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電話的人，是她安排留在楊大爺身邊照顧他的護工。
電話那頭，護工的聲音帶著按捺不住的激動和欣喜：“司小姐，楊大爺醒了！他剛才睜開眼睛了，我已經讓醫生過來做檢查了！”
這一刻，司念心口像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臉上露出抑製不住的驚喜：“真的嗎？他真的醒了？！”
“真的，你快過來吧！”
電話一掛斷，司念來不及整理思緒，轉頭看向身邊的許至君，眼睛亮得仿佛含了星光：“楊大爺醒了！我現在就過去！”
許至君看著她滿眼的欣喜，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輕輕點頭：“我陪你一起去。”
楊大爺幫了司念多次，許至君自然希望這位救命恩人能夠好好活著。
兩人幾乎是快步上樓，心情充滿期待。
之前楊大爺受傷嚴重昏迷，醫生說他有可能醒不過來的時候，司念一直都很擔心。
沿著醫院長廊走過時，司念指尖緊扣著包帶，心跳得飛快。
這些天一直壓在心上的擔憂，終於有了一絲曙光。
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房間裡靜悄悄的，陽光斜灑進來，落在病床上蒼老而瘦削的麵容上。
護工正小心翼翼地扶著楊大爺，喂他喝水。
楊大爺靠在床頭，臉色依舊蒼白虛弱，眼神卻比以往清明了許多，仿佛經曆了一場漫長的夢境，終於歸來。
“楊大爺……”司念輕聲喊了一句，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顫音，“你終於醒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楊大爺緩慢地側過頭，乾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眼底浮現一抹笑意，“丫頭，讓你擔心了。”
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司念鼻頭發酸，差點沒忍住眼淚。
她快步走到床邊，俯身握住了楊大爺瘦骨嶙峋的手，輕聲安慰：“你終於醒了，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
許至君也走上前，站在司念身後，目光落在老人身上，眼裡多了一分敬重和心疼。
他拍了拍司念的肩膀，低聲道：“彆太激動，先讓楊大爺好好休息。”
護工擦了擦眼角的濕意，補充道：“醫生說他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暫時不能說太多話，但意識很清楚。等再觀察幾天，身體穩定下來，應該能恢複得更好。”
司念點點頭，鬆了口氣，臉上的緊繃終於有了一絲緩解。
她輕聲說：“大爺，你安心休息，我們都在。”
楊大爺微微頷首，看了眼護工，“你先去休息吧，我和他們說說話。”
護工點了點頭，“我去接點熱水。”
她轉身出門，楊大爺看向司念和許至君，“我沒事，你也彆擔心了，戈家那邊怎麼樣了？”
“戈海那天受了傷，現在已經醒過來了，想讓至君回去。”司念也沒隱瞞，實話實說。
楊大爺皺了皺眉，看向許至君，“戈海那個人，不達目的不罷休，他的女兒性格和他一模一樣，你務必要小心。”
“我明白，我不會讓他們得逞，不過缺少證據，我可能還是得回去一趟。”許至君眸色微暗。
楊大爺思索片刻說道：“這點不可避免，而且戈家想要洗白，應該需要你的能力，恐怕也想拿下許家。”
畢竟許家作為京平的龐然大物，若是能夠被戈家拿下吞並，這對他們來說是極大的一件好事，更可以為他們私下裡做的那些事，做遮掩。
甚至以後出事，還能夠把許家當做替罪羊。
司念眸光一寒，沉聲道：“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
這種事，戈家想都彆想。
許氏是屬於許至君的，她一定會守住屬於他的東西。
“對了楊大爺，之前背叛你的那個人，我覺得他不太對勁。”司念提起正事。
聞言，楊大爺眸色一暗，輕歎一聲，“郝諸是有名的神槍手，如果他想讓我死，我現在就不可能醒過來，他也許有其他的想法，才會對我動手。”
楊大爺不是傻子，當時被郝諸突然打了一槍，他自己也懵了。
但這些日子，他偶爾意識清醒，雖然睜不開眼睛，但知道自己還活著，就知道郝諸沒有下死手。
“他也許，並沒有真的背叛我。”
司念沒想到楊大爺和她想的一樣，有些吃驚，“神槍手？”
這麼厲害的嗎？
那如果他當時動真格的，他們恐怕一個人都跑不了。
楊大爺點了點頭，“他其實……是我的乾兒子，除非有什麼必須要背叛我的理由和原因，否則他絕對不會這麼做，我對他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既然他是你的乾兒子，之前還一直在戈家，怎麼就讓你……偽裝成了乞丐那麼久？”司念皺了皺眉頭，想起第一次見到楊大爺的時候，是在乞丐堆裡。
那時候他偽裝的可真好，如果不是身手太厲害，之後她恐怕都不會懷疑他乞丐的身份。
“戈家就是個深潭，每一步都必須要小心翼翼，所以我從來不會聯係郝諸，他之前甚至不知道我在哪裡，隻有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司念表示理解，眼含歉意的說，“要不是我當時非要帶你出去吃飯，你現在都已經出院了，也不必再受傷。”
一想到這件事，司念就覺得愧疚。
如果不是她，楊大爺也不會受傷差點死掉。
楊大爺身上好幾處傷都是為了保護她，還有許至君，因為他們的保護，她才成為受傷最輕微的那一個。
“和我客氣什麼？再說了，當時是我想要出去吃飯，戈家想要對我們動手，無論我們在哪裡，做什麼他們都會出手，你不用覺得愧疚。”
楊大爺笑嗬嗬的說道，心態格外的放鬆。
“對了，清榮那孩子呢？他沒有被戈海抓住吧？”楊大爺擔心的皺了皺眉頭。
他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情，不僅僅是因為是幫戈海辦事，而是因為他認識戈清榮的親生母親。
司念和許至君對視一眼，兩人紛紛搖頭。
“暫時還沒有聯係到他，至君想要和他合作，但沒有聯係方式，也不清楚他到底躲到了哪裡。”司念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