他要的報仇。

要的是將陳默狠狠地踩在腳下。

繼續修行無為經,他隻能重走前世的老路。

所以他沒得選。

其實很多時候,他倒是想讓自己和那些網文男主一樣,有個係統叮一下,什麼都好。

但可惜他沒有。

所以隻能如此!

“唉,是啊,世間萬般法,可又有多少人有的選呢?”

聽著徐聵說出這話,李拙也同樣唏噓不已。

當年他拜入太玄道宗,若不是因為資質的問題,他又為何會被送來這天吳峰作為傳承不至於徹底斷絕的種子。

若非他心性是那種既來之則安之,對於什麼事情都極為淡然的人,正值青蔥歲月卻被丟來這種前路已死的主峰。

估計他早都瘋了吧。

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李拙神色落幕,目光有些出神的看向遠方。

徐聵也沒有打擾。

一老一少,此刻頗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

過了半晌才,李拙才悠悠的隻是提醒道:“修行吞天魔功可以,但切勿讓外人知道,更加不要讓那些聖地,神朝,古世家知曉。”

“他們?”

徐聵心底凜然。

聖地,神朝,古世家,傳承久遠,勢力龐大之極,底蘊更是深不可測,知曉很多隱秘,也占據了絕大部分的修行資源。

對於吞天魔功這種威能奇大的帝經必然有所覬覦,就算他們自己有不弱於吞天魔功的帝經,但卻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想得到。

一旦讓他們知曉,他修行的乃是吞天魔功。

則勢必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從其口中得到。

“多謝。”

徐聵恭敬一禮。

這一聲道謝,是他發自肺腑。

因為李拙能說出這句話是真的關心他。

李拙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今日之事,雖有我替你遮掩,但那幾人都是前輩宿老,一生見識頗多。

想瞞過彆人容易,但想瞞過他們卻不簡單。”

“前輩,你的意思是?”

此話一出,徐聵目光頓時一凝。

“吞天魔功雖是魔功,但終究是帝經啊,縱觀整個東荒除了那些聖地,神朝,古世家之外,又有多少勢力能夠擁有帝經?

又有多少人想得到他偷偷修行?”

李拙目光帶著感慨說道。

徐聵無言。

好像也確實是如此。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非聖地,神朝,古世家之人,既然得到了帝經,也自然就有了原罪。

“不過你也倒無需擔心,隻要你在太玄道宗境內,他們便不敢做什麼。”

李拙淡淡開口。

他這句話倒也並非空話。

太玄道宗終究是道宗,雖崇尚“爭”之一字,也鼓勵門人弟子甚至各大主峰之間,相互爭鬥,但出手暗害之事卻絕對禁止。

所以隻要徐聵還在太玄道宗一天,那徐聵便安全一天、

“前輩”

徐聵欲言又止。

不過還未等徐聵把話說完,李拙便笑著開口:“你要離開太玄道宗?”

“嗯?”

此話一出,徐聵心底又是一驚。

他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老人了。

李拙笑道:“你修行之法乃是吞天魔功,並非無為經,繼續留在太玄道宗於你而言也並非好事,隻是束縛,離開於你而言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徐聵無言。

但卻點了點頭。

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修行吞天魔功,本就是一條不歸路。

繼續待在太玄道宗這種處處受限製的宗門,於他而言隻能是束縛。

他要的是更寬闊的天地,需要的是更多的本源,更多可以供他煉製血氣丹的載體。

“可我”

徐聵張了張嘴。

“你的意思是你得了天吳峰的傳承?”

李拙開口。

“嗯。”

徐聵點了點頭。

李拙笑道:“世間萬事皆有緣法,你能得到是你的緣法,可以修行,但永遠不要外傳。”

“對了,有朝一日,若是你遇上和你相同修行吞天魔功之人,切記小心。”

李拙再次提醒道。

“小心?”

徐聵一驚,急忙開口問道:“前輩何意?”

“唉。”

李拙長歎一聲,揉了揉眉心有些自語道:“或許是我擔心過多了吧,但也許真的是這樣。”

“什麼意思?”

徐聵更加不解。

“昔年,我曾在一本古卷之中看到一個記載”

李拙繼續開口。

這一次,徐聵沒有再打擾,而是靜靜地聽著。

但聽到後麵,徐聵自己的臉色也漸漸地陰沉了下來。

那位狠人不僅對自己狠,對於自己的傳承人也狠。

這哪裡是在尋找傳承人,完全就是在養蠱。

讓修行吞天魔功之人彼此之間,互相廝殺,吞噬彼此的道果,以養出最傑出的傳承人。

這份狠辣。

即便是徐聵聽完了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但也無奈。

已經選擇了。

他就沒有後退的路了。

總不至於再次碎基重修。

自古以來有人能碎基重修一次,但卻從未有人能夠碎基重修兩次還能走上巔峰的。

至少他從未聽過。

而且吞天魔功對於他而言也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怕了?”

