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通傳的宮人已經來到我們跟前,行禮道:“奴婢見過明珠公主、鎮南王世子,給兩位主子請安!”來人正是施皇後身邊的餘嬤嬤,她是槿修的姑母。後麵跟著槿修和傅盛全,兩人分彆給我們請了安,隨後在餘嬤嬤的帶領下進入鳳儀殿。
段譽這才放下我,和我手牽手跟在餘嬤嬤後麵進入鳳儀殿正殿,段正明夫婦、段正淳夫婦此時都在鳳儀殿等著我們進殿。遠遠地他們已見我們手牽著手進來的,再加上先前早已有宮人通報,說我是被段譽抱著進宮的,段譽與我之間是何意他們亦心知肚明,隻是想聽段譽親自說。
我們進入大殿後正欲行禮,段正明及時開口道:“不必行禮!譽兒,說說你的意願,伯父和你伯母,還有你爹娘可否喝上你和妍妍的這杯喜酒?”
聽到段正明的話,段譽看了我一眼,眼裡滿是情意,隨手牽起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身邊,然後再向大家道出自己願意。隻聽他說道:“伯父、父母、爹、娘,譽兒心悅妍兒。”說著,轉身對著我,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眼裡儘是深情,對著我道,“願娶妍兒為妻,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眾人看著段譽的舉動,聽著段譽的話,滿臉儘是笑意,段正明開心地說道:“好,好啊!淳弟,白鳳,看這情形,咱們倆家這親家算是做成了啊!來,咱們以茶代酒先提前慶祝下!”說著雙方拿起茶杯,互相作揖後將手裡的茶水一飲而儘。
正當大家在互相慶祝時,隻見一個身影衝了進來,衝到我和段譽身邊,一把推開我然後抱上段譽的手臂道:“段哥哥,你回來啦,慕渝好想你啊!”沒錯,此人正是殷慕渝,沒想到事隔五年還是這般沒規矩。
這廂,段譽說完對我感情後,也不管有沒有人在場,把我拉近他的身邊,一手托著我的後腦勺,一手摟上我的腰,正打算親上來時,我卻被殷慕渝一把推開,失去重心摔向一旁的台階。由於段譽的心思全在我身上,見我被推整個人摔向台階,立刻想要來拉我,卻覺得自己手臂被拉信卻沒能拉住我,他看也沒看拉著自己手臂的是人還是物,直接甩了出去,然後衝向我,用自己的身體墊在我身下,免去我摔到台階上,而自己的後背重重地撞在台階上,疼得他不禁悶哼了一聲。
宮人上前把我們扶起後,段譽卻沒有顧及自己的傷勢,反而詢問起我的情況來:“妍兒,你可有傷著?”見我表示沒事後,轉向此時已被宮人押在地上的殷慕渝。然而,在段譽轉身之際,我依稀地看見他後背上一條條撞出的淤青,瞬間憤怒到了極點,當著眾人的麵衝到殷慕渝跟前,抬手就是狠狠地甩了她二巴掌,冷冷地道:“五年竟還沒學會規矩,看來當年對你太仁慈了。既然你不領情,那麼就彆怪本宮心狠,今日便讓你學學規矩。”
說著殷慕渝竟還改從地上爬起來瞪著我,隨後我每說一條她犯的規矩便給她一個巴掌,道:“不經通傳私自入殿,此其一;入殿後亦不先行禮,其二也;其三,衝撞主子,以下犯上;四,對主子不恭,是為大不敬。”說到第三條的時候我更是打了她二個巴掌:一是推我;二是害段譽受傷,此時大家還不知道,隻我一人知道。第四條時則是連著四個巴掌,本來這大不敬是處以絞刑、斬刑或是流放,如今隻是給她四個巴掌已算是很輕了。