看著徐聵臉上的神色,李拙笑著問了一聲。

“那倒沒有。”

徐聵不以為然。

既然已經選擇了那就不後悔。

修行嘛,本就是逆天而行,就算是失敗了,他也認沒啥。

這世上哪有什麼注定成功的,那都是爽文。

他可不認為他是什麼爽文男主。

所以如果在這條道上,他如果輸了,也就認輸。

“有誌氣。”

李拙咧嘴一笑。

“都已經踏上這條路了,沒誌氣也要有誌氣啊。”

徐聵灑脫一笑。

“你這份勁,我倒是挺喜歡。”

李拙哈哈大笑,感慨道:“這世上,太多人,拿得起,放不下,太多人總覺得自己隻要踏上修行之路就會如何如何?

可最後呢?

都成了他人的踏腳石。

你這份灑脫的心性,我倒是挺喜歡。

不過你也無需擔心,你所麵臨的事情還早,至少眼下無需擔心,等你踏足四極之後,不用你刻意尋找,你便也會自然而然的感知到與你同樣修行吞天魔功之人的存在。

到了那時,便是你不找他,他也會過來尋你。”

“就沒有辦法避免嗎?”

徐聵心底有些憂慮。

之所以,如此問,他倒並不是怕死,而是他不甘心在自己剛剛踏足四極初境的時候,就被一個同樣修行吞天魔功的化龍巔峰修士無止境的追殺。

如果真的這樣,就算是死他也不甘心!

“有!”

李拙開口。

此話徐聵眼前頓時一亮。

“尋找到可以遮掩天機的重寶,遮掩自身的天機,這樣他便無法輕易的找到你,但這種重寶效果有限,

因為你每突破一次,你得氣機便會泄露一次,越是到了後來越是難以遮掩。

最好的辦法便是在踏足四極境界之前,不斷的夯實自己道基,同時儘可能的遠離。”

李拙悠悠歎道,“修行吞天魔功本就是一場養蠱,在你接受了吞天魔功所帶來的好處的同時,也等於接受了那位狠人大帝所定下的規則。

這是修行吞天魔功之人的宿命,誰也逃脫不了。”

徐聵心底默然。

但事實好像卻也是如此。

但那又如何?

死了他認,但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認!

其實有時候他感覺也很矛盾,有的時候畏懼死亡,但有的時候卻好像並不是那麼畏懼。

真正懼怕的失敗和不甘心!

噹!

一道鐘鳴之聲忽然響起。

太玄道宗深處。

一座金鐘虛影突兀的出現在虛空之中。

繚繞著萬丈金光。

一圈圈如同實質化的鐘波向著四麵八方蕩去。

宛若暮鼓晨鐘,蕩人心扉。

太玄鐘響。

這是有大人物來了?

看著這一幕,徐聵心神一凜,下意識的朝著山門的方向望去。

遠處的天際儘頭。

風雷之聲大作。

隱約之間似有獸吼之聲響起。

“轟隆隆~~~”

隨後,像是有千軍萬馬在奔騰。

霧氣翻滾,雲霄遮天。

數十頭蠻獸騰雲駕霧而來,在其背上皆載著一名修士。

雖然踏在天空中,但卻傳來陣陣奔雷之響,像是有數萬大軍一起殺來。

那些蠻獸皆是荒古遺留下來的異種,鱗甲森然,猙獰無比。

正中間的那頭蠻獸身上的騎士手中抱著一杆大旗,隨風獵獵作響,威勢滔天,上書四個大字:大乾神朝。

“大乾神朝?他們怎麼來了?”

徐聵神色一驚。

有些不解的看著那橫貫天際而來的一道道身影。

而在這些騎士的身後。

還有著一輛九頭宛若神話傳說之中瑞獸麒麟拉動的青銅古戰車。

戰車之上,盤坐著一尊宛若一尊日一般的身影。

麵容模糊,看不真切。

但僅僅是從其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威勢來看,就絕不簡單。

比之他師傅乘風真人威勢更強!

此人就算不是大乾神朝的皇主,那也定然是某位權勢極大的皇叔!

尤其是,正值璿璣門遺址即將開啟之時。

太玄道宗所依附的大乾神朝皇叔親自前來,必然是有大事要發生。

想到這裡,徐聵目光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李拙。

就是此時,李拙也同樣麵露凝重之色。

一道身影自空中落下。

是一名麵容俊朗,飄逸如風的青年。

此刻這青年落下之後,對著李拙恭敬一禮道:“李師叔,掌教師尊有請。”

“唉,終究是無法清淨了。”

李拙輕歎一聲。

淡淡的點了點頭。

示意青年前方帶路。

隨著青年駕馭神虹離去,李拙步伐一頓腳下也是一道神光升起,追著那青年離去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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