十個巴掌打下來,殷慕渝已是頭暈眼花,早已癱軟在地上差一點就了暈過去,隻是她仍不死心,眼睛飄向段正明,希望段正明能阻止我。可是她卻忘了,今日動手的是我,而不是五年的刀白鳳。以在場所在人對我的疼愛程度,隻要我不鬨出人命,沒有人會阻止我。再加上剛才段譽的表態,大家心情都很開心,便更不會阻止了。
殷慕渝的一舉一動,我自然都看在眼裡,回頭看了一眼段正明,見他麵無表情冷冷地看著殷慕渝,也不說一句話。我便知道他這是隨便我如何,隻要不鬨出人命便是,其他人亦是如此。我回望殷慕渝,鄙夷地笑了笑,心想:在這大殿上能說的上話的人沒有一個待見她,我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想我們這裡會有人救她。
殷慕渝見段正明沒有反應,便把希望轉到了段譽身上,可笑她的是也不想想剛才就是段譽把她甩出去的,他又怎麼可能幫她。再者,大家都明白能讓我下狠手的,一定是傷及到了段譽。但執念很深的人是不會意識到這一點的,隻是區彆在於有的人執念於彆人的好,有的人執念於彆人的壞。而殷慕渝的執念是段譽這個人,即使段譽從來沒有理過她,但在她心裡段譽是對她好的,是在乎她的,她會把段譽對我的態度轉移到自己身上。
就像現在,她見段正明也不理她,轉而對著段譽撒嬌道:“段哥哥,你扶慕渝起來,好不好?慕渝被她打得好痛,可是慕渝又打不過她。段哥哥你是不舍得慕渝傷心難過的,也不會讓慕渝被人欺負的,更不會容許慕渝受傷的,你幫慕渝教訓她吧!”說著便想去扯段譽的衣角。眾人聽後不禁惡寒,不明白她哪來的這種自欺欺人的自信。自然段譽是不會理她的,甚至後退幾步,能離她有多遠就多遠。
“嗬嗬嗬!”我聽著更是好笑不已,嘲笑著道,“殷慕渝,本宮還真是佩服你的想象力,也不曾想到你的臉皮竟如此之厚,更如此地不知廉恥。本宮的譽哥哥何時對你如此態度過,那是對待本宮才會有的。”
“不!段哥哥本是屬於我的,是你用妖術迷惑了他,他才對你好的!”殷慕渝狠狠地瞪著我,像是要把我瞪出孔來,並聲嘶力竭地叫道。
“嗬嗬,真真是可笑至極!不過,既然你如此執著,那本宮便成全你,把你交了給你心心念念地段哥哥,看看他是如何‘關心’你的,是否如你說得這般態度待你。”隨即轉身對著段譽道,“譽哥哥,殷慕渝說你很‘關心’她?是我橫刀奪愛了?”
段譽將我拉進行懷裡,澄清道:“妍兒,絕對沒有的事!我至始至終愛的女子隻有你,其他人沒有資格占據你在我心裡的位置。”說著更像是證明似的,低頭準備親上來。
我見狀,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表示拒絕,直到段譽打消念頭才鬆手道:“可是,有人卻不覺得,認為你愛的是她,心心念念地都是你,認定是我橫刀奪愛了呢!如此,便交由你自己處理吧!”說著準備掙脫他的懷抱,可是段譽完全沒有鬆開我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緊,如此我隻好放棄。
隻見段譽抱著我,轉頭看了一眼殷慕渝,連話也不和她說一句,直接下令道:“來人,把她拖出去,杖責一十!”然後問我道,“妍兒,對於我的處罰可還滿意?”我看看他淡淡地回道:“尚可!”
段譽剛下完令,已有人進殿將殷慕渝拖了出去,一路上隻聽見殷慕渝大聲叫喊著:“段哥哥,你怎能如此待我,慕渝求求你,彆再被那賤人的妖術迷惑了,你喜歡的人是我啊,我是你的渝妹妹啊!莫婼妍,你這賤人、妖女,你用妖術迷惑了我的段哥哥,把我的段哥哥還給我!莫婼妍,你這個賤人、妖女,你得不好死!”然而在場的人都沒有理她,隻當沒聽見她所說的話。
“杖責二十!”段譽聽到殷慕渝罵我,心中更是惱火,不計後果地在殷慕渝還沒被完全拖出去之前,又給殷慕渝加了十杖。我一聽立刻阻止道:“譽哥哥,彆鬨出人命,她如今也才十歲,十杖已經夠她受得了。今後她若再犯,我們就一次次罰就是。”
段譽笑著道:“好,都依你!”轉眼看向離他最近的宮人,抬手一指冷冷地喝斥道,“你,還不去傳話?莫非真想鬨出人命不成!”那被點名的宮人聽後立刻一激靈,連行禮也沒顧上,立馬逃離似衝出大殿傳話去了。那宮人走後,我陰森地補充道:“但若時間久了,我會失了耐心,便直接命人斬了她的手腳、挖了她的雙眼、毒啞了她、割了其舌頭,然後將其傷口全部縫合,再置於甕中,使其命尚存隻能聽卻不能言語,更不能書寫,最後慢慢地等死。”眾人都知道我是在說呂雉治理戚夫人的典故,深究看了我一眼,但始終沒有說什麼。而那去傳話的宮人路上聽到我最後陰森地話,不禁打了冷顫,心想:世子對待公主的態度和其他人的態度真是判若兩人啊。
從此以後,宮闈上下凡知道我和段譽關係的,都情願得罪其他人,也不會來招惹我二人。因為招惹了公主,世子會怒,後果很嚴重;招惹了世子,公主也會怒,甚至更可怕。
隨後我們又在大殿上說了會兒話,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宮殿。段譽依然先來到我殿內,想來抱我,卻被我拒絕了,指著我宮裡的一小宮女道:“你去一躺世子殿裡,將傅盛全請了來給世子上藥。”其他人也一起退了出去,殿內隻留下我和段譽兩個人。
“上藥?!我又沒受傷,不需要上藥的!”
“怎得沒受傷!在你背上,剛才我都聽見你的叫聲了,還有好多淤青呢!”說著說著,我眼眶紅了起來,淚水也在眼眶裡打轉。
段譽見狀立刻妥協道:“好好好,我上藥就是了,你千萬彆哭啊,你這一哭我會不知該做甚的!”說著抱著我安慰著,可是由於他背部受了傷,剛才因為抱我沒抱成功才沒有扯到受傷的地方,現在抱成功了便扯到了受傷的地方,疼得他不得不鬆開我。
此時傅盛全已經趕了過來,槿修也拿來了藥酒,兩人都在殿門外候著。傅盛全趕到殿門口時正好看見槿修端著藥膏走過來,飛奔到槿修跟前立刻問道:“槿修,我聽說世子傷著了!世子怎得會受傷呢?傷在哪裡?重不重?”
“你這話卻是問倒我了,你問我我卻是去問誰呢?隻是公主叫吩咐的,我也隻是照公主的吩咐辦事,具體如何我亦不曉得。”槿修看了一眼傅盛全,打趣道:“不如,你大可進去問問公主便知了!”
兩人已走至殿門口,傅盛全燦燦地道:“嗬嗬,你就彆打趣我了!咱們誰人不知,公主和世子獨處的時候不許任何人打擾,就連皇上、皇後、王爺和王妃來了,亦靜靜地在外頭等著,除非是異常緊急的事,才可前去打擾。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可是更不敢了,我還是好好地在殿門外候著也就是了。公主若是需要,該是會有指示的。”說著也不敲門隻是恭敬地在殿外候著。
殿內,段譽因為疼痛不得不放棄要抱我的欲望。段譽鬆開我後,我們聽到了殿外槿修和傅盛全的對話,知道傅盛全已經到了,我白了一眼段譽,洋裝生氣地說:“還說沒傷著,都扯疼了吧。你還不去盥洗室侍著,我出去叫了傅盛全來給你上藥!”
“我不要,就不能你給我上藥嗎?”
“不能!我們尚未成親,男女授受不親!”
“我不介意啊!”段譽嬉笑著道。
我堅定回絕道:“可我介意!”
“你有啥可介意的!按我這裡的習俗,我們之間是連碰都碰不得的,從小時候到如今,我們之間牽了手,抱也抱過,親亦親過,如此該如何算?”
喲嗬,感情個曲解我的意思是吧!是,做為未來世界的人,我的確不介意牽個手、摟抱、甚至親吻之類的事情,可是若是讓我麵對一個即將成年的男子的裸身(雖然隻是上半身),我還是會介意,會害羞的。
我沒有接段譽的話,隻是一聲不吭地死盯著他,盯得段譽尷尬地乾笑了兩聲,隻能無奈地轉身去盥洗室等傅盛全來給自己上藥。我則轉身去開門,讓傅盛全進去給段譽上藥。我剛開門,便見門口黑壓壓地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是拿著藥酒的槿修和一臉焦急、並剛匆匆趕來的傅盛全。眾人見我出來都行了禮,起身後傅盛全立刻上前問道:“公主,奴才冒昧問一下,聽說世子受了傷,不知傷在哪,嚴不嚴重?”
“還好,不重!隻是背部有些淤傷,你給他擦了藥酒,再幫他揉開了便好。”
“是,多謝公主相告!奴才就先進去給世子擦了藥酒去。”說著從槿修手裡把藥酒接了過來。“嗯,去吧!他在盥洗室。”說完我帶著其他人來到旁邊的偏房等著。
那廂,傅盛全接過藥酒,也知道了段譽在哪裡,再次行了禮拿著藥酒走進了殿內。當他來到盥洗室,脫下段譽的上衣,看見段譽背上一道道淤傷時,瞬間鼻子酸酸的,淚水也忍不住打濕了眼眶。整個人愣愣站在段譽的身後,一時間忘記了要給段譽上藥的事情。
許久,段譽許久也不見傅盛全給自己擦藥酒,回頭便見傅盛全雙眼直直地盯著自己光裸的後背一動不動,他下意識地轉過自己的身體正對傅盛全,並用雙手擋在自己的胸前,怯聲道:“你,你……你做什麼?”
傅盛全回過神,略帶傷感地說:“奴才隻是看著您的傷有些傷感罷了,您傷得這麼重,而公主卻說您傷得不重。世子,您這傷是否是因為公主才傷著的,是以公主才那麼跟奴才說的?”
“住口!你來宮裡也有些年頭了,宮裡什麼規矩你不知道嗎?誰準你妄論主子?再者,誰準你說妍兒的不是了!”
“可是……”
“你還說!我再和你說最後一遍,在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妄論妍兒的不是,你、我包括我爹、娘、伯父、伯母都不可以!至於這些傷你若一定要說個分明的話,你可以去質問殷慕渝,今日之事的罪魁禍首是她,但不準你牽扯到妍兒身上,可聽明白了?”
“是,奴才知曉了!”
“既然知曉了,還不趕緊給我擦藥,凍死我了!”
“是,是,是!奴才這就給您擦藥。”說完傅盛全立刻給段譽擦起了藥。擦完藥段譽沒有回他自己的寢殿,而是派宮人告知我可以回去了。
正當段譽擦藥時,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卻不知為何會想到殷慕渝的身上,想著她這些天的表現,想著想著便走了神,直到段譽派人來找我才回過神來。
我回到鳳儀殿西側殿主殿後,發現他坐在那裡不動也不說話,似玩笑地說:“你怎還在這兒,為何不回你自己的東側殿去?也不去看看你的慕渝妹妹嗎?她這次該是被打得不輕呢!”
段譽聞言撇了我一眼,略帶生氣地喚了我一聲:“妍兒,你這樣子我還敢去嗎?再者,她害你傷得那麼重,僥是你內功深厚,那也要閉關五年我們才能回來。若換作是其他的女子,豈不是被她害得連性命都丟了。回來後,她差點又傷了你,我恨她都來不及,為何還要去看她,她傷得輕不輕與我何乾!